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无奈的彷徨(1 / 1)

无奈的彷徨

这天早晨醒来,许连臻拥被懒懒地坐起身,视线忽地落在了床头柜上,那里放了一部崭新的手机——还有一张银行卡。Www.Pinwenba.Com 吧

她无声苦笑,是因为叶英章和蒋正璇订了婚,好事将近的缘故吧。他现在居然允许她与外界联系了。

她呆呆地看了半天,也不想去碰触。她有谁可以联系呢?同学?以前是有一两个相对要好的,可是早已经失去联系了。同事?在饭店里的时候,由于自己那个时候自闭的缘故,自然没有交到什么比较要好的朋友。在服装店的时候,孟静店长,燕然应该可以算是朋友吧,可是她平白无故的失踪,如今又联系她们,解释都是个问题。

正在她胡思乱想间,手机铃声猛地响了起来,她盯了半晌,终于是滑开解锁键接听了起来。竟然是蒋正楠,,更是会满心欢喜地停不下来。

“连臻,偷偷告诉你哦。这间餐厅时我的幸运餐厅哦!”

许连臻不大明白蒋正璇所谓的“幸运餐厅”的意思。蒋正璇便解释给她听:“我跟叶大哥两人虽然从小在一个大院里,可后来,叶大哥的爸爸去了五福市工作,我们也就很多年没见了。一直到叶大哥在洛海这里工作后,他到我们家来。那一次,我才发现叶大哥跟我小时候印象中的完全是两个样子的——”

蒋正璇羞涩地停顿了下,又道:“有一天,我在一个人逛街好后这里吃饭。付钱的时候突然发现钱包被偷了——我——我知道叶大哥就在隔壁一条街的公安局工作,所以就打电话给他——”

蒋正璇回忆,甜密一笑:“后来——后来我们就发展成了现在的样子——所以啊,我一直觉得这是我的幸运餐厅。如果不是那次钱包被偷,如果我没有打电话给叶大哥——或许一切都不是现在的样子的——”

说到这里,蒋正璇半开玩笑半调皮的道:“所以啊,一直以来,我还蛮感谢那位小偷的哦。”

那天,蒋正璇诉说着浅浅的心事:“人与人之间真的好奇怪。有时候仅仅是一眼,你就知道那个人就是他了。我对蒋大哥,就是这种感觉——虽然他从不轻易迁就我——可是我就是喜欢他——连臻,你知道那种感觉吗?就是一种希望和他永远在一起,跟他一起看日出日落,坐着摇椅慢慢变老——”

许连臻一直默默听着,望着蒋正璇一脸的甜蜜幸福,良久才轻声低语:“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吧。”

是你的总归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也不会是你的。

她以前总觉得蒋正璇喜欢叶英章或许只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然后因为习惯了的那种感情。现在才知道不是的。蒋正璇真心的爱叶英章。

蒋正璇灿烂的笑:“是啊。我跟叶大哥有缘分,你跟我大哥也有缘分啊,我们彼此都有缘分,否则也不会在这个大千世界相遇啊。”

许连臻怔了怔,没有说话。下面是车如流水的繁华街道,对面是林立着的高楼,极远处,亦是高楼,似与天相接。

人生每一条分叉线,只要走的时候选择另外一个方向,那么每个人最后也就发展成了另外的一个自己。可是为什么,那么多的路,还是走到了现在呢?

许连臻想不明白。所以她现在也渐渐开始相信缘分,命运了。

有时候她也会自嘲自己,心态越来越好了,快深得阿Q真传了。可是不这样,她还能怎么样呢?

来到店门口的时候,正好轮到何燕然在迎宾,她见有两个衣着精致的美女过来,忙热情地道:“欢迎光临。”正想给她们介绍,忽见其中一人微笑着跟她打招呼道:“燕然,你好。”

何燕然不由地一愣,听这声音不是连臻是谁?忙抬头,定睛一瞧,果然便是连臻,纤巧轻盈地站在面前,笑容靓丽。

何燕然喜道:“连臻,你去哪里了,这么久了也不来看看我们?呀,最近变漂亮了。”上下打量了连臻一番。只觉得连臻如今这么一打扮,清雅脱俗,漂亮地令人不敢直视。

许连臻笑着跟她问好:“最近大家都好吗?孟姐呢?”何燕然忙扬声唤道:“孟姐,有人找你。”

此刻是下午一点多,正是每日下午最清闲的时候。孟静正在指挥店员给模特儿,闻言便走了过来。

却见一个美女朝她欠了欠身,笑吟吟地唤她:“孟姐,你好。”孟静吃惊地停驻了脚步:“连臻——”

下一瞬便回过了神,上前拉着许连臻的手,喜道:“连臻,可想死我们了。怎么说不做就不做,这么匆忙,连工作也是你朋友给你辞的。对了,我这里还有大半个月的工资没给你呢。”

中间的事情这么多,既不能说也说不完。许连臻只有避重就轻的道:“那时候发生了些事情,就辞职了。”

孟静在这品牌服装店里久了,见多识广,一见连臻的打扮便知道都是高级货,连包包也是香奈儿的,心下不由地暗暗诧异。她听连臻说的不清不楚的,自然知道里头有不为人知的故事,连臻原本就是个有故事的人,所以也就不再多问了。这世上,谁没有一丁半点的难以诉说的事情呢。

她素来喜欢连臻,如今看连臻的样子显然过的不错,倒也放下了些心:“顺利就好。”

两人聊了片刻,店里渐渐忙碌了起来。孟静道:“连臻,有空多来坐坐,我们大家相处了半年多,这就是缘分。你辞职了以后,连李丽丽都偶尔会提起你,更不用说燕然她们了。”

许连臻心下感动:“孟姐,我也经常想起你们。”她环顾四周,虽然店内装修略有变动,但依旧熟悉的好像昨天才离开一样。

许连臻低声道:“孟姐,我一直想要跟你说声谢谢,当初要不是你收留我,我——我——”

当初孟静是知道她的坐牢经历,但还是把她招进店里。如果当初没有找到这份工作,她或许还是在盛名酒家工作,也或许逃不开那个恶心的吴明——

孟静轻拍了一下她的手,宽慰她:“连臻,谁没有过去呢。既然都过去了,就把它忘记吧。人是要向前看。记住,人一生不过短短数十年,活得开心最要紧。”

那厢的蒋正璇正由何燕然陪着试衣服,大约是穿了不错,就在唤她:“连臻,你看这件怎么样?”

许连臻抬头,便见蒋正璇穿了一件裸色的及地长裙,纤纤巧巧地站在大大的试衣镜前。一般人很难把裸色穿出味道来,但蒋正璇的肤色白,再加上气质清新,穿了裸色的衣服,倒真有种说不出的纯净清透。

许连臻点头赞许:“真的很漂亮,很适合你。”

忽见蒋正璇的视线虚虚地越过她,定格在了她身后,眸光如碎钻般粼粼闪动,笑容更是说不出的恬美动人:“叶大哥,好看吗?”

许连臻听见身后的声音缓缓响起:“嗯,好看。”

许连臻恍恍惚惚地想起,去年重遇叶英章,好似也是这样的画面。可一转眼,居然都这么久了。以前在牢里头,每每想起叶英章,都觉得痛彻心扉,难以自己。可如今不时可以相见了,那种疼痛却似麻木了一般,竟再无初见时的揪心了。

原来时间真的时间也可以治愈一切,包括伤口,无论是有形的还是无形的。也不管你是刻意的还是无意的。

在不知不觉中,有意的,无意的,一切都在改变。包括她自己!

叶英章付好了钱,问她们还想逛什么地方?蒋正璇逛了大半日,大约也累了,便挽着叶英章的手,甜腻腻地笑道:“不逛了,我们都累了。你看,我听你的,这次换了平底鞋逛街。”

叶英章面色有些不自然,见许连臻的视线落在远处,似根本没有注意到。这才觉得松口气,提议道:“要不去找个地方吃点东西,休息一下。”蒋正璇连连点头。叶英章的目光落在许连臻身上:“许小姐,要不就去我们上次去的那家时光咖啡馆怎么样?”

许连臻还没有反应,倒是蒋正璇笑盈盈地道:“好啊,那家的咖啡不错,上次吃饱了去的,这次去尝尝她们的榴莲芝士蛋糕。据说网上评价很高哦。”

后来跟孟姐燕然她们告辞后,去了那家时光咖啡馆。因为不是周末,所以人不多,三三两两的数个。秋日的旁晚,天气依旧很热,她们便选在了最角落的窗边,透明的玻璃以及两层纱帘,阻隔了灼热。这个幽静的角落空调清凉,抬头就是墙角一片摇曳生姿的颤颤花朵。

蒋正璇一连点了好几份蛋糕,喜滋滋地大块特块。每块尝过后,都会眯着眼大呼好吃。一边吃一边把自己的蛋糕推给连臻:“连臻,你尝尝看,这个特别好吃。”又或者:“这个也不错。”“不愧在网络上评价很高啊,真的都很好吃。”

最后还笑咪咪地举着小勺子,视线热烈地瞧着连臻面前的那一款蛋糕:“连臻,要不我先帮你来试吃。”

这般娇美纯真,好似几年前的自己——那个已经飘然远去,向所有美好挥手告别的自己。

或许正是这样的原因,所以许连臻从来没有办法去讨厌蒋正璇。就算是她现在的境况,或多或少由她而起。但许连臻还是没有办法讨厌她。谁会讨厌曾经那个单纯美好的自己呢!

听她这么说,许连臻自然含笑道:“当然可以啊。我等你评价,然后再开动。”

叶英章捏着咖啡杯,许久才饮一口。咖啡香浓幼滑,甘醇可口——可到最后也只剩下他满嘴的苦涩而已。

许连臻入狱后,他为了方便每个探访日可以看到她,所以申请从五福市调到了洛海。也因为到了洛海,受了母亲之托特地前往蒋家拜访了蒋父蒋母,并在那里见到了好几年未见的蒋正璇。

过了没多久,他接到了蒋正璇的电话。他当时正在忙碌,一看陌生来电,抓起来夹在耳朵上:“喂?哪位?”电话那头却传来了怯生生的女声:“是叶大哥吗,我是蒋正璇,璇璇——”

“噢,是璇璇啊——什么事?”“我在你上班附近的星辉广场的八楼吃饭,可是我刚发现我的钱包不见了——我——我没有办法结账!”

蒋正璇结结巴巴的声音泫然欲泣,叶英章忙道:“你在六楼什么餐厅,我这就过来。”蒋正璇把店名报给了他。

叶英章便放下了手里的工作,急匆匆地赶了过去,帮她付了钱。蒋正璇红着脸,连声道谢。

过了几天,叶英章又接到了蒋正璇的电话:“叶大哥,我是璇璇,今天是礼拜天,你有空吗,我把钱还你。”他自然连说不用,蒋正璇又说:“叶大哥,反正你也一个人。我请你喝咖啡吧。就当谢谢你那天出手相助。”

那个时候,许连臻在牢里头,怎么也不肯见他,连一面也不愿意。他待在牢外,心似在牢笼,能想的办法都想过了,但因父亲的重重手段,怎么都是束手无策。蒋正璇打电话约他的那个午后,正值他心情极度低落的时候。他勉勉强强地同意了见面。

蒋正璇与他约在一个广场的咖啡小店,点了奶茶和蛋糕,吃的时候一脸的满足喜悦。叶英章不经意抬头的时候,正好清楚地看到她唇畔的一抹满足笑意。叶英章怔忪了几秒,只因那笑容里有几分与许连臻想像。也正是那一抹微笑,让叶英章后来,一直愿意陪蒋正璇出来吃蛋糕。

一次,两次,三次——渐渐地大家都以为他们在谈恋爱了。叶英章的母亲自然对蒋正璇满意之极,与叶父两人专程过来拜访蒋家父母,不时地打电话来三申五令让他多去蒋家,让他带蒋正璇回家,不管他怎么解释,总是不相信。他为了避嫌,一度不再与蒋正璇见面。可是,蒋正璇不时地打电话过来,有时甚至带了蛋糕陪他值班——

那清澈甜美的笑容,让他无法说出伤人的话,于是——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到了现在这样的光景了。

叶英章偶尔回想,可总也想不明白。大约是璇璇的善良纯美,天真烂漫吧,让他觉得很多拒绝的话都无法说出口。也大概是那段时间是自己最低落的时候,觉得能有那么一个人微笑着温柔相伴,也是很好的——所以,一拖再拖的,然后就成了如今的样子。

蒋正璇去洗手间的时候,叶英章方有机会开口与许连臻说话,只是觉得喉咙干涩,似不是自己的一般:“前段时间,我妈查出来得了恶性肿瘤——”

许连臻脑中回忆起他与蒋正璇订婚那晚他与他母亲的对话,好像隐约提到过什么——许连臻的指尖缓缓地抚过热度渐退的咖啡杯。

叶英章道:“我妈不愿意开刀——”后面便是沉默。顿了许久,才又道:“这便是我与小璇订婚的理由。我妈说最坏打算想在走之前,看到我结婚生子。”

许连臻沉吟良久,勉强道:“祝愿伯母早日康复。但是你不需要对我说这些。而且这些都与我无关。”

叶英章怔了怔,静静地望着她。如果时光倒流,叶英章知道自己还是会选择接受这个任务,因为会遇到她。可是如果可以,他肯定会以另一种圆满的方式来处理,比如劝许牟坤自首。那么,现在的她和他,是否又是另外一副光景呢!

因为人生不可能重来,所以他也永远不知道答案!

许连臻就坐在自己对面,短短的距离,触手可及。可是叶英章却是整个人虽然沐浴在阳光之中,但却隐隐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悲凉。

蒋正楠过来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自己妹妹笑容满满地与许连臻在喝咖啡聊天的场景。蒋正璇正拿着手机在给连臻讲解怎么用微信,咖啡店的那个小小角落,全是她清脆如风铃般的声音。而许连臻则手托着下巴,侧着头,嘴角的笑意温柔清浅,隐隐的似有花盛开。。

旁晚时分,夕阳金黄,隔了玻璃,像在两人身上铺了一层绒绒的光线。

蒋正楠忽觉这样的光景,这样的画面,有种莫名其妙地美丽,仿佛一眼惊艳。

片刻之后,不经意抬头的蒋正璇瞧见了他,娇俏可爱地朝他招手:“大哥,这里。”瞧了一眼连臻,坏坏地笑:“大哥,你的动作也太慢了吧!连臻等你等得脖子也长了。还不快点来赔罪。”

蒋正楠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一手搁在连臻的椅背上,似笑非笑地瞧着许连臻着:“要我怎么赔罪?”蒋正璇乌漆漆的眼珠子一转,拍手而笑:“这个嘛?你自然要问连臻的。”见叶英章接好电话过来了,脸色微怔地站在边上,便笑吟吟地问道:“是不是?叶大哥。”

蒋正楠眼睛微微一咪,凑近了许连臻的耳畔,懒洋洋地道:“你才跟璇璇逛了半天,她已经在帮你出头了。这样下去,以后可怎么办啊?”这样的亲近,他的气息强烈,暧昧扰人,不由地令许连臻想起每个晚上的炽热纠缠,她只觉的身子发热,唯一的念头便是想站起来。

蒋正楠伸手替她将碎发夹到了耳边,抿唇微笑,异常专注:“你想罚我什么?”许连臻自然知道在演戏,可是他微笑起来,眉目熠熠生辉,令她心底浮起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许连臻一愣之后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随即下意识地摇头。

蒋正璇看着不禁叹气,怒其不争:“连臻,你罚他晚上不能吃饭也好啊!”蒋正楠哭笑不得,伸手在蒋正璇额头弹了个栗子:“胳膊肘越来越向外了。白疼你了!”又朝叶英章笑道:“英章,你以后可得小心了。这世道啊,唯女子难养也!”

这天下午,蒋正璇打了电话神秘兮兮地说要过来。许连臻也没有多想,便道:“我还有一节课才结束。”蒋正璇嘻嘻一笑:“那我过来的话,时间刚刚好。”

来了才知道,这位大小姐居然要学做牛排,而且是心形的那种。

许连臻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如果当初叶英章的生日日期不是假的话,那么应该是他的生日快到了。

果然,不过片刻,蒋正璇有些赫然地对她说:“不许笑话我哦。过几天就是叶大哥的生日了,我想在那天给他一个惊喜。我又怕我妈她们笑话我,所以你跑到你这里——反正啊,我大哥这几天不在。我们两个可以为所欲为。”

许连臻苦笑,想不到叶英章当时给她的日期倒是真的。见蒋正璇一副跃跃欲试地模样,只好道:“可我也不会,要不我们问问厨师师傅会不会?让他教教我们。实在不行,要不你还是去上烹饪课吧!”

“让人教多没诚意啊!我可是要自学,自学成才的自学!”

蒋正璇“噔噔噔”地从包里取出了一本烹饪书:“这里有详细的步骤和做法——我们啊,就按这里学就可以了。”边说,边笑嘻嘻地凑到许连臻耳边说道:“等过几个月我大哥生日的时候,你也可以做给他。我啊,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所以特地跑来跟你一起学的——”

许连臻的脸莫名其妙一红,起身道:“你爱学就学,我可没时间,我要去画画去了。上次画的牡丹还没上色呢——”

蒋正璇一把拉住了她:“好啦,我不跟你开玩笑了——来,我们来看书上怎么写的吧?”

“一,牛肉不能太厚,要用刀背将茎和肉拍烂,用红酒加盐,鸡精,酱油,洋葱碎等腌一两个小时入味——”

“二,将腌过的牛排用模具切成心形。这个容易,我买了现成的心形模具——”

“三,在平底锅倒入适量橄榄油,下牛排,两面都需剪一下,以锁住肉汁。”

“四,若喜欢吃熟一点的,则用腌制剩的酱汁再闷煮几分钟,具体试牛排厚度而定——然后洒上黑胡椒等其他调味即成——”

蒋正璇兴致勃勃地拉着许连臻进厨房,并吩咐管家:“我们要暂用一下厨房,不要让别人进来。”

许连臻在一旁静静地望着一脸认真地在拍打牛排肉的蒋正璇,虽然手忙脚乱,但神情却出奇的动人。

蒋正璇抬头,撞入了她的视线,笑吟吟地邀请她:“连臻,要不我们一起做,不然我一个人好无聊哦。”

许连臻摇了摇头道:“我就不给你添乱了,要不,我给你打下手,我来洗洋葱,切洋葱吧——”

于是,两人开始分工合作。蒋正璇手忙脚乱地拍好了牛排,正按着书本在做酱汁,红酒,盐之类的按比例调制。想到了洋葱,便走近了许连臻:“洋葱好了吗?”

却见许连臻双眼红肿,似哭过的模样。蒋正璇怔住了:“连臻,你怎么了?”许连臻含泪恼道:“这洋葱辣死了——早知道就不切了——”蒋正璇这才恍然:“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哭呢——”

许连臻垂眼一笑,淡淡道:“快好了。你离远点——这洋葱太辣了——”蒋正璇道:“没关系,好姐妹嘛。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辣就一起辣——”

许连臻一怔,抬头瞧了她一眼。

蒋正璇调好了酱汁,又用模具刻好了数块牛排。然后在平底锅里倒橄榄油,每一个步骤都小心谨慎,认真的仿佛在完成世间奇珍。

大约是想到了心爱的人,所以眼角眉梢都有一抹腻人的甜蜜。

许连臻正在怔忪间,却听蒋正璇“啊”一直传来,许连臻忙走了过去:“怎么了,是不是烫到了?我去取药箱。”

蒋正璇一笑:“不是,我只是看到油溅起来,觉得有点害怕。唉!!谁让我从来不下厨,笨手笨脚的。”

许连臻,便已经知道叶英章是个有福的。

那天,蒋正璇做了很多的心形牛排,有的焦掉,有的太生,有的太咸,有的太淡等等。不过最后,也还是有不错的一两块成品进入了两人的肚子。

虽然,后来管家进入厨房的时候,看到里头的惨状,终生难忘。当然,那是小CASE啦,不提也罢。

蒋正璇接连过来了几天,足足做了上百块的牛排,在叶英章生日的前一天,终于是大功告成了。每次出手,端出来的牛排都色香味俱全。

许连臻在隔一天的早晨是被兴奋的蒋正璇吵醒的:“连臻,连臻晚上陪我去吃饭吧。”听上去语气兴奋。许连臻捂着发涨的额头想了起来,昨晚是叶英章的生日。听蒋正璇的语气,估计结果应该是很不错的。

果然,旁晚时分,蒋正璇容光焕发的出现在她面前。其实蒋正璇穿的一如往常,但那种从心底发出的甜蜜喜悦却让身边的人都感受到了她的幸福。

看来,某人的爱心牛排之宴圆满成功。

拉了许连臻去一连逛了数家的男装店。休闲的,正式的,一套一套的服装展现在许连臻面前:“连臻,这套怎么样?”

“连臻,这个皮带配吗?”

“连臻,这件配这件呢?”

许连臻坐在沙发里,望着蒋正璇兴致高昂地来来回回,如同一只彩蝶翩然飞舞。喜欢一个男子,就是喜欢从头到脚的装扮他吧。

许连臻觉得四周一片空落落的凉薄。

叶英章一转身,便有蒋正璇这样子的好女孩珍之重之。幸福对他来说,唾手可得。

可是她呢?她父亲呢?

这一日,她星期天双双来到蒋正楠这里。

“许小姐,扭的严不严重?”叶英章担心的是许连臻会不会因为上次的扭伤而造成习惯性。上一次,若不是他,她也不会扭到。

“应该不怎么严重吧。连臻说都差不多好了。”

因是星期天,蒋正楠也在。许连臻已经可以行走了。蒋正璇问她怎么扭到的,许连臻只笑了笑,说是自己不小心。

四人聊了一会,蒋正璇便提议大家玩牌。许连臻不会玩斗地主,就在边上观战。

叶英章见许连臻自然而然地在蒋正楠身侧的沙发坐了下来,神色温柔地瞧着蒋正楠手里的纸牌。蒋正楠则回以一笑,将牌拿到她面前,好让她瞧个仔细。

叶英章心里泛起了微酸,视线垂下,落在了地毯上,却又是一愣。蒋正楠和许连臻两人穿了同款不同色的情侣家居拖鞋——

“叶大哥,轮到你了——你要不要啊?”

叶英章这才回神:“哦,要不起。过——”

三人的水平明显是蒋正璇最弱,打到后来,蒋正璇也没劲了。就聊起上次一起去玩的时候,说等连臻好了,找个时间再一起出去。

一时间就听见蒋正璇清清脆脆的声音,与许连臻讨论去哪里,国内还是国外,欧美还是澳大利亚——最后蒋正璇得出了个结论,赶来赶去的还是在海边待数天比较惬意。关于海,又聊起了是坐游轮还是什么——

最后还说起了蒋正楠和叶英章两人比游泳事情。

关于上次游泳比赛的结果,其实许连臻到现在也觉得有些诧异的,怎么会是蒋正楠赢叶英章呢。要知道,像叶英章那种警察学校出来的,运动方面哪个不是十项全能啊。就算技术有高低,但体能是摆在那里的。

蒋正楠听了之后,倒来了兴致,放下手里的牌,朝英章含笑提议道:“英章,要不我们再比过?”叶英章还未作答,蒋正璇已经站了起来,扬着下巴道:“比就比,叶大哥对不对?”

叶英章淡淡一笑,不可置否。蒋正楠拉着许连臻站起身:“走,择日不如撞日。”

蒋正璇拖着叶英章的手,给他加油道:“叶大哥,这次一定是你赢。”蒋正楠好气又无奈地瞧了自己的妹子一眼,摇头叹息兼苦笑:“唉,怪不得古人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啊你,有点出息行不行!你这都还没嫁呢!”

两人换了衣服后,就在室外泳池正式开场了,你追我赶的,泳池内一片水花飞跃。

蒋正璇对许连臻说道:“其实我哥很小的时候就练过游泳,那时候他的启蒙教练就说他是个好苗子,说什么好好培养,以后一定可以拿冠军之类的。我哥也喜欢的游泳的,可是我爷爷舍不得,说当运动员太苦,蒋家到这一代就剩这么一根独苗了——如果那个时候如果坚持练下去,说不定还真可以拿个冠军什么的——”

两人的实力不相伯仲,但最后还是蒋正楠略胜了半只手臂。

蒋正璇将手里的浴巾递给了叶英章,鼓励道:“叶大哥,比上次有进步哦。下次你就肯定赢了。”

蒋正楠闻言,含笑着瞧着自己“吃里扒外”的妹子,也只剩摇头叹息的份了。一转头,却见许连臻的视线定定的落在叶英章的身上,似痴了一般。

蒋正楠神色一滞,一团无名的火气冒了上来,上前一把抓住许连臻的手腕:“来,陪我去洗澡。”叶英章和蒋正璇就站在边上,他竟说的这般直白露骨。许连臻一张俏脸“唰”的一下滚烫了起来,顿觉说不出的羞恼尴尬。

蒋正楠嘴角勾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抬头朝叶英章道:“你们随意,我先去洗个澡。”

蒋正楠脸色阴沉地拉着许连臻的手而去,在泳池边留下了叶英章和蒋正璇。

一直到楼梯上,许连臻才察觉到她的手腕处传来的痛意。蒋正楠依旧牢牢地拽着她,毫不怜惜地拉着她往前走。许连臻试图抽出手臂,可才一动,却见他转头,目光狠戾的望了她一眼。

这个人有点不对劲。

一进卧室,蒋正楠便“啪”一声用脚踹上了房门。她被他拉至身前,抵在了门上。

他压了上去,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盘旋在心头的话语不知道怎么的就脱口而出了:“你就没见过男人吗,这么盯着叶英章瞧——”

她不过看了几眼叶英章手臂上的疤痕而已——那个疤痕是她所有过去的终结证明——仿佛一切发生过,然后一切又都消失不见了。

许连臻茫然不解地望着他阴霾的表情,不明白他的脸色这么变的如此之快。明明方才还心情不错的——

她的眸子清澈,眼波如水,一片无辜的模样。蒋正楠愈发觉得心里头那种失控的焦躁和忿恨有越烧越旺的趋势,像是有团火在胸膛里头乱窜,只想寻找一个出口。

视线一低,便瞧见她纤细的锁骨,白皙而脆弱。蒋正楠喉咙一紧,轻轻覆盖了上去。

唇齿间弥漫着血味的腥甜——她将全身的力都用到那一点上去,更狠更恨地咬下去,似要咬下他的一块肉下来——

许连臻醒来的时候房内黑乎乎一片,打开了灯,看了看手表显示的时间,不禁一愣,竟是晚上了。

床畔无人,房内极静。许连臻只觉得身子倦怠,只想这么懒懒地一动不动。可是肚子在抗议——

她极缓地下了床,赤足踩在了地板上,进了更衣室。随手取了一条白裙换上,这才准备下楼。也不知怎么地转头瞧见了一整面的更衣柜里头,她的衣服被整齐地收在一边,竟将他原来的位置占据了一半。

许连臻心里发怔,涌起了一阵幽微地异样。

在楼梯处,隐隐听见楼下传来的蒋正璇的声音。

她和叶英章还没走。许连臻不由地止住了脚步,转身想回屋。她与他在楼上待了那么久,而她后来睡了这般久,叶英章他们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知道其中发生的事情呢。一想到这里,许连臻顿时耳朵发烫,连眼神也不知道放那里了。

于是,蹑手蹑足的回了自己房间,吃了点水果,继续再睡。也不知道是极累还是方才根本没有睡醒的缘故,竟然一夜无梦的好眠,到清晨的时候忽然就醒了。

心里有些模糊地异样,许连臻也没有多想,懒洋洋地伸手。可不知怎么的就碰触到了一物,她蓦地睁眼,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醒来。蒋正楠的脸靠的极近,热热的呼吸,缓慢悠长地喷在她脖子处。彼此间的距离这么近,她可以听见他心脏跳动的声音,一下又一下,规律极了,倒也像一种韵律。

平日里头刚毅冷淡的脸,此刻线条弧度柔和温软,嘴角微翘,瞧来竟有种淡淡的孩子气。许连臻就这般怔怔地瞧见,第一次发现他的鼻子极高,线条分明,真的便如同雕刻而成的一般。

她猛地移开目光,轻轻地移动身子。可视线一转,便瞧见自己这边的床头柜有一盅炖品。她缓缓地伸出手指,瓷盅冰冷,可是她心底却似滑过春光般的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