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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幽灵十八骑的人放纵完毕。
伤残的四人与一众兄弟告别后,也离开泾阳府赶往朔方。
从李秀所部挑选的二十一名补充人员也来到了泾阳府。
云铮将二十一人打散编入十八队中,由老队员带新队员。
他现在也没收到更多关于那只老鼠的动作的消息,暂时没有任务交给幽灵十八骑。
他们正好也可以趁着这个时间好好训练一番,提升彼此之间的配合默契。
在安排好幽灵十八骑的第二天,纪冉就被秘密押送到泾阳府。
迎着云铮的目光,纪冉并没有害怕,反而露出解脱般的神色。
“你不怕吗?”
云铮饶有兴致的问纪冉。
“怕!当然怕!”
纪冉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我每天都提心吊胆、步步谨慎,生怕王爷发现我的身份,怎能不怕?”
“既然怕,为什么不早向本王坦白?”
云铮淡淡道:“你应该也算是了解本王的人了,只要你坦白,本王怎么着都可以给你一条生路。”
纪冉苦笑:“有些路,一旦走了,就回不了头了。”
从他一开始走上这条路的时候,他就知道,这很可能是条死路。
但他只是一颗棋子而已,根本没得选择!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情愿自己从未进入官场。
就找个与世无争的地方,种几亩薄田,娶一俗妻,不与人争、不与天斗,了了过完此生。
“你是个聪明人,本王也懒得跟你废话了。”
云铮轻轻一叹:“你是要现在招,还是要等本王给你用刑?幽灵十八骑的人正好在这边,你若是想尝尝他们手段,本王也不拦你。”
纪冉:“我给王爷的答案,恐怕不会让王爷满意。”
“你不说,怎么知道本王不会满意呢?”云铮摇头道:“事到如今,本王也不瞒你了!本王早就查到黑鸦和白鸦头上了,现在代管黑鸦的人,就是本王的人!”
什么?
既然脸色陡然一变,难以置信的看着云铮。
代管黑鸦的人,竟然是云铮的人?
这怎么可能呢?
可是,事到如今,云铮还有必要骗自己吗?
“本王知道的,远比你想象的多。”
云铮眼皮微抬,“就你背后的人,本王虽然不确定到底是谁,但猜也猜个大概!你觉得,朝中把老三、老四一党的人排除,还剩几个值得怀疑的人?”
“确实!”
纪冉轻轻点头,自嘲道:“我也能猜个大概。”
“猜?”
云铮皱眉,“听你这意思,你也不知道幕后主使是谁?你是在跟本王开玩笑吗?”
纪冉都不知道是谁?
这不纯纯的扯淡么?
“我就知道王爷不会信。”
纪冉苦笑。
“换做是你,你信吗?”
云铮面色平静的盯着纪冉,“你这么聪明又谨慎的人,连效忠于谁都不知道,都根本没法去评估效忠的对象的实力,就敢随随便便的选择站队?你当本王这么好糊弄?”
这可是争储!
稍有不慎,他们这些人就只有沦为牺牲品。
就那些被老三撵去西北都护府的官员,下场都算是好的!
这还是有文帝在朝中暗中操纵的结果。
要是老三真坐上那个位置,好多人恐怕都没有活路。
这可是事关身家性命和前程的大事,谁会连主子是谁都不知道就稀里糊涂的站队?
纪冉闻言,摇头苦笑道:“王爷乃是天潢贵胄,又身居高位,有些东西,王爷是看不见的。”
“愿闻其详!”
云铮和妙音饶有兴致的盯着纪冉。
纪冉自嘲一笑,无奈的叹息:“王爷问我,怎么会这么轻易站队,可王爷有没有想过,我这种出身寒门的人,连选择站队的机会都没有?”
选择的机会都没有么?
云铮稍稍思索,认同的点点头。
是的,有些人确实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
能让你参与这场游戏,或许就是天大的恩赐!
你参与了游戏,才有可能分享胜利果实。
多少人连参与游戏的资格都没有啊!
云铮稍稍抬眼:“继续说!”
纪冉稍稍停顿,这才继续说:“当年我在做县令的时候就遭奸人所害,差点锒铛入狱,如果不是有人拉了我一把,我可能早就死了!”
“后来我升任郡守,被迫卷入了更多的是非,若非一直有人在朝中帮衬着,我能不能活着都是个问题,更别说升任刺史了!”
“我从来没有去做选择,当然,我也没有选择的权力。”
“在我绝望的时候,能有一根救命稻草递过来,我就谢天谢地了,又哪有资格去管这根稻草到底结不结实呢?”
纪冉一边说着,一边不住的苦笑。
云铮和妙音听在耳里,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纪冉的一席话,道尽了很多没背景、没根基的官员的现状。
纪冉还算是幸运的。
至少,他绝望的时候还有人拉了他一把,成功的将他拉出了泥潭。
多少人想求个人拉都没有机会啊!
“拉你一把的人是谁?”
妙音开口询问。
纪冉稍稍犹豫片刻,缓缓道:“御史大夫,孟若望!”
孟若望?
云铮眼睛微眯,斜眼看向妙音,“我是不是跟孟若望有什么过节啊?”
“你自己都不知道吗?”妙音无语。
云铮不好意思的笑笑,“就是感觉我好像跟他有什么过节,但具体有什么过节,我确实想不起来!”
孟若望这个人,他肯定是知道的啊!
但他确实不记得自己跟孟若望有什么过节,他甚至都想不起自己跟孟若望说过什么话。
他只是感觉自己跟这人有点小过节。
“他的儿子叫孟广白!”
妙音好笑的看云铮一眼,“就是你当初在群芳苑作诗倒逼你父皇让你来朔北的时候,质疑你的那个人……”
群芳苑?
云铮想了老半天,总算是想起来了!
你大爷的!
他说怎么感觉跟孟若望有过节呢!
原来不是跟孟若望有过节,而是跟他的儿子有过节!
“我想起来了!”
云铮轻拍自己的额头,“那时候章虚还跟我介绍过这个孟广白,但他说的是这鸟人是孟若望的儿子,我当时就记着孟若望这个名字了,没记住孟广白的名字……”
他说自己怎么想不起自己跟孟若望有什么具体的过节呢!
这他娘的纯粹是记劈叉了。
“你可真行!”
妙音更是无语。
要是没有孟广白的神助攻,他都不一定能来朔北。
结果,却连别人的名字都没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