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剑挡下亡镰,混沌原核瞬间坍缩,被死亡撕开的外壁迅速复原。
失去机会,李熄安借助镰刀与巨剑碰撞的力量倒退出去,留下一个安全的距离。他意识到是谁来了,赭红鬼面下的神情更阴沉几分。
巨剑砸进死域的黑曜石地板,死火凝固的石块被切开,不断地在燃烧愈合,却在不断地撕裂,以砸进的地方裂开蛛网般的痕迹,携带着另一种独有的规则抵抗死域。
混沌气弥漫,太一重新现身,祂抬头,剑身倒映着太一半边已经被死亡侵蚀的脸,暗黄的混沌体呈现出压抑至极的形体,并染上漆黑的色彩。
一只铁手握住巨剑剑柄,将巨剑拔了出来,一个浑身被铁甲笼罩的男人站在太一身前,祂高大至极,披着猩红的大氅,铁甲表面布满磨损,面庞处于头盔的阴影下,呈现出一片黑暗,浑身上下与甲胄融为一体。
祂仿佛不是一个生物,李熄安手握生命尊位,无法从这个东西身上感受到一丝一毫的生命气息。
盛放的死火在祂的面前退却,在死域中形成一道分界线。
男人的另一只手扶在太一的肩膀上,感受着太一此刻的状态。
可男人还未开口,太一起身,道:“你来做什么?”
“你很虚弱,连浊土都释放不出来,我若是不来,死亡能将你生吞活剥了。空境里不是有少司命帮你抵挡空境的侵蚀么?出了什么事,你状态糟糕成这个鬼样,就像空境对你的影响根本没有消弭一样。”
太一摇头。
男人似乎看出了什么,祂开口的声音低沉而沙哑,被盔甲包裹着又带着某种沉闷的回音,“少司命没死,你没有让她帮你抵御空境,苦头都让你自己吃了!她人呢?那些你创造出的古神呢?空境碎掉,古神都没有束缚,他们该和你一起征战。卒子怎能抛弃自己的主帅?”
男人一边叹气一边将巨剑扛在自己肩上,“罢了罢了,闹成这个结果,到头来不还得我来收拾这个烂摊子么?”
“你脱身来到这里,这烂摊子得有你一份。”太一冷冷地说道。
“可你要是出局,之后天央寸步难行。自从九州之战后,我这个被堵死在位置上的‘车’很难有所作为。按照你这般肆意下去,当局面到了最糟糕的地步,你只怕是独木难支。至于现在,再怎么糟糕,我们都没有出局,再艰难的困局也不过如此!”男人高傲豪放,睥睨天下。
随后,男人的目光又落在李熄安身上,语气一顿,“噢——又见面了,赫,你又换了一副新样子啊,每一次出现都会带来惊喜,你这一次准备给我们带来些什么?”
男人只是随意瞥了一眼便能看清生命尊位持有者的真相,语气戏谑,似乎对于岁月的变化祂毫不意外,也并不放在心上。
李熄安的手腕搭在镰刀的长柄上,调整生命尊位的律动,白色的花瓣铺满他的周围,他没有触及到生命尊位的核心权柄,无法发挥出生命尊位的全部力量,如果这个时候对上这个男人,情况会变得十分糟糕。
秩序的暗渊,古渊帝。
隐藏在历史背后的终极生灵,天央的另一位三步至尊。
时光的洪流在李熄安眼底飞速翻腾,他凝视未来,可未来已经成了一片扭曲混沌的形状,回望过去,过去则被深渊占据,一柄柄利剑从深渊中飞出,刺向他的双目。
李熄安不得不从岁月洪流中抽离出来。
他妄图寻找烛九阴的痕迹,可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都被另外两道极其强大的力量封锁。他意识到自己只怕要被拖在这场终极的战争中了,无法左右尘世的变动与自身未来的棋局。未来的走向已经显而易见地改变,原始宇宙成了一盘散沙,但李熄安知道这盘棋还没有失去棋手,只是棋手不再是他,换成了另一个未知的生灵。
那个假扮轮回指引烛九阴的东西。
可时间来不及让李熄安去思考了,终极间的战斗一触即发。
“岁月的力量过于劣质了,你哪怕占据生命尊位,都没有达到完整的状态。”古渊帝审视着李熄安,沉声说道。
“而你,枯,杀死荣的凶手如今占据了祂神圣的躯壳,你不仅不管不顾,甚至要帮助这个凶手么?”
枯低吼着,发出警告。
四面看台上,银面祭司们说着大荒的古老语言,他们在一齐说道:“我主当为生命履行契约。”
“契约……令人发笑。你这野兽若是懂得遵循契约,大荒又何至于落到如此地步。”古渊帝冷笑,与此同时,苍银色的光芒从祂身上涌现。
死域的前方,古渊帝双手握住巨剑,剑身朝下,插入死域。下一刻,秩序的铁链从四面八方延伸,搅碎死域,站着银面祭司的看台塌陷,旋转着七轮黑日的天空顷刻裂开一道大口,两只铁手扣在裂口处,缓缓将这道裂口撕开。
“轰隆隆——!”
那死域之外竟然站着一个无比庞大的铁甲巨人,面貌与古渊帝一模一样。站在死域中的古渊帝的身形正在缓缓消散,这具身躯只是一个化身,那死域之外的巨人才是古渊帝的本体!
祂站在黑土上,猩红大氅宛若笼罩此方的血色天空,那头盔下的漆黑面甲更是如无垠深邃的深渊。
枯起身,位于死域之中的巨兽化作一团黑色烈焰冲入死域的沉寂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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