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么？”梦魂的表情瞬间变的极为冷静，“哦，我忘了，你只是一只脑袋都只剩半个的蠢鸟，我跟你说这么多干嘛呢？对不起，对不起。”说着，梦魂一脚把青凰踢倒在地，又抬起脚不停地踩着她的脑袋，一直把她的头都踩进了土里才罢手。

“我实在是太失望了，这次事件结束，我会把你的神魂抹去，这样就再也没有人能强迫你受屈辱了。你还是安心当个咒术依凭吧。呵，什么至尊妖皇？满脑子只有女人的废物一个。”梦魂不再看她一眼，转而向着圣女走去。

“我真没想到，陆地神仙境的傀儡，你居然有两具。看来在镇魔塔里，你的收获很多。”圣女见梦魂训完青凰向她走来，直接开口道:“在我面前这么敲打那家伙没有意义，杀鸡儆猴的把戏我见得多了，你不杀我，那就必有所求，说吧，你想要什么？”

“不愧是圣女，前段时间跟那傻鸟待一起，我还真以为你沉沦堕落了，看来还是我太年轻啊。”梦魂被圣女揭开小心思，也不觉尴尬，打了个哈哈后道:“明人不说暗话，我要你帮我取来使徒遗物。”

圣女摇摇头，拒绝道:“你以为使徒遗物是大白菜么？圣廷每一位使徒遗留的物件都会被严加看管，除了教皇本人外，连我都没有资格接触。”

“这是你需要考虑的问题。放心，我要的不多，只要一节指骨，或是一颗头骨，亦或是一颗心脏。”梦魂微笑着说出这三个部位，让圣女身影巨震，原因无它，这三样正代表着圣廷最早逝去的三名使徒。

“你疯了，原初三使徒的遗物是圣廷最为重要的三件圣物，没有人能动的了它们。”圣女一脸看疯子的表情盯着梦魂。

“我说过，这是你需要考虑的问题。”梦魂笑了起来，“你的回答是什么？”

“你杀了我吧，这要求我根本做不到。”圣女也很光棍，一般使徒的遗物，她动用关系说不定真能盗出个一星半点，但是原初三使徒的遗物，她是真的无能为力。

“杀了你也太亏了，黑暗教廷之前就想抓你，把你卖给他们应该也能换到不错的东西。”梦魂笑意盈盈，却叫圣女骨子里寒气直冒。

如果被交到黑暗教廷，圣女绝对能预测到自己的下场会比她所能想到的最坏下场还要凄惨千万倍。

“等等，也不是没有办法，如果你能借我一具陆地神仙境的傀儡，再把神祇神魂交给我，我还是有信心能做到的。”圣女迟疑着开口道。

梦魂一挑眉，他本就抱着有枣没枣打三杆子的态度随便问问，没想到光明圣女还真的有门路。

原初三使徒的遗物蕴含无穷圣力，对雪莲圣火来说绝对是无上大补药，可以弥补不足，使其走到与红莲业火相同的高度，甚至更高。

“借给你倒也无妨。”梦魂扭头，给了眠皇一个眼神。然而眠皇面无表情，她还未诞出神智，只能依靠梦魂的心念指令行事。

梦魂只好老老实实地沟通，让眠皇将五花大绑的神祇神魂交给了圣女。

“接下来，我有些话还要跟这傻鸟说叨说叨，你先去外面等着吧，记得带下门。”梦魂对圣女挥挥手，毫不客气将之赶了出去。看着头还埋在土里的青凰，梦魂心中暗叹，“还需再敲打敲打啊。”

猩红的房间只留下梦魂跟青凰，以及静默无声地杵在原地的眠皇。

梦魂一屁股坐在了青凰身前，眠皇动用丝线把青凰的头从土里拔了出来。

那张英武，眉眼锐利的脸蛋上有着十道嫣红的指印，两侧脸颊微微肿起，还沾着些许土壤。

梦魂就这样坐在青凰面前，单手支着下巴，目光平静地看着她，不发一言。

“不是说要抹我神魂吗？来呀。”青凰发丝散落，遮住了她的眼睛。她的声音低沉无力，堂堂青凰本该是何其威风，现在却被抽了脊骨，踏碎尊严，像条死狗一样任人践踏。

“假设……”梦魂思考着，青凰现在的精神濒临崩溃，或许能真正收服她也说不定，“假设美色与尊严二者选一项，你会选哪个？”

“尊严！”青凰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梦魂虚着眼，“怎么，被圣女摆了一道后，有心理阴影了？我以为以你的性格，会说‘我全都要’。”

感受到青凰不服气地瞪视，梦魂饶有兴致地替她拢了拢散落的长发，阴阳眼散发出幽光。

梦魂直视着青凰，有些冷酷地道:“其实无论你怎么选，都没有意义。选美色，前车之鉴历历在目，至于尊严，就算我不踩，凭你那半个脑子，早晚也要被别人踩。”

“如果不是你三番五次羞辱于我，我也不会冒险跟着那个贱人想法子脱困于你。”青凰美目中尽是屈辱的神色。

梦魂表情上还是无动于衷，收拢了长发，他又开始清理青凰脸上的尘土。对于青凰这个问题，他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捏了捏对方的脸蛋，道:“比起那些倒霉蛋，你算是幸运的，至少你还能去怨恨，还能做你生前最爱做的事，不是吗？”

梦魂言下之意很简单，我复活了你的身体，还复苏了你的神魂，所以你才能像现在这样。

“我自认在早些时候，我给了你美人，还给了你尊严，但你又回报了我什么？整日纵情声色，还愈加飞扬跋扈，所以我才要敲打你。”梦魂说着，把最后一粒尘土从青凰脸上拂落。

“我是至尊妖皇啊，我是青凰族的始祖……”青凰沙哑着声音，用尽了力气般诉说着。

“南烟凌已经死了，这是你说的。”梦魂无情地打断，他的手指上泛起淡淡毫光，抚过之处，伤痕平复。

青凰语塞，她当初在镇魔塔的确说过南烟凌已死，她只是青凰而已。

“你说，我当初都把你想要的给你了，为什么你还是老想着给我折腾点事呢？”梦魂收手，青凰的脸已经恢复如常。

“自由……我是青凰，我怎能被束缚？”青凰倔强地道。

梦魂无奈地叹道:“给你美色，你又想要尊严，给你尊严，你又想要自由，给你自由后呢？给的越多，想要的就更多，贪欲就是这样，没有极限的。当初我花了大代价，把你从大渊底下捞上来，又顶着杀机，在你的尸身上刻下血纹，施展咒术，把你祭炼为依凭，最后又看着你一步步复苏神识，难道做这一切就是为了让你重回人间吗？”

青凰沉默，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更何况是让她复苏。

见青凰的模样，梦魂趁热打铁道:“做鸟不要太贪心，美女会有的，尊严也会有的，甚至自由也不是不能给你，虽然只是部分而已。”

“你想要什么？”青凰知道能让梦魂耐着性子跟她讲条件，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她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一味的倔强真惹怒了梦魂，才是得不偿失的事。

圣女的确背叛了她，但不可否认的是，在相处的几天中，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欢好的美妙。从野性中脱离出来，回归理性后，她愈发地为刚才的无理取闹而后怕，万一真被抹除了神魂，沦为无神智的傀儡，会被做些什么事呢？

一瞬间，鸡皮疙瘩爬满了青凰全身，脑子里全是不堪入目的景象。

“听话。”梦魂的话打断了青凰的细思极恐，“只要你听话就好了。”

这对青凰来说是一个下贱的字眼，从来都是她要求别人听话的。不过再怎么粉饰又有什么意义呢？忠诚？忠心？本质还是听话。

经历了圣女的背叛，青凰也意识到了自己只剩半个的脑子确实不好使，服从梦魂还能有人身保障，似乎也不错。

再迎上梦魂的目光时，青凰的眼神不再凶狠，“给我美人，给我尊严，还你忠诚。”青凰还是撇不下面子，说那让人屈辱的字眼。

“一言为定。”梦魂的阴阳眼微不可查地暗淡了一些。

在搞定青凰后，梦魂又跟圣女谈妥了条件。只要能盗出一件原初使徒的遗物，那两人之间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从此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为了彼此的约束，梦魂祭请阴邪之鬼，以纂契写诏，立誓压命的手段定下了最为严苛的契约。

面对这份契约，圣女来来回回读了不下四五遍，逐字逐句的分析思考，唯恐里面有什么文字陷阱。其实也不怪圣女如此谨慎，在西方魔法体系中，契约占据着举足轻重的一席。相对的在契约里暗藏文字陷阱可以说是西方约定成俗的桥段了，每次的契约都是反复修改数十次才能签订下来的。

在多次确认无误后，圣女与梦魂各自以血画押。值得一提的是，这次签订契约，阴邪之鬼全无上次的谄媚，原因无非是对象太过弱小，它能索要到的报酬也相对少了很多。当然，相对指的是与至尊妖皇精血比。事实上，为了这份契约，阴邪之鬼毫不客气地抽取了大量的精血，强如梦魂那样的体魄，也有一瞬间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掏空。

处理完后，梦魂招手叫来青凰，吩咐道:“保护好圣女，跟她还有大生意要做。”

青凰低眉顺眼，默默站在圣女身后，丝毫看不出刚才要置她于死地的模样。

这次反叛事件就以青凰归顺，圣女成为圣廷内应而告终，梦魂带着两人转移回蛮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