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1 / 1)

“董卓今日可去了国子学?”

宋乐安又问。

“没有,他让他的小厮去国子学里告了假,黄字班里的学子们都知道了您和董卓受了伤。

属下听闻他们议论是董卓害了您,还说要来府上看望少爷您。”

宋乐安心里乱麻麻的,暂时不想强颜欢笑来应府同窗们。

“若是他们真的来了,就说我暂不见客吧。”

“是。”

到了午时休息的时候,黄字班的学子们果然来了康王府。

水拓一早就告诉了府里的总管五少爷的意思,于是学子们来了又离开了。

宋乐安休息了一个中午,但一想到董卓的事,他就有些烦躁。

他不懂为何董卓要这么对他,他若是被同窗们嫌弃孤立了,对董卓到底有什么好处?!

想来想去想不明白,宋乐安打算去一趟董府亲自见见董卓。

这次无论如何他也要问清楚董卓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以防万一,宋乐安同样让水拓打扮成小厮的模样跟着他去。

在走之前,宋乐安想过要不要去一趟青竹院看看母亲和妹妹的,但犹豫了会儿,他还是打算先去董府,等回来了再去看母亲和妹妹吧。

来到董府,宋乐安自报了家门,顺利带着水拓进去了。

董卓的父亲是礼部侍郎,这会儿并没有在府中。

宋乐安上门来点名要去见董卓,董府的下人便没有去禀告董夫人,而是领着宋乐安直接去了董卓住的院子。

董府比起康王府来不算大,但也有三进。

董卓住在最偏僻的偏远。

一路走过去,眼看着周围越来越破旧,越来越荒凉,宋乐安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他知道董卓是庶子,也知道董卓的生母原本是董夫人的丫鬟,结果成了董侍郎的妾室。

董夫人因为讨厌这个爬床的丫鬟,连带着董卓这个庶子也讨厌起来。

前几年董卓的生母病逝,董卓的处境也越来越不好了。

但他没想过董卓的处境居然这么不好!

董夫人甚至都不做点表面功夫来假扮一个将庶子庶女视如己出的大度主母。

就这么让董卓住在偏僻院落里,院子破破烂烂的,房屋的墙皮甚至是屋顶的瓦片都有掉落的了。

光是院子外表就如此,宋乐安难以想象屋子里面会有多么的‘家徒四壁’。

“宋公子,少爷就在里面,您请进去吧。”

下人站在院子门口就顿住了脚步,显然是不想进去的。

宋乐安走进了院子里,看到院子里有两块地,他甚至怀疑董卓怕是自己在这里种菜供自己吃的。

屋门是关着的,宋乐安抬手敲了敲门,让水拓就留在院子里,他自己进去。

屋里传来了咳嗽声和鞋子摩擦地面的声音,接着门被拉开了。

披着外袍的董卓看到站在门口的宋乐安,神情是懵的,回过神来之后,他眼底迸发出了惊喜。

“阿乐!你怎么来了?你是来看我的吗?”

董卓眼底的惊喜不似作假,这让宋乐安越来越迷茫了。

他神情有些复杂,“对,我们进去吧。”

宋乐安走进了屋里,和他想的一样,这里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

屋里空荡荡的,只有张瘸了腿的桌子和一个破板凳。

董卓身上披着的外袍甚至都是打着补丁的。

宋乐安难以想象这是董卓在家里的生活。

也难以想象正三品的礼部侍郎的庶子居然过着这样的生活!

礼部侍郎知道自己的庶子被主母这么苛待吗?!

或许是注意到了宋乐安的目光,董卓有些自卑和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

“抱歉啊阿乐,我这屋里,太寒酸了,那个,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随便坐坐吧。”

董卓指了指那个破板凳。

“不嫌弃,那我坐了那个板凳的话,你可还有凳子坐?”

宋乐安目光很平和地看向董卓,没有任何瞧不起亦或是嫌弃的意思。

“有的有的。”

董卓从里间拎出来了一样瘸了脚的椅子,和宋乐安围坐在那张破桌子旁。

“阿乐,你身体怎么样?你也受伤了吧?我觉得你的伤应该是比我的严重的。

我本来打算明日去看望你的,没想到你先来看我了。”

董卓笑笑,看着桌上放着的水壶,拎起来晃了晃。

“里面没水了,阿乐,我去弄点水来给你喝。”

董卓说着就要站起身来,但被宋乐安拦住了。

“阿卓,不用麻烦了,我也不渴。”

“行,那你要是渴了就跟我说啊,你别看我这儿挺寒酸的,喝的水还是有的。”

董卓说得很坦然,明明自己狼狈的一面已经暴露在宋乐安面前了。

但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丢脸的。

“对了阿乐,这次去山上受伤的人不会只有我们两人吧?”

董卓像是随口说着,但宋乐安听得出来,他在套话。

宋乐安抿抿唇,抬眸定定地看着董卓,“只有我们俩受伤了,是不是觉得这和你预想中的不一样?

毕竟你是打算让同窗们都走那条会摔下山坡的死路的。”

董卓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瞬,很快恢复了正常,继续笑着。

“阿乐,你在说什么呢?我什么预想?我没预想什么啊?至于你说的死路又是哪条路?我怎么有点听不懂你说的话了?”

“你给我的诗册真的是你自己写的诗吗?真的不是你让人从其他同窗那里偷来的?

你给我指的那条下山的路,也真的不是死路?

阿卓,你别装了,你想对我做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不然你猜为何受伤的只有我们两个人。”

宋乐安一字一句地说着,亲眼看着董卓终于装不下去了,脸上的笑容也慢慢消失了。

“阿乐,是谁跟你说了什么?”

“没有谁说什么,阿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这两日一直在思考,你为何会这么做,但我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我能感受到你对我的关心,我也知道你是把我当朋友的,可为何,你却想要利用我去伤害同窗们呢?

若是你的计谋得逞了,被同窗们怀疑人品,被同窗们讨厌的人就成了我。

难道这就是你想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