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李清宁忍不住靠在肩膀上笑起来,她老公总是有此高论,她真的服了。
江阳很认真,“真的,洪山说的。”
洪山说他当初跟着石头组乐队的时候,就让石头他们这么忽悠的去弹了贝斯手,然后——他在乐队里负责焊线头,修音箱,修台子,修效果器,在演出的时候要调音,在冷场的时候还要站出来来段街舞热热场子,至于弹贝斯,那反倒是顺手搞搞的事情了。
李清宁在笑过之后,不由地叹息一声。
江阳这话也不错。
贝斯手在国内乐队的确是个很尴尬的存在,以女朋友为单位的话,鼓手一个女朋友,吉他手两个女朋友,主唱四个女朋友,至于贝斯手——只有手。
普通人能听出编曲里有贝斯的很少,导致玩这个乐器的人更少,玩不过瘾想学专业的少上加少,学专业有想法的少之又少,有想法的进乐队的更是少的可怜。
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大傻子进去了,最怕碰见啥也不懂的主唱说:“都他妈听我的。”
然后,因为玩贝斯有水平的不行,就导致贝斯在国内乐队里的地位很鸡肋,缺了吧不行,没有贝斯的低音,整个音乐就很空;不缺吧,许多人觉得贝斯手就是一个划水的,除了嘣嘣嘣嘣啥也不会,哦,对,还能取个外卖,然后导致学贝斯和弹贝斯的更少,如此循环往复。
结果就是,只能忽悠半道出家的去弹贝斯了。
当然,作为一个音乐人,李清宁是知道好的贝斯手有多厉害的。
好的贝斯手还是可以很风骚,比主唱牛皮,就怼主唱;没有主唱厉害就跟打鼓的玩儿,反正贝斯手风骚起来就没女的什么事儿了。
而对于整个乐队而言,贝斯的重要性就相当于火车之间的连接。
鼓是一个噪音乐器,没有音高,有音高的吉他和鼓在一起演奏很难融合,这时候就需要贝斯了:给底鼓赋予音高,将鼓变为有音高的乐器,从而起到包好底鼓、托住吉他作用。
回到这乐队排练上。
李清宁听得出来,这支乐队的鼓手不行,节奏不稳,导致贝斯很难配合,连锁反应是节奏吉他融入不进去,从而导致整首作品的律动感不是很舒服。
李清宁刚才问的问题的答案是鼓。
鼓是很重要的。
现场嗨不嗨,一半在鼓上。
猛张飞这鼓不稳,自然就泄了气。他还是得跟着节拍器好好练一练,这属于基本功。
乐队又一次停下来。
主唱找节奏吉他,说他节奏不对,他想唱都不在调上。
节奏吉他也冤枉,找贝斯,贝斯觉得我更冤枉,明明是底鼓给早了,几个人吵起来。
旁边的大爷大妈们都看着直乐呵。
这乐队排练好几天了,几乎很少见他们完整的唱下来。
大爷大妈们至今不知道这什么歌儿,只知道很吵。
但这不影响他们围观。
这乐队的人时不时地争个面红耳赤,吵起架来贼有意思。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谱子猫爷都给咱们了,都不用去扒谱,省了这么多事儿,怎么这首歌就是排不好?!”
“就这水平,咱们还参加什么柚子音乐节,趁早散伙。”
“你节拍那么赶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赶不上春运火车啦!”
“怎么不说他迟了!我鼓都到撒哈拉,他贝斯还在太平洋狗刨呢。”
“行了,行了。”
江阳拉着李清宁走进去,阻止他们,“吵什么吵,再吵的话卖票啊,小品不能白看。”
“江阳。”
四个吵架的停下,又向李清宁打招呼。
石头现在因为文老师在盯着剧场,所以就过来客串节奏吉他手。
然后洪山是贝斯手。
三哥是主唱,他忙道:“咱们别吵了,让宁爷给咱们点儿意见。”
“对,对。”
鼓手猛张飞站起来。
这首歌的编曲都是李清宁写的,所以李清宁对这首歌的律动和旋律都很熟了,她就刚才那段,一一指出他们的不足,最后才说到猛张飞——
“你——”
李清宁想了想,这基本功得练,不是说一说就好的,“我来演示一遍吧。”
她挽起袖子走过去。
“好,好。”
三哥忙不迭的答应,大魔王亲自演示,这让他们受宠若惊,他忙招呼猛张飞,“去去,把你那破椅子换了,把售票室能调节高度的椅子推——算了,我去吧。”
猛张飞这厮手上经常出汗,用旧那根鼓棒油腻腻的。
三哥怕怠慢了宁爷,让他们等等,麻溜的钻进小剧场的售票室,然后就传来张竹小朋友的声音:“你干什么,我椅子,我还要写作业呢!哎,你拿我湿巾干什么——”
三哥没理会她。
张竹只能跟着追出来,“别打扰我写作业啊,快开学了。”
她见到了江阳和李清宁,不再对三哥不依不饶,过来打了一个招呼。
三哥在换了椅子以后,还要用湿巾擦鼓槌,江阳顿时觉得三哥这人真不错,改天再整一首歌给他们,这种风格的歌也只能让三哥唱了,因为李清宁唱不了。
猛张飞让三哥别忙活了。
他这儿有新的鼓棒,刚买的,本来打算演出的时候用的,希望给自己带来好的运气。
三哥:“不早说。”
他接过布袋,递过来.
张竹拿住,把布袋拆开,把上面的封纸刺啦撕掉。
猛张飞心疼。
这边李清宁把自己的包递给江阳,接过张竹的鼓槌,坐在椅子上,调节好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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