第75章 招聘考试(1 / 1)

第75章招聘考试第75章招聘考试→:今日正是商行招聘考试,迟榕起了个大早,选了身不起眼的旧衣服,待吴清之上班去罢,她才堪堪换上,招了黄包车出门。

考点设在商行,迟榕意欲参考之事唯蒋兴光一人知道,她自是怕去了现场,穿得太打眼,教吴清之或是其他相熟之人认出来。

迟榕是赶了早的,不料到了商行,竟是人山人海。

只见宽宽敞敞的一楼大厅里挤满了人,迟榕原是邮寄帖子报的名,自是不知晓报名时的人数,今日一见,不由得在心中替自己捏了一把冷汗。

放眼望去,参考之人男女皆有,年龄不一,可总归是男性居多。

迟榕略有些无助,被淹没在乌泱泱的人群里,好不容易挤到了登记处,正要取了钢笔写名字,却听得一声软糯糯的问:“……迟榕,是你吗?”

迟榕脖子一拧,只回眸一眼,便惊讶的叫出了声:“彭一茹?你也来考试呀!”

只见后方正站着一位身着素裳的少女,她体态微丰,却有一张棱角分明的瘦脸,于是一种半熟的风情从她的身上散发出来。

彭一茹是迟榕的同学,两人不算熟稔,在校内只算是点头之交,但自从学校停课结业,学生们再不相见,今时今日,在求职的机遇中相逢,自互相生出一种默契的亲切感。

彭一茹礼貌的对迟榕笑一笑,低声说:“我爹允了我出来找些事情做,我便报了名来试试。”

迟榕点点头,先在签到处签了名,又要把位置让给彭一茹,却见她盯着自己的脸,目不转睛。

“我……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彭一茹抿唇不言,只紧接了位置签名罢,这才拉着迟榕走到角落,悄悄的问道:“你不是嫁给吴少爷了吗,怎么还要来考试?”

原来如此问题,便不足为奇。

迟榕听罢,只嘻嘻一笑,并不觉得冒犯,大大咧咧的答了她去:“我是瞒着他来的,他都还不知道我学会了算账呢!我想努努力,看看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不过这里人才济济的,我可能是没戏了。”

左右无事,她们便在这角落站定,细细的聊起天来。

彭一茹神色淡淡,只当问道如何学得会计一事时,迟榕道是自学,彭一茹却说,她父亲请了家教来教她。

“我爹一直希望我能为家庭做些贡献,生作女子,除了嫁入豪门,工作赚钱,也是一种回报罢。”

彭一茹自嘲的勾勾嘴角,似是话中有话。

此话毕,迟榕只觉得如芒刺在背。

她经历过种种流言蜚语,便有一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退避与不适。

可回看彭一茹,却是期期艾艾的扫视着人群,倒不像是刻意中伤迟榕的样子。

一开口,反倒是自顾自的伤怀起来:“身为女子,真不知道以后该如何是好……”

迟榕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这屋檐之下只有寥寥几位女子,便以为彭一茹是感叹性别不公,遂没想到旁的。

这却不是迟榕思虑不周,乃是因为女校都是知根知底的同学,迟榕实在想不到别的缘由。

就算彭一茹再叹,总也叹不到身家性命的问题上来。

她爹爹是单位里的科级职员,虽不是大富大贵,却也是衣食无忧的,养彭一茹和她的幼弟,实在是绰绰有余。

两人又闲谈了片刻,便到了考试的点钟。

商行清出了两间大屋,用做考试的场地,迟榕被分到第二间,而彭一茹则在第一间,两人告了别,各自入了考场。

迟榕坐定,只待考官宣布了考场纪律,方才分发试题。

她并不急于答题,却是先大致读了读题目,顿时心定三分。

会计理论知识,迟榕早已背得滚瓜烂熟,应用算术题并不算难,是寻常偏上的水平,除了审题不可偏斜,更要加以仔细。

迟榕只道不过尔尔,却唯见卷尾的最后几道账目辨析题,将真假账目作在一处,上书前因后果,要人辨析。

这是一道分水岭。

迟榕好整以暇,铺平试卷,执起青石色的比目鱼钢笔,落落下笔。

她自是勤学苦练的琢磨过,如今万事俱备,更有这支情深意切的钢笔伴着她。

这次,迟榕只觉得成竹在胸。

考试设为两个小时,后半段试程时,便陆续有人答完题,交卷离场了,迟榕心无旁骛,下笔谨慎,最后与其他零落的几位考生到时交了卷。xiumb

她刚一走出考场,便见彭一茹在走廊中款款站定,似是在等着迟榕的模样。

“咦,你还在呀,你是什么时候交的卷?”

迟榕走过去向她打了个招呼,彭一茹应了声,脸上笑的客气:“我提前交了卷,左右没什么去处,便想着等等你,一会儿一起招黄包车走。”

这正合了迟榕的意,既考完了试,她便怕遇上吴清之,于是连忙拉着彭一茹跑出商行,在路边的树荫下招车子。

“这题你可觉得难?”

等车时,彭一茹忽然说道。

眼下正是正午时分,最是炎热,阳光烈烈灼人,迟榕被晒得睁不开眼睛,也没什么心思作答,便随口道:“还好还好,没我想象中的难,考试前我还以为自己只怕是要交白卷了呢!”

彭一茹眼神暗了暗,只轻轻的说:“我倒是觉得有些难的,有些题目刁钻的很,你不觉得吗?”

迟榕做惯了不务正业的吊车尾,便对考试后的讨论很不感兴趣,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彭一茹时,却见远处有几个黄包车师傅遥遥的跑来。

迟榕当即伸长了胳膊拦车,对彭一茹的话答也不答,只蹦上那黄包车上去。

两人所居之处并不同路,迟榕于是与彭一茹简单作别,便请师傅起了步。

今日只是笔试,两日后才能得出成绩。

根据招聘文书,笔试成绩取前十入面试,再做选拔,方才定下人选。

考试毕,迟榕便立刻松懈下来,只觉得此生难得如此奋发,实在该嘉奖一下自己。

至于成绩如何,能否入面试,那都是后话,她暂不关心。

眼下,迟榕只想大玩特玩。

于是催着跑车的师傅脚下快些,她着急回公馆吃冰镇西瓜。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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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