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我乱大明,你乱天下(1 / 1)

朱宸濠眼见裴玄景气势汹汹的杀来,走投无路之下。

他脸上带着惊恐这色,连忙道:“只要你放了本王,无论你要什么本王都可以满足你。荣华富贵,美女佳人,还是无上秘法武学,都可以。甚至如果你愿意助我夺取天下,本王愿意与你平分天下。”

听到他的话,裴玄景暗自摇头,原以为对方即便不是什么枭雄,也应该有几分气概。

可是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还不肯死心,甚至还做着当皇帝的美梦,真是令人可笑。

看到裴玄景不为所动,他向后退一步,面带悲切的看向裴玄景,悲号道:“裴玄景,本王与你从未有过来往,可谓是无冤无仇,你为何如此咄咄逼人!”

一计不成又升一计,朱宸濠说这一番话的时候,语气悲壮,可谓是将悲惨挥洒的淋漓尽致。

“是,我从未见过你。”裴玄机淡淡道。

朱宸濠眼见裴玄景开口,眼睛浮现些许希望,以为对方被自己说动,他连忙开口道:“是啊,你与本王从未相视...”

可是裴玄景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如坠冰窟,只听裴玄景冷声道:“但是如果说无冤无仇的话,到有些说不过去。毕竟无论是阴司还是弥勒教与我都有着不小的恩怨。当然,我要杀你,并不是因为你们的同盟,更是为了天下百姓,因为你朱宸濠起兵,不知道有多少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

“哈哈哈...裴玄景你虚伪至极。”朱宸濠或许是已经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彻底放开了心中的顾虑。

听到最开始的话他还觉得裴玄景对自己出手有理由的,但是听到裴玄景说为了天下百姓,真的让他觉得无比可笑。

“裴玄景自你一路崛起,可曾有数过有多少人死在你的手下。你竟然职责本王,你扪心自问,你有这个资格吗?”朱宸濠面色狰狞的说道。

不错,他朱宸濠起兵谋反,造下万千杀戮。

但是,你裴玄景也好意思说这般虚伪的话吗?

在他看来,两人都是一丘之貉,谁也说不得比谁高贵,比道德高尚。

裴玄景心若磐石,自然不会被对方的言语所说动,他微微摇头道:“我虽杀了不少人,可是从未主动挑起事端惹是生非,一切不过是他们强加给我的罢了。在我心中,一切皆浮云,只为求仙罢了。”

他有着这般的自信,自己从来都未曾主动去对付谁,一直秉承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

平心而论,对裴玄景而言,他心中想的一直是走向武道的巅峰,追溯仙神的踪迹,化凡为仙,长生久视。

他们这些人所做的一切,争权夺势,荣华富贵,对他而言,根本算不了什么。

哪怕是在人生模拟中有过预知,知晓了有人或许会对自己出手,裴玄景也从没有因为可能发生,却并未真的发生之事主动出手,也只是做好防备罢了。

所以,哪怕面对朱宸濠的质问,他丝毫不为所动。

朱宸濠愣愣的看着风轻云淡的裴玄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的一个回答。

突然之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脸上浮现惊恐,喃喃道:“你这种人才最可怕,不为任何规则所束缚,一切随心。”

他状若疯癫的指着裴玄景道:“终究一日,你为了你的目的,会做的比本王更过分。如果将本王视作乱大明者逆贼,你就是乱天下的逆贼。”

哪怕如宁王朱宸濠,他掀起叛乱,造下了无数杀孽,哪怕他不为所动,但是却也知晓自己的所做作为并不是如自己所说的一般义正言辞。

可是眼前的裴玄景,手下死去了那么多的人,对方却依旧不为所动,觉得自己没有一丝一毫的在意,完全只在乎自己的本心。

这样的人太可怕了。

朱宸濠难以想象,对方有朝一日为了成仙会干什么。

裴玄景看着疯疯癫癫的朱宸濠,并不知道对方心中所想。

听到对方口中所说,自己将来有一天会和对方一样,他觉不相信。

这一刻,裴玄景也懒得再和对方多说,挥剑而起。

剑光闪过。

朱宸濠看着眼见凌冽的剑光,眼中浮现出绝望、懊悔和浓浓的不甘。

他出身贵胄,生来便是锦衣玉食,口含天宪。

从小到大,没有人可以违背自己的意志,他想要的东西,全部都可以得到。

除了那个人,除了那个高座在皇位上的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哪怕已经站在了大明几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的朱宸濠心中升起了浓浓的不甘。

他不甘心只是做一个藩王,一个要对皇帝卑躬屈膝,被对方视若家奴的藩王。

凭什么!

都是太祖皇帝的子孙后裔,凭什么他就是这大明的天,自己哪怕是拥有者无尽的权势、无尽的富贵,却依旧不能违背对方的意志,要对他俯首听命。

所以,他要造反,他要当皇帝。

为了这一天,他一改往日的嚣张跋扈,向对方奴颜婢膝,再无丝毫骄纵之色。

只为默默积攒力量,等待有朝一日登上那最顶端的皇位。

可是当他一朝聚齐百万大军,攻城掠地,战无不胜,眼看就要成功的时候,却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失败。

数十年潜心谋划,一朝空付流水。

为什么?

到底是为什么!

朱宸濠带着浓浓的不甘和愤懑,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他带着对这个天地,对大明,对荣华富贵,对滔天权势,无比的留恋,最终不甘的死去。

裴玄景对于斩杀朱宸濠并没有任何的成就感,就仿佛是做了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一般,他轻轻一抖手腕,神霄剑归鞘。

他缓缓抬头,看向不远处,朗声道:“先生既然已经来了,何不出来一见?”

裴玄景清朗的声音传遍四周,一身黑色儒衫的王伯安,腰间悬挂一柄普通的三尺长剑,缓缓的走了出来。

“你其实可以直接走,没必要叫破我的行踪的。”王伯安缓缓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