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钟伸手指着手中照片,语气愤恨。
照片中,是一个身材高大强壮、面容粗犷、戴着帽子。
眉骨有一条几乎贯穿整张脸的刀疤的中年男子。
只不过,这黑裙女子看了一眼之后。
并未去接,反而语气怪异问道。
“你确定是此人?”
即便有面具的阻隔,陆明钟依旧能感受到对方的目光正注视着自己。
“是的,这边还有监控,都拍到这人的脸了。”
陆明钟生怕对方觉得自己在说谎。
连忙拿出手机,调出一段从监控上剪辑下来的视频片段,递到黑裙女子面前。
然而,黑裙女子看完后,却发出宛如风吹动铜铃般的清灵笑声。
“有意思,死人居然还会杀人。”
陆明钟神色一震。
“大人,您这话是何意?”
“这人之前被我碰见,我赐予了他转化,可惜,未能挺过,死了!”
黑裙女子淡淡道。
“杀死你儿子的凶手应该另有其人,或许经过了伪装。
不过单看外貌,几乎毫无差别,即便我也难以分辨,虽不知此人如何做到,但想要找到也并非难事。”
说到此处,她拿过那件白色衬衫。
下一刻,奇异的一幕发生。
丝丝缕缕的黑雾自她纤细修长的指缝间升起,宛如活物一般,随后扭曲、缠绕,将白色衬衫笼罩其中。
肉眼可见。
一块块黑点自衬衫表面浮现,几息之间便从最初的白色化作漆黑。
布条开始塌陷、分解,化作一团浓稠如墨的飘动黑雾。
忽然。
雾气收缩,竟然化作了一只巴掌大小、通体黑色、双眸亮着两颗红点的黑色乌鸦。
乌鸦出现之后,先是亲昵地蹭了蹭黑裙女子的掌心,随后歪头梳理了一下自己身上黑色的羽毛。
陆明钟看着这一幕,脸上的恭敬之色更甚。
对于这种未知的手段,他心中愈发忌惮与敬畏。
“去,给我将杀死这衣服主人的凶手找出来!”
黑裙女子淡淡道。
——呱呱!
黑鸟口中立刻发出一声难听的鸣叫,振翅向外飞去。
……
夜晚,霓虹璀璨。
不知何时下了一场小雨。
雨虽小了些,但路上有不少积水,这些大小不一的水洼,如同散落在大地上的破碎镜片,倒映出远处的霓虹灯光与铅灰色阴沉的天幕。
哗啦!
黑色车轮碾过积水,溅起一捧水花。
一辆黑色的轿车匀速行驶着。
在车头前方,一只通体黑色、几乎与夜幕融为一体的红眼乌鸦正拍打着翅膀,朝着某个方向飞去。
最后进入一处巷口。
车子也随之停留在了路口。
车门打开。
陆明钟下了车。
雨水将他的头发打湿。
转头看去。
只见那黑裙女子也走了下来。
不过让人震惊的是。
天空落下的雨水在即将落在她的头顶之时,却像是被什么无形之物阻隔在外,无法触碰到她分毫。
黑裙女子走到巷口,看向乌鸦所停的位置。
伸手一挥。
下方的井盖像是被无形之力击中,直接掀开,落在一旁。
在低头看了一眼后,她又看向乌鸦,然而乌鸦却没了动作。
“那人之前应该是将衣物丢进了这里,处理的很干净。
可惜了,时间太久,这几天又下了几场雨,如果提前两天,或许还有可能找到。”
说到此处。
她看向陆明钟。
“你儿子死亡之前,可曾与什么人发生过恩怨?”
闻言。
陆明钟摇了摇头。
“这个不清楚,我的仇人不少,难保那些老东西不会舍下脸皮对他动手。”
说到此处,他顿了顿。
“倒是与我儿子一起被杀还有一个女人,难不成……”
思及此。
他目光微亮,像是想明白什么事情一般。
掏出手机。
打了一通电话。
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
他的脸色愈发难看。
似是察觉到黑裙女子的目光。
他开口解释道。
“那小子曾经为了那个女人,找人将一个名叫胡奇的年轻人打进了医院,可这人不但没事,更是加入红鳞俱乐部,通过了考核,成了预备的核心班成员。”
“这么看来,应该就是此人无疑,你还想报仇吗?”
黑裙女子语气玩味。
“红鳞格斗俱乐部……”
陆明钟念叨了一句,脸色有些阴晴不定。
短暂沉默片刻后,他再次开口,声音沙哑了一些。
“大人,我觉得还是算了,犬子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死了也是之前种下的因果,强求不得。
我感觉自己还算年轻,儿子没了也就没了,努努力再生一个,也问题不大。”
红鳞格斗俱乐部,在普通人眼中只是一个教授格斗的地方。
只有少部分人才知道,在那幕后站着的是怎样一群可怕的存在。
如果那胡奇只是普通学员也就罢了。
可对方已经获得核心班的名额,不日就要前往那个地方。
这也代表,对方已经进入了那些存在的视线。
别看现在的他也算拥有不小的势力。
可是和那些存在相比。
他连个屁都算不上,对方动动手指,就能让他连带着他的产业灰飞烟灭。
而且,就算是他提出要求,眼前这位也不可能会帮他。
杀死一个普通人和招惹红鳞俱乐部背后的存在,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随后。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
看向黑裙女子,开口道。
“不管如何,我之前许诺给您的东西,依旧有效。”
他说这话间,并未注意到黑裙女子隐藏于面具后方有些怪异的神色。
……
夜晚。
翰林花园小区的出租房内。
呼!
呼!
……
胡奇身形站立,双脚分开,与肩同宽。
他双手紧握着一柄沉重的巨大斧头,举斧过顶,猛力劈下。
随后收回斧头,身体微转,借腰部力量带动手臂横向挥动,斧刃划过弧线,斜劈而出。
紧接着,他单手持斧,另一只手虚扶,快速前刺,动作敏捷如电。
身影起伏之间,手中斧影翻飞。
半个多小时后,胡奇才停下动作。
他脸色泛红,口中喘息剧烈,犹如风箱鼓动。
即便吹着空调,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锻炼,身上的汗水早已湿透他的背心,顺着肌肤流淌而下。
嘭!
将手中斧头放下,落地瞬间,与地板发出一道沉闷的碰撞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