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阴谋(中)(1 / 1)

宿将 酥油饼 2069 字 2个月前

26.阴谋(中)

华敏回到家中,就感受到了不同于往常的欢乐气氛。

难得出现的华长霖正坐在沙发上逗弄着她两岁半的小孙子,儿子和儿媳交头接耳地说着悄悄话,欢喜之色溢于言表。

她挂外套的动静吸引了三人的注意,华长霖热情地打招呼:“姑姑。”

华敏一边换鞋一边对儿子说:“我听说你今年的考核没过?”

儿子紧张地看华长霖。

华长霖笑道:“一个部门小考核,也值当大惊小怪。长丰今年没考好,明年再努力嘛。”

“考不好就要下放。”

华长霖看华长丰难看的脸,干咳一声道:“不宜以一场输赢论英雄。这次我想想办法,下次长丰努努力,都是一家人,有什么携手过不去的。”

华敏看华长丰高兴的模样,心里一冷。养孩子的时候她工作太忙,经常放到哥哥家,华长丰跟着大十几岁的华长霖长大,耳濡目染,回来一身的歪风邪气!原以为这些年言传身教,稍微养回来一点儿了,谁知华长霖一出现,就原形毕露。

华敏抱过小孙子,丢给儿子儿媳,赶他们回房。

儿媳还有不满,被华长丰拉着上楼了。

华长霖说:“姑姑是爱之深责之切,不过方法太激进。长丰这个性子,要慢慢地来。”

华敏给自己倒杯茶,看也不看华长霖见底的茶杯,面无表情地说:“我现在心情很不好,你再说下去,可能马上翻脸请你出去。”

华长霖习惯了她的不客气,主动为自己添水:“今日在首都星发生了袭击事件,警察不但反应迟钝,有两个警察还抛下了无辜民众逃跑,影响极其恶劣。我认为内部处分不足以服众,必须对这两位警察进行起诉。”

华敏慢条斯理地喝茶,不理他。

华长霖自顾自地接下去:“但检察院半数掌握在何家,何家又和庞家沆瀣一气,绝不会出来主持公道。我知道姑姑与几位检察官志同道合,关系良好,这时候很应该站出来。”

华敏说:“当初曹幕僚长把法庭从司法部门分离出来挂到立法议会下属,就是为了避免法检勾结。你现在要我去干涉检察院的工作?”

华长霖说:“说到曹幕僚长,其中一个受害民众刚好与他有关,叫曹琋。他今天才去法庭作证,姑姑应该有印象的。”

华敏说:“印象不如寄愉。她不是刚刚上门耀武扬威,妨碍司法公正未遂吗?”

华长霖心惊于她的消息灵通,笑道:“这话哪跟哪啊。是曹琋要就读中央军校,你知道我们家和军部的关系一般,刚好寄愉在首都大学担任副校长,想让他改读首都大学。寄愉的脾气你是知道的,我怕有误会,又让启刚过去解释。他和曹琋是堂兄弟,很快就会说开的。”

华敏在会议室的匆匆见了曹琋一面,印象很不错:“他看起来的确是曹幕僚长的后人,比曹家现在几个子孙强多了。”除了眉宇多了几分锐利,几乎是曹燮的少年版。她顿了顿,又道:“还有华老三,希望趁这根苗子不太歪的时候找回来。”

华长霖眸光沉了沉,岔开话题:“是啊,我也期待启刚正在游说曹琋回本家。”

“都穷得四个人挤一间房了。”曹启刚的游说显然和华敏、华长霖想象得不一样,进门就开启嘲讽模式,“听说你们今天下午去法庭作证,出来就被袭击了?跟你们说做人安分点,不要搞事情,这不就遭报应了?不过还活着嘛,狗屎运还是有点的。”

程岫说:“运没有看到,狗屎看到了。”

曹启刚对曹启智说:“我是来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的,跟我回家,好好给爸妈和姑姑道个歉,以前的事情一笔勾销。”

曹启智说:“我回去你会不高兴的。”

曹启刚嗤笑:“我不高兴什么?”

“我每次考试成绩都比你好,显得你太蠢。”

“……曹启智!”

“不过你花言巧语会讨人喜欢,我做不到。”

“这叫情商。”

“所以,”曹启智认真地说,“你这辈子只能当菟丝草,别人喜欢你你才有前途。我不会讨人喜欢,只有自己挣前程。”

曹启刚气得冷笑连连:“嘴利一时爽,事后看下场。你们以为庞家是正义的化身,天天揣着一杆秤打抱不平吗?你以为是谁怂恿保益党改票的?庞家坏事做太多,嘚瑟不了多久的,你们站到他们那边,就是找死。一家人也没情面讲,我们不会手下留情。”

程岫“哇”了一声:“说了这么多,终于达成目的了,开心吧?”

曹启刚冷哼一声,扭头走到门口,突然回头对曹启智说:“菟丝草有药用价值!有什么不好?!”不等别人回答,摔门走人!

程岫感慨:“我居然在他身上看到了亮点。”

曹琋说:“那要换屏了。”

程岫:“……”

曹启智说:“现在是什么情况,我们莫名其妙地坐上了庞家的船?”

曹琋说:“简单地说,因为对总统发起‘作证’攻击,我们得罪了保益党。因为拒绝华家和曹家有毒的示好,我们得罪了时进党。所以,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原则,我们只能和庞家交好。”

曹启智抿了抿唇。到底是曹家子弟,受了二十多年“庞家何家是混蛋集中营”的洗脑教育,一时三刻并不能接受自己投敌。

曹琋说:“不过,庞家真的遇到麻烦了。”

程岫说:“我们要不要先找个地方避一避?”

曹琋说:“全国最好的学校就在中央星系,中央星系最好的学校在首都星。”

程岫说:“差一点也无所谓。”该学的都学过了。

曹启智和王震立刻表达了反对意见。他们一致认为教育是根本,苦了谁都不能苦孩子,无论如何都要将他送入好学校。

程岫说:“你们有没有想过,可能我成绩不好,考不上。”

曹启智说:“把机甲卖了,凑钱赞助。”

王震说:“不行,万一跟不上怎么办!会被人歧视!先找几十个家教,教会了再考。年纪大点没关系,四五十岁我们也供得起。”

程岫:“……”

程岫倒了四杯白开水,放在茶几上:“来,还是让我们聊聊庞家遇到什么麻烦了吧?”

曹琋从刚才开始就在沉思,闻言才笑了笑:“你不感兴趣的那些事。”

程岫说:“切身相关的时候,是挺讨厌。当笑话看看,还是不错的。”

曹琋说:“我只是想通了眼前到底是个什么局面。”

曹启智深表怀疑。他对曹琋的智商一直很佩服,但仅限于超越年龄的成熟稳重,真到了政斗的层次,经验和阅历上的不足,不是智商情商就能弥补的。

王震没想那么多,直接问:“到底是个什么局面?你想通了什么?”

曹琋说:“庞家所在的民声党和华家所在的时进党的总统竞选进入白热化,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知道谁输谁赢。为了确保赢面,庞家想出了一个阴损的办法。就是曹启刚刚才说的,暗地里怂恿,废除“执行无罪法”,特殊行动组的“特殊”优势荡然无存。从此后,那日子真的是刀口舔血,祸福难料。

所以特殊行动组敢在这么敏感的时期开机甲制造大事件。被抓了如何,被高了怎样,不废除“执行无罪法”,他们就是拥有金刚不坏之身,坚不可摧。

庞家想通了这一点,却束手无策。

华家这一步棋走得太好,是阴谋,更是阳谋,完全无懈可击。

为此,庞家和何家已经秉烛夜谈了三夜,依旧一筹莫展。

何家的意见是无论如何都要从特殊行动组的嘴里审出“华家主使”这四个字,将华家从幕后拉到台前来。

庞家直接放弃了从特殊行动组下手,建议从华家其他的把柄下手。比如从华长霖贪污被检举的老大、斗殴进监狱的老二下手。这两件事都是他们的功劳,现在人还在监狱里,他们多得是机会动手脚。把柄在手,不怕华家不服软。

何家没有那么乐观。华老之前大张旗鼓地找人寻找华家三少的下落,就是放弃老大、老二的意思。就算三少找不到,还有关系再远一点的堂孙。总之,现在的华家已经做好了登基的准备,绝不可能为了两个孩子放弃。

庞家也否定了何家的想法。开机甲的人还没抓到,陈建强天天被特殊行动组,别说严刑逼供了,连给他做足底按摩都要担心会不会用力过度。

何家人问:“为什么要给他做足底按摩?”

庞家人心累:“他进来以后睡眠不好,我怕他太憔悴,影响我们警队形象。”

何家人:“……”

一直沉默的庞鹤园突然开口:“如果之前就是公平地竞选,不耍小聪明,不搞小动作,现在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提议“耍小聪明、搞小动作”的何家人不悦:“这话说的,好像你当初没同意似的。”

庞鹤园说:“我是没同意。”

其他人:“……”

庞家人比较了解他的个性,嘴巴再硬,关键时刻还是肯为家里收拾烂摊子的:“那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扭转局面?”

庞鹤园说:“造个时光机,回到过去。”

……

其他人继续交头接耳。

庞鹤园手腕的通讯器响了两下,是他的秘书,接通之后,就听到秘书说:“曹琋想要见你。”

庞鹤园说:“有没有说什么原因?”

“他说他能够帮助你们反攻,但前提是,要做一笔交易。”

坐在庞鹤园身边的堂弟听得一清二楚,凑过来问:“曹琋?那个出庭作证的少年?”

庞鹤园推开他的脑袋,回复秘书:“我半小时后到酒店,你先过去。记住,一定要保护他们的安全。”等他关掉通讯站起来,发现其他人都停下交谈看着他。

庞鹤园说:“他虽然年轻,但很可靠。”

何、庞两家的当家人毫不犹豫地说:“等你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