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0 上升(1 / 1)

2180 上升

仿佛陷入了自己内心的深层幻觉中,那些大喊大叫的人用力挥动手臂,步步后退,就像是在抗拒某个无形巨物的接近。 X被掐住喉咙的研究人员一边吐血,一边发出凄厉的惨叫,而掐住他的研究人员也一脸惨白,他看着自己手,看着被自己死死掐住的同伴,那张熟悉的脸正变得扭曲古怪,无数的触手正从皮肤下方钻出来,更多的触手在静脉中钻动,让这个人的身体膨胀起来。然而,眨眼之后,这些幻觉却又突然消失了。他感到许多手在拉扯自己,回过神来才察觉到是其他人正阻止自己掐死同伴,然而,太迟了。

当这个掐住同伴喉咙的研究人员松开手的时候,全身僵硬,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伴以一种扭曲的姿势倒在地上,随之而来的恐惧却无法让他觉得,是因为自己杀死了同伴,才会产生这样的恐惧,而是在这个同伴死后,某种更加糟糕的事情即将降临,预感到了这一点,所以自己才感到恐惧。

“你也疯了吗?”那些拉扯他的人质问到。

“不不,你们没有感觉吗?他说了绝对不能说的话!”这个研究人员争辩到。

“那也不至于要杀死他吧?”他人这么说的时候,已经有人测量倒在地上的那个同伴的脉搏,对方摇摇头,说:“已经没救了,太古怪了,他可不是窒息死的。”

“是的!就是这样!和前一个一样,都说了疯话,所以才会死!”深陷恐惧中的研究人员大声说到,“我不想再呆在这里了,在这样下去,我们一个个都要变成疯子,像他们一样死掉,与其这样,还不如早点死掉算了。”

“早点死掉?你神志不清了吗?竟然说这样的话。”旁边的人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说:“你打算自杀吗?”

“啊,不,等等……我在说什么啊。”这个研究人员恍然醒悟般,抱着自己的脑袋,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

“看来你也快要不行了。冷静一下。”旁边的人安慰着,言语中带着犹豫。在他的面前一个个发疯的同伴根本就不是那种性情狂躁的人,也绝对谈不上心智不坚定,这里每个人的意志都饱经洗礼,拥有充沛的知识和理智坚韧的神经。如果说,这些同伴仍旧算是意志脆弱的人,那么,全世界四十多亿人中,谈得上意志坚定的绝对不会超过一百人也许有点夸张,但是,在病院里相处,共患难的日子里,足以让每个人知晓自己身边的人究竟都是怎样的一群伙伴。

很明显,自己这些人接二连三的发疯,绝对不是正常意义上的压力所致。在这疯狂的背后,似乎有一双可怕的眼睛始终在注视自己这些人。无论那到底是什么,自己等人都没有直接应对的办法,也无法逃离这可怕的视线。无论藏在什么地方,那东西都会无孔不入,从一种非常识的途径袭击过来。

要说,这就是活跃着的“病毒”,从自己等人的“内部”对每个人进行击破?这个研究人员可不这么想,因为,尽管眼前这些同伴的巅峰具备不少末日症候群患者发病的迹象,但是,一个同伴是身体完全扭曲,彻底消失在空气中,另一个同伴看似是被自己的同伴掐死,实则在简单的尸检时就已经看出来,根本就不是窒息死亡的,而是其内脏都已经被挖空了这些死相都和末日症候群患者完全不同。

末日症候群患者的病情哪怕突然就走到了晚期,也多是自燃现象,亦或者崩溃为lcl,大多数是后者。

仅从死亡的现象来看,造成自己这些人疯狂和死亡的元凶,有点不像是“病毒”,而是另一种东西一种和“病毒”相似,但却又有所不同的东西。

难道是“病毒”的变种吗?亦或者是“病毒”在活性化的过程中,会出现某些阶段性的变化?虽然这么想,但此时此刻却没有足够的工具去进行验证。

最让人感到担忧的是,如今追逐着自己等人的异常,是“病毒”之外的鱼,一口就将自己从甲壳里剥出来,融成汁液,一口口吸食掉。

没有人说话,一边的人仿佛看穿了虚空,另一边的人则在看着这些仿佛看穿了虚空的人。直到一股强烈的震动在他们的四面八方传递,那绝非是地震一般摇晃,但同样让人站不住脚。自诩清醒的几人跌倒了,却能够从地面的震动更加清晰地感受到震源的方向。

这种震动是如此的细密,更像是某个巨大的机器正在工作,因为内部剧烈的运动,而导致整体稳定性的失却,它本身的震动传递到地面上,又从地面扩散到更远的地方震动传播的范围越光,其震动的频率越高,就越是昭显出这个可能是“机器”的某种东西是如此的巨大,其运转能量是如此的庞大。

一个模糊却巨大的轮廓,一种可以更加直观感受到的动能的力量,让这几个下意识去找寻震源的研究人员也不由得露出震撼的表情。

他们只想到了一个可能:系色中枢的本体。

“是系色中枢吗?”已经彻底陷入绝望和恐惧中,放弃了思考,只能用沉默去对抗那超乎想象的敌人的几人面面相觑。他们不是在怀疑,而是,一次次希望的破灭,让他们对任何可能重新燃起的希望,都带有一种本能般的抗拒的心理。然而,他们的理智仍旧让他们知道,这种情绪究竟是如何形成的,他们也知道自己明明有能力去解除这种抗拒,但是,这一次,他们什么都没有做。

哪怕在过去,他们和其他人一样,都将系色中枢视为自己人最后的底牌,最大的后方,最后的可能性,此时此刻,他们也感到了疲倦。系色中枢从来都没有在他们自认为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他们完全无法理解,系色中枢到底算是什么,是怎样的一个状态,又在做什么。

它当初让自己这些人做的事情,自己这些人都一丝不苟地去做了,可是,哪怕在研究成果都毁于一旦的时候,它也没有半点动作。

他们知道,可能自己等人不能将这可悲的下场怪责到系色中枢头上,因为,系色中枢是无法自己行动的。可是,有一种连他们自己都感到厌恶的阴暗心理,在这种时候越发明显地可以感受:其实自己十分认真地,想要去将所有的罪都归咎到这个似乎能够带来希望的系色中枢头上。他们自己的气量之狭小,连他们自己都感到吃惊,他们自身人性的狭隘,让他们愈发感受到,自己是如此的渺小。

如果可以说出“一切都是系色中枢的错”这句话,自己就能够从那深深的绝望和自我厌恶中解放一般。

不是世界的错,因为世界是如此的客观。不是自己的错,因为自己是如此的主观。所以,只能是系色中枢的错,因为,没有人知道,它到底算是什么。末日症候群患者?生物计算机?畸形的怪物?

当明白自己就是这么想的时候,自诩清醒的研究人员都不由得瘫软了身体。他们不像再继续琢磨自己了,仿佛只有陷入那根本无从去了解的混乱中,深陷在那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乃至于根本就不去思考,才能够让自己得到真正的安宁。

想要逃离恐惧、绝望和疯狂,似乎除了与之融为一体外,其它的任何做法都不过是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