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9:满脑子的生意(1 / 1)

“要这两样东西作甚?”

她头一回发现自己的脑洞不够用。

沈稚手指搅着帕子,不太自信:“偶然听闻,再过几日便是白都尉的生辰,所以……”

“过几天是少玄生辰?”

沈棠还真不知道。

不止白素,其他人她也不知道。这群人也没有过生日请客的习惯,她送礼都不知道啥时候送。当然,也或许是知道她囊中羞涩,大家伙儿不好意思喊沈棠,干脆不办?

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沈稚轻轻点头:“嗯。”

“少玄喜欢蜂蜡和花种?”沈棠不知道这事儿还好,既然知道了,出于礼节也要准备点儿什么,可她仔细回忆白素的喜好,却发现后者除了修炼就只剩下切磋练兵。

沈稚忙解释:“不是不是,是、是白都尉平日太素净,便想做点胭脂花露送她……”

其实她一开始想投其所好,寻几块稀有的矿石或者抄撰几本稀有的兵书,奈何理想丰满,现实骨感——不论是矿石还是稀有兵书都不是容易搞到的,让她很是发愁。

绣张帕子?

做件衣裳?

制个钱囊?

奈何她此前已经送过了。

再送,不就显得她不用心?

思来想去将主意打到胭脂花露上。没谁规定武胆武者就得整天灰头土脸、素面朝天、不修边幅。用胭脂花露又不会降低自身实力或者英气尽失,不过是为了悦己。

退一步说,不少男性文心文士或者武胆武者也很注意外貌,簪花敷粉,精修须眉。

搁女性武胆武者身上如何不行?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拘男女。

沈棠:“少玄应该会喜欢。”

内心有些一言难尽。

她记得沈稚一直误会白素是男子,为表仰慕,帕子、衣裳、钱囊这样贴身物件没少送,白素也不觉得哪里不妥——只当沈稚是为了表达此前的救命之恩和之后的照拂。

顾池这厮吃够了瓜,私下还跟沈棠酸溜溜地道:咱这白都尉可真招人稀罕。

沈棠那会儿觉得顾池这话有问题。

少玄可是宝贝,不稀罕才怪。

顾池忍笑:不是这个稀罕,只是说白都尉桃花运未免过于旺盛,一朵接一朵。

沈棠:???

顾池分享八卦:那位沈稚娘子怕是暗慕白都尉许久,不然怎么送东西送这么勤快?主公以为女红不费时间吗?

正因为喜欢才愿意投入精力。

英雄救美果真是俘获佳人芳心的利器,哪怕桥段都写烂了,市井话本仍乐此不疲。

沈棠:……可,少玄是女子啊……

顾池反问:那位沈稚娘子知道?

哪怕白素没刻意隐瞒自身性别,破绽不少,但在“女子不可能是武胆武者”的惯性思维下,沈稚一直没往认错性别这方面猜测。

哪怕发现蛛丝马迹,也会自圆其说。

这就好比祈善几人起初不信沈棠是女子一样,因为积年累月的固有认知太难打破。

沈棠:……

她思忖三秒,做了个决定。

不顾沈稚身子重,将她提前塞入学院,当了回插班生,剩下的靠她自己去领悟。

沈稚是领悟了。

但送礼只消停几天又开始了。

或许是因为性别相同,再加上她年纪比白素还大点,沈稚反而没了此前的羞涩和拘束,熟悉后,又以“阿姊”自居,待知道白素身世可怜,更是母爱泛滥,愈发热情。

一有空就嘘寒问暖。

沈棠暗中观察她俩许久。

若非她旁敲侧击,确信沈稚不是那个意思,这情形真心算得上——橘势大好。

蜂蜡和花种都不难找,沈棠来之前,宁燕已经答应了。沈稚心满意足地行礼退下。

沈稚走后,宁燕见沈棠表情还有些恍惚:“主公可是不喜她接触白都尉?”

怕担心耽误白都尉修行?

沈棠忙摇头:“只要不影响公事,私下跟谁交好,关系多好,我哪管得着?胭脂花露这东西,我虽不会做,但也见过长什么样。蜂蜡还好说,这花种能起什么作用?”

她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宁燕揭晓答案。

“自是为了方便催生百花。”

沈棠步伐一顿。

“催生百花?”

宁燕略带遗憾地道:“说来可惜,她年纪偏大,又自小囿于内宅,天赋灵气消磨大半,与寻常言灵毫无共鸣,多半走不了策士这条路。倒是与一些风花雪月的言灵契合。”

为何同样的言灵在不同人手中能发挥不同效果?因为每个人的理解偏好不一样。

年纪越小,越容易塑形。

而沈稚已经成年。

庶女出身的她,自小面对的便是内宅的尔虞我诈,与人争宠是日常,其次便是学习闺阁女儿需要掌控的技能,例如掌中馈,管理下人。每年春来赏花,冬日赏雪……

琴棋书画也只是陶冶情操。

日积月累,早已固定。

不曾见识何谓金戈铁马,心中亦无雄心壮志,如何与军阵智谋言灵共鸣?

沈棠倒是不遗憾:“我此前就说过,不指望她们都有能力出将入相,只要能找准自己的定位,发挥一技之长,便算成功了。既然她的文气能令花卉生长,待日后凝聚文心,安安心心养殖花卉,不也挺好?”

宁燕半晌憋出一句。

“花匠?”

沈棠捏着下巴想了想:“唔,也未必一定要是花匠,兴许日后有与她志同道合的,一块儿将这个盘子做大了,还能让胭脂花露形成商业链呢,再开辟染坊第二产业?局势越平稳,经济越富裕,庶民温饱之后还有闲钱,自然会追求其他的需求。”

宁燕:“……”

这个思路是她未曾想到的。

又听主公道:“我记得谁说过来着,女人和小孩儿的钱最好赚,也最暴利。以上好的胭脂花露举例,能卖到几百甚至上千文。”

“就这么小小一盒……”

沈棠用手指比划“一盒”大小。

末了还摇头感慨。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论男女,不论贫富。现在庶民们还穷,但总有一天能富裕起来。咱们便将贵的胭脂花露卖给有钱人,平价的卖给普通人。还能从颜色,包装下手,搞节日限量,系列限量……倘若不论贵贱贫富都能买得起心仪的胭脂花露……”

沈棠仿佛看到无数的金银往自己的口袋飞来,她拦都拦不住啊。

轻拍宁燕肩膀:“女人的梳妆台,岂能少了这样的利器?这沈稚很有钱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