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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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之后,桑氏一族对桑静婉的号令没有敢不服从的。

就连族长也低下了骄傲的头颅。

直到……

“你说什么?”

族长看着眼前这个明明面容姣好、年轻貌美却犹如恶鬼索命般女人,怀疑自己听错了话。

“我每日割一片你的肉,等割足了七千三百二十九天,咱们之间的恩怨,就一笔勾销,如何?”

桑静婉好像十分好性子般的,把刚刚说过的话,又重新说了一遍,然后笑吟吟的看着族长,等着他的回答。

疯子!

彻头彻尾的疯子!

族长在心里头,狠狠地咒骂了一通人。

他怒红着眼睛,有无数句恶毒的话想要说。

偏偏话到嘴边,又碍于桑静婉归来时,抬抬手的功夫,就轻而易举的收割走几条人命带来的恐惧,咽咽口水,将那些话和着口水重新咽回了肚子里。

“你如今已经是桑氏一族的真正掌权人了。”

族长抿着嘴,神色紧绷的委婉提醒了人一句。

权利、地位,桑静婉全部都已经得到了,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为什么就非要不放过他?

跟她这个已经无限风光,受桑氏一族数百人跪拜的掌权人比起来,他没了最为看重的、也是唯一的儿子,手中的权利也尽数被架空,何其凄惨!

她怎么能如此蛇蝎心肠,竟然想要将他赶尽杀绝!

她的良心,难不成是被狗吃了吗?

族长语气里,满是压不住的恨意。

“是啊,我已经是桑氏一族的掌权人了。”

桑静婉眼中似是淬了寒冰,轻呵了一声,微弯着唇角,心里压抑了二十年之久、支撑着她活到现在,回来夺回一切的恨意,在此刻如干柴烈火中被加了火油一般给复勾了起来。

此时看着眼前还满心怨恨、怪她多事丧良心的族长,犹如看死人一般。

偏偏族长对此,毫无所觉。

反而觉得,桑静婉这是听进去了他的话,明白了他的“善意”提醒。

族长轻哼了声,犹不自觉的代入了上辈子的高高在上,开口就是爹味满满。

“你能知道就好。”

“论关系,你好歹也该称我一声族叔。”

“更不要说在你之前,我还是桑氏一族正正经经的族长,代为管理了桑氏一族几十年。”

“管理一族的大事,这其中的学问可多着呢。”

“你要学的还有很多。”

“刚好我有经验……噗!”族长得意忘形的姿态还没来得及收敛,整个人就被掀飞了出去。

在空中旋转了两圈半,才自由落体似的掉了下来。

他整个人趴在地上,一口接着一口的呕血。

巨大的痛苦,终于将人心里的恐惧重新唤了回来。

族长想到了桑静婉之前轻而易举就要了他儿子、妻子的性命。

如今,想要取走他的性命,也不过就是抬抬手的事儿。

“我当然知道。”

“可你似乎还不太知道。”

桑静婉冷笑的走了过去,抬脚踩在人的手心,慢慢碾压用力。

“我回来与你争权夺利,为的就是报复你当年,以主持祭祀之名,联合众人骗我进去禁地,去当国师府的祭品!”

“什、什么祭品,什么国师府……”族长下意识的就想要否认。

他浑身颤抖,心虚的不敢与桑静婉对视。

“族叔难道不知道吗?”

桑静婉蹲下身子,伸手过去抬起人的下巴:“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可真是误会族叔您了。”

“啊对对对!”

族长以为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忙不迭的点头应和。

“我、我就是什么都不知道。”

“跟我没有关系啊。”

心里想的却是:桑氏一族身为侍灵之族,就是要每隔百年送进去一个祭品。

刚刚好在这个时候,到了百年之期。

他不让桑静婉去,难道要自己去吗?

难道还能让自己的儿子女儿去?

他倒是也可以舍弃自己的女儿。

且原本他就是打算舍弃自己的女儿。

毕竟儿子是要留下来继承香火的。

可这不是出了个桑静婉吗?

他倒不是心疼自己的女儿,只是如果桑静婉不去做这个祭品,就必然会留下来,霸占本应该他儿子来继承的族长之位!

凭什么!

他兢兢业业做了这么多年的族长,不知道耗费了多少心力。

凭什么最后却只能把族长之位拱手让给一个女子!

什么天命之人,天命所归的!

他只相信人定胜天。

可他千算万算,什么都算到了,唯独没有算到,更没有想到,本来应该作为祭品,被禁地吞噬的人,竟然又回来了!

还不知道沾染上了什么妖术。

抬抬手就可轻易要了人性命。

族长只是想想,就腿软胆颤。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对!他就是什么都不知道。

反正、反正当年,也不是就只有他一个人想要让桑静婉去当替死鬼。

只要他咬死了不知道,不信会有人不要命的自爆真相。

族长心里给自己加了个心安理得的借口。

甚至越想,越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必要怕。

桑静婉又没有证据,证明是他在背后算计的……

只是,他却忘记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道理都是苍白无力的。

“族叔什么都不知道?”

桑静婉语气轻佻,就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想要逗弄逗弄小狗儿般,弯着唇角,蹲下来看着族长。

“对、对……我什么都不知道。”

族长以为桑静婉是信了,微微松了一口气。

“那好!”

桑静婉站起来,轻轻的击掌三声:“都进来吧!”

族长慌了。

这里竟然还有其他人在吗?

他转过头,看见进来的,正是族中其他人,赶忙慌乱的想要爬起来,却被桑静婉抬脚踩上人的肩膀,将人重新又按在地上,轻笑着道:“族叔想要去哪啊?”

族长一瞬间汗流浃背起来。

“我、我……”

他磕磕绊绊,牙齿好几次都咬在了嘴唇上。

桑静婉呵了一声,很是不屑。

神色厌恶的挪开了视线,仿佛刚刚是看见了什么脏东西。

“诸位刚刚都听清楚了吧。”

桑静婉脚上微微用力,在族长的肩膀上用力一踩:“咱们的大族长说,他什么都不知道呢。”

“可当初哄我去主持祭祀,说什么这是天命之人,必须要做的事情。”

“也是我接任族长,必须要走的流程。”

“实则不过是欺骗我,去那送命的地方,当个被人肆意践踏凌辱的祭品!”

桑静婉有些咬牙切齿,随后冷笑:“这些,可都是在场诸位当年亲口与我所说。”

“如今,咱们的族长大人,却说他什么都不知道,当初做的那些事情,跟他完全没有关系。”

她呵呵笑了几声:“那我是否就可以认为,不是他做的,便就是在场诸位做的。”

众人闻言,顿时脸色大变,纷纷怒瞪着双眼看向族长,那眼神仿佛是想要把他给生吞活剥了。

“老话说,冤有头债有主。”

“既然,当初造成这一切的不是族长大人,我自然也不好无端增添罪孽。”

“那么……”

桑静婉声音一顿:“接下来我该向谁讨债呢?”

“你?”

她随后指了个人,复又指向另一个人:“还是你?”

“或者是你?”

桑静婉转着圈儿将在场的所有人都挨个指了一遍。

除了趴在地上,满心惶恐的族长。

他吓得牙关打颤,双腿发软。

没多一会儿,身下就多了一滩黄水。

“他放屁!”

突然有人爆喝了一声,吓得刚刚被吓尿的族长,都有些尿不尽了。

“当初指使我们统一口径,务必将你骗去禁地,代替他家的孩子去做祭品送死,不是他还有谁?”

有了第一个人开口说,接着就有了第二个人,第三个人。

“是啊!当年如果不是他以权势压人,威胁咱们必须要跟他站在一起,做下这丧尽天良坏了心肝的事儿,咱们怎么可能跟他同流合污、狼狈为奸?”

“现在倒是翻脸不认人了,他哪来这么大的脸?”

越来越多谴责族长的声音,跟着响了起来。

他们这些人在整件事情中难道就没有责任吗?

他们就没有推波助澜促成这件事情吗?

当然不可能!

族长之所以能够民心所向般,将原本该是继承族长之位的天选之人,哄骗去当了祭品,自然也少不了他们的支持。

为的也自然是自家的利益。

毕竟族长家的孩子不愿意去,那就得是他们家的孩子去了。

无论是谁做那个出头鸟,如刚刚那般做了最先开口的人,帮着桑静婉说话,甚至哪怕只是私底下偷偷的,将事情真相告诉桑静婉,让她自己想办法,想主意解决困境,都会不出意外的成为那个要被送去当祭品的替代。

到时候原本被千夫所指的人,就会从桑静婉变成那个替桑静婉说话的人。

而被拯救出火坑的桑静婉,会因为当时的那份恩情,就出面帮自己说话,无怨无悔的为了保住他们家的孩子,甘心去做祭品吗?

别闹了……人性这种东西向来经不起考验。

逃离了火坑的桑静婉,或许在当时会十分感激那个拉她出火坑的人,但等到后来,需要再重新选一个人去做祭品时,为了自己能够活下来,他只会泯灭良心,忘记当初的伸手救命之恩,反手将那个救她的人给推下去。

受害者变成加害者,又不是什么新鲜的事儿。

是以,他们所有人,在心中都有这种默契的共识。

枪打出头鸟。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反正死的又不是他们,何必要做惹火上身的事儿,白白惹上一身腥。

到最后也大抵会是狗咬吕洞宾。

甚至是被恩将仇报。

可……

就算是这样又有什么关系呢?

现如今他们同样是目标一致,那就是痛打落水狗,竭尽全力的落井下石,务求将族长彻底踩死在脚底下。

只要他死了,那所有关于当初那些事情的过错,自然就会有族长一个人背。

他们自然可以美美隐身,甚至是卖一番可怜。

族长又岂会听不出来他们话里话外的意思?

若真是任由他们将这话说死,恐怕他便再也无翻身之地。

他有些惶恐的看向桑静婉,似乎是生怕人会相信了这些人的胡言乱语,污蔑之话。

好在桑静婉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族长稍稍的松了一口气。

只要桑静婉不相信这些话,事情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否则他还真的要担心,桑静婉会不会一个气怒之下,直接要了他的性命。

他现如今已经不指望,通过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指责桑静婉过于狠心、锱铢必较,传出去势必会毁了名声,被当成暴君。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些许语言上的指责压力,又算得了什么呢?

族长很是识时务。

他深吸了一口气,怒声斥责那些趁着他病,就想要他命,不遗余力落井下石背刺她的前同盟。

“你们才是放狗屁!”

“当初你们一个个的,不也都是很高兴,能逃过这一劫,多苟活一百年,也为后代子孙换来百年安稳吗?”

“现如今倒是一个个跟红眼鸡似的,将所有过错都推到我的身上了?”

“你们当别人是傻子吗?”

“老五,最开始提出这个主意的,是你吧?”

“老九,当初最是支持老五的,跟着他屁股后面就表示支持的,是你吧?”

“老七……”

族长挨个,将在场的人逐一点名了一遍,指出了当年,这些人究竟说过什么话,做过什么事儿。

他冷哼:“想要把屎盆子全都扣在我的脑袋上?”

“你们做梦!”

面对族长的揭底儿指责,众人心虚了片刻,低下头不敢与人对视。

只不过很快,他们就将这种心虚的情绪一扫而光。

看着族长的目光也多了不屑与嘲讽。

就算族长再怎样辩驳又能如何?

少数服从多数。

只要他们所有人都口供一致,只要他们所有人,都说当年是被族长逼迫,才会做出伤害了桑静婉的事,桑静婉难道还会相信族长的辩驳不成?

当所有人都说你错了,就算你没有错,你也已经错了。

所有的辩驳解释,在此时,都不过是百口莫辩。

没有人会相信你口中所谓的事实。

哪怕这本来就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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