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项准备
一个时辰之后,铁域便赶到了唐都洛城并找到了其父母所在的位置,很快就赶到了那里,却见自己的父母已经穿戴好正端坐在那里等着他。原来那声吼声将他们惊醒后,他们也听出这是自己孩子的声音,知道他很快就会回来了,故此穿戴好在那里等他。
铁域立即上前叩首道,“不孝儿救驾来迟,让父皇母后受惊,死罪,死罪。”
“皇儿平身,平身。”铁明远笑容满面地将他扶起,问道:“此番非但无过,而且有功。刚才这声巨吼是你发出的吧,如果没有你的威慑,恐怕我们早就被人掳去,说不定都身首异处了,哪里还能父子相见,共叙天伦。”
“皇儿过来,让哀家好好看看,这几年可想死哀家了。”铁域母亲沈虹见到铁域回来了也很开心,叫他过去让她仔细端详一番。“出门两年,皇儿长大了,也长高了,也越长越精神了,为娘的真是高兴,太高兴了。”
“是该高兴,域儿于此紧要之时回朝,实乃我大唐之福,社稷之幸啊。”铁明远现在是什么都能上升到国家的层面看待事情,没办法,做了三年皇帝做惯了。“此番修成回朝,应该就不走了吧?”铁明远又关心地问道。
“不走了,不过能留下的时间也不多了,再过一年多,我就要去修真界了,和婉儿一起去。”铁域望着自己的双亲,忽然黯然失色道。
隔一天,秦婉也回家了。
又隔一天,柳宗杰祖孙几人也班师回朝了。铁明远对此番他们征伐有功、奏凯而回大为褒奖,底下论功行赏不提。
趁着铁明远高兴,铁域又对其说了领主柳家的事,想不到铁明远非但不怪罪,反而高兴地称赞柳宗杰有抱负、有远见,更有眼光。
再过了几天,铁域又对铁明远说起了要他到秦府提亲的事,铁明远吃了一惊,说道:“你小子也太猴急了吧,你才多大一点啊?”
“嘿嘿……”铁域讪笑了一下,想蒙混过关。
铁明远何等精明,哪有这么好糊弄,他马上说道:“这里面有阴谋,内中必有隐情,你小子老实交代,否则我可不去丢这个人,让别人笑话我。”
铁域也不想瞒他什么,就对他说了那俏女莲的事,没想到铁明远冷笑一声,“原来这不是一个阴谋,而是一个逼着别人跳火炕的阳谋,借着一个漂亮的借口,强逼他人就范,达到你不可告人的目的。你小子比起你老子我,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呀。想当年……”铁明远忽然住口不说了。
“不至于吧,当年我娘也是被父皇你用阴谋,不对,是用阳谋弄到手的?”铁域马上意识到了什么。
“哪有,哪有,我们是真心相爱的,你没看到你娘一直都过得很开心吗?”铁明远为了掩盖心中的小秘密,马上就用了个阳谋,他假装媪怒道:“你小子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想你自己的事,想不想我去秦府提亲呀?”
这下子,铁域也只能乖乖地就范了,顺坡下驴地让铁明远去秦府提亲了。他知道自己应该见好就收,不能胡作非为,纠缠不休。自己的目的达到了,才不想知道父亲当年那点风流韵事,反正他们这几年过得也很幸福。
隔了几天,铁明远真的去秦府提亲了,没想到秦百川立即就很爽快地答应了,想来应该早就知道那个阳谋,修练之人也没那么多讲究,不拘泥于俗套。双方商定过年之后,待铁域年满十四岁,就把婚事给办了。
这边欢天喜地,可柳宗杰家中却一片惨雾愁云。为了孙女柳明珠的事,柳宗杰伤透了脑筋,柳英、柳雄、柳杰和柳星也都闷闷不乐,而柳明珠本人听到铁域的婚事之后则是天天以泪洗面、茶饭不思,柳府一片唉声叹气的愁苦之相。最终,柳宗杰只问了柳明珠一句话,“你可愿做小?”柳明珠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唉,说不得也只能豁出这张老脸去试试了。”柳宗杰喟然长叹,为了自己孙女的幸福,也只能勉为其难了。
晚上,柳宗杰夜叩宫门求见唐国现任皇帝铁明远,对他说起了柳明珠之事。铁明远沉吟了半晌,说了一句话:“此事朕也不能擅自做主,关键还要看他们自己的意思。你也应该知道,铁域一直是个有主见的人,特别是此等婚姻大事,凡事不能全由朕说了算。虽然朕也知道,铁域是个纯孝的孩子,如果朕下了令,他应该不至于出言顶撞,但这样一来,明珠在他心目中的印象将直线下降。为了明珠的终身幸福,朕也不能这么做,只能帮你顺便向他提一下,听听他自己的想法,你看如何?”
“如此多谢圣上成全。下臣也知道圣上为难,但此事事关小女的终身幸福,所以下臣才不耻鄙陋、腆颜僭越。下臣知道小女配不上大皇子,奈何此女性烈执拗,非他不嫁,以致下臣两头为难,还望圣上念她一片赤诚,多多体谅才是。”柳宗杰无奈地说。“如蒙圣上天恩眷顾,此事得以周全,为免秦柳两家不睦,下臣孙女自愿做小,望圣上垂怜。”
铁明远走上前,将他扶了起来,现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个威风凛凛的元帅,而是一个白发苍苍心力交瘁的老人。
“她爹娘死得早,命运多舛,前些年一直跟着我担惊受怕,历尽艰险。如今好不容易盼来了几天好日子,却又摊上此等为难之事。小女自幼刚强,不能稍有委屈,又不能强为人意,只能暗自神伤,真是冤孽呀。”柳宗杰想起孙女挺机灵的一个人,现在几乎成了痴呆,不禁潸然泪下,泣不成声。
铁明远见此,心中也不禁动容,说道,“爱卿不必过于悲伤,我会尽力促成此事,你先回去等候消息吧。”
第二天早上,铁明远便跟铁域提了柳明珠之事,但并未述及昨日情形,因此铁域也没有细想。只道过个一年半载,事情便会时过境迁,再说自己现在也专情秦婉,不想他顾,所以也就没太在意。只给铁明远敷衍了一句,“我会仔细考虑。”便就往秦府去了。
铁域到了秦府,就跟秦婉说了柳明珠之事,要秦婉早点去见见柳明珠,把话给她说清楚了,好早点了结此事。秦婉也高兴地答应了他的要求。
第二天,秦婉就来到了柳府,见到了如今食不甘味、夜不能昧、形容枯槁的柳明珠,她很是惊讶,单相思真的是这么的折磨人?
“姐姐何以清瘦至此?”秦婉见柳明珠沉默不言,心中已经猜着了七八分。便又开口问道:“是否因为想他所致?”
柳明珠看了看既是这位情敌又是朋友的好姐妹,实在不想瞒她,便点了点头。
“那你又知不知道,他心里其实并未有你?”秦婉又很直接地问她。
柳明珠又点了点头,她知道铁域现在心里只有秦婉一个人,所以才这么愁苦。
“那你又知不知道,他一年多后会陪我去修真界,你会守很久的活寡至少你到修真界之前都看不见他,如果你修为提不上来这辈子就再也见不到他了?”秦婉又问她道。
“这个我倒不知道,但我如果能嫁给他,以后一定会努力修练,争取早日去与她团聚。”柳明珠坚决地道。“就是真的只有一年的相守,我也心甘情愿。”
“你这又是何苦呢?”秦婉替她不值道,“他真有这么好?”
“他要不这么好,你会那么喜欢他,这么急着要嫁给他?你才十五岁呀!所以这个问题就别问了,我真的很喜欢他,很爱他”柳明珠羞涩而又坦诚地说。
“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秦婉仔细考虑了一下以后,便下定决心地对她说道:“等我的好消息,他会来找你的,你也会嫁给他。”
才隔一天,秦婉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不管铁域如何劝说,她就是不听,一定要他去先见柳明珠,还说没见到柳明珠之前别来找她。“你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别总赖在我这里。再说,明珠姐多好的一个人呀,你怎么就这么狠的心呀?你去不去,不去以后就别来见我了。”
没办法,他知道秦婉的赖皮,所以只好去见柳明珠。
见到了柳明珠,铁域也是大吃一惊,原先的活泼机灵不见了,有的只是一股死气沉沉的萎靡,她是那么的孤单、那么的无助,那么的失落、那么的愁苦,又是那么的彷徨、那么的忧郁、那么的憔悴、那么的凄楚,仿佛一棵失去了水源的树,站在那里日渐枯干。这一刻,铁域终于知道了她对自己的用情之深,真的不是岁月的流逝可以改变,也不是挫折的累积可以磨灭。她象一块坚硬的顽石,经过风沙的磨砺却愈显刚强;她象一株孤傲的冬梅,经过冰霜的侵袭却历久弥香。
“姐姐,你受苦了。”这是铁域现在唯一能说出的话,也是唯一能表达心意的方法。
这一句话,既包含了对柳明珠以前所受的苦的肯定,又包含了对柳明珠以后会受的苦的否定,它表达了对柳明珠态度的转变,也暗示了对柳明珠感情的认可。
柳明珠笑了,她终于会心地笑了,那笑容如冬日煦暖的阳光一般绽放,所有的阴霾与晦暗都已不见,以前活泼与机灵又回到她眼里,这一刻她不再孤单,这一刻她再不落寞,她将所有的感情释放出来,投进铁域的怀中。
她不再忍耐高兴的泪水,任它如泉水般快意地流淌;她再不忍耐冲动的粉拳,任它如雨点般肆意地飞扬。铁域不说话,只用有力的双手箍住她挣扎的臂膀,让她早早地见好就收场。
于是第二天,铁域就看见一对美丽的人儿手拉着手,哼着歌四处游荡,只把他一个人留在家里孤单彷徨。不过铁域很快就找到了自己努力的方向,实现自己的梦想就在今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