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一抬起头,微不可闻地叹息,祂仿佛见到了这一切的背后,那对戏谑的眼睛打量着这里。
岁月的空转,至尊赫。太初之时,天圆地方分割时祂便藏在了九州的背后,宇宙树的枯败也未必没有祂的影子。
“你终是再现,如那九州的末代。”太一开口,声如海潮,层层叠叠地蕴含各种法理拍击在太虚上。
“岁月,为何你放不下九州,拼了命也要重拾这个世界?烛龙如此,你亦如此。”太一负手,背后沉降下星空,只因为祂的一念,便有无数造物破开鸿蒙,携着群星为祂披挂。
李熄安握住黑色亡镰,地上的黑色土壤翻涌裸露出大地脊梁,花朵顶开岩壁盛放,属于生命的领域就此降临。
群星压制着白色花园,太一闲庭漫步,祂见到了这令自己难忘的对手,不介意多聊上片刻。
“九州末代,岁月成就了烛龙,现在,原始宇宙伊始,岁月又成就了你。果然啊,时光就是横亘在至尊之间不可忽视的东西,至尊本该超越一切,却被烛龙亲手断送未来。”太一顿了顿,“对了,荣有和你说过么?祂是被岁月杀死的。”
“所以祂希望从岁月的躯壳上复苏,这才盯上了持有岁月尊位的你。”
太一在漫天星辰中踱步,这宇宙之外的孤寂危险之地,黑雾浓郁,黑土不祥,可太一置若罔闻,目光始终放在李熄安身上。
“我猜祂一定会告诉你,你们并非敌人,荣枯与九州也不是敌人。但荣是被岁月杀死的,我当初率兵进攻九州,荣枯亦是始作俑者,你们真的不是敌人么?”太一笑道,笑的居高临下。
“以前的账,我会一笔一笔算,何况我驾驭着荣的尊位,若你们都是敌人,而我用敌人的手段来对付另一个敌人,岂不是更加畅快了。”李熄安摊开手,亡镰环绕着祂转动,漆黑的锋刃吸引着黑雾,祂的灵是纯白色,可燃烧的火却是象征死亡的漆黑。
“现在,我先打理你。”李熄安陡然扛起镰刀,祂微微躬身,垂下脸,用手拂过面庞,荣的形象就此散去,一张扭曲狰狞的赤铜铁面熊熊燃烧。这一刻,仿佛那头名为南烛的赤龙撕开了这具躯壳,对太一发出不屑的嗤笑。
李熄安冲向属于太一的那一片灿烂中。
漫天造物的晨星炸裂成星光,无数的枝条从星体内生长出来,垂落成一层一层的翠绿薄幕。有人划过薄幕而来,翩跃如起舞,祂握着镰刀,这是从未使用过的武器,但在李熄安手中却如同早早熟悉了一般,祂以岁月呼唤过去的生命尊位,二者近乎融于一体。
太一冕旒上的宝珠齐齐掉落,镰刀的锋刃贴着祂的脸拂过去。太一避开,双臂伸展,身着的黑色衮服化作甲胄,那一颗颗落下的宝珠成了活过的来的毒蛇,巨大的阴影从下方腾飞而起,那是狂舞的群蛇,它们对李熄安露出毒牙,摆动着身躯。
“你的造物与你一样丑陋至极。”李熄安冷笑一声,双手握住镰刀圆舞,将那群蛇的首级尽数斩落,于散落的浓稠黑血中,祂一手拨开太一造物,随后猛地举起镰刀。
锋利的镰刃对准太一的额前,映射冷冽寒光。
太一摇头,一枚黑金盾牌凭空挡住了镰刃,两者碰撞,道韵爆鸣,扩张的涟漪往外,震散黑雾。但那枚黑金盾牌挡不住李熄安的下一击,镰刀砍断了盾牌的一角,那坚不可摧的壁障散落一地。
太一做了一个法印,散落的碎片凝聚成万般利刃,一股劲对李熄安倾倒。那是千变万化无穷尽,往来解数不可欺,万物都在其中肆意改写,一切的规则皆由此创立。
李熄安催动生命尊位,瞬息间意象横出,明月高照,霎时所有刀光剑影消弭无形。白色花圃的中心,生命尊位以高塔显化,塔身的浮雕印刻那尘世奔行的万灵形象,以藤条与花蕊点缀,直到塔顶,垂下十六支翠绿光条,就如羽翼披下,裙摆舞动,那是神对尘世万物的垂怜。
李熄安落在塔顶,那些浮雕活了过来,作雨点般簌簌落下,奔向太一。
太一也称奇,道:“我愈发看不懂你了,岁月,强托的虚幻身竟能做到这个程度么?”
浮雕并拢造物,生命对决太一。
这里已成为两个终极对决的战场,一层无形的领域笼罩住这里,祂们交手,一路朝着黑雾更深处席卷。
两者相逢真对手。
一个是太初帝,创世天,煌煌不动坐如玄。
一个是小岁主,复生荣,亘古横来灼光妙。
黑雾惨淡,煞气狼烟,凶无更凶,险无更险。
那诸位至尊不能近,远远观之,深感惊恐。
“太一啊,这是太一!祂与谁在战?纵观寰宇,谁是太一的对手?”一位天央的老至尊惊叹,祂深信太一没有对手,应龙都陨落,谁还是太一的对手?
“这白色花瓣,恐怕是荣醒来了,果然双子陨落一位不过是谣言,荣枯都完好,就是不知荣为何与太一争斗。”一头巨兽沉声,为万物之母的降临感到欣喜,又对那散播谣言的小人愤怒。
“恐怕是为了原始宇宙,听闻原始宇宙出现极大的变故,云中君都陨落了,蛮荒时代的大荒三兽,至尊蠛也现身在其中,简直是一个吞噬万物的漩涡,风暴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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