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有人偷我东西(中)(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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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郎君,你确定那个恶贼在城外?”

饶是翟乐热血上头,此时也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那窃贼也太能跑了!他与沈郎君一路追赶这么久都没发可疑的身影,而沈郎君还没有停下的意思。继续往这方向跑……

该跑进深山老林了_∠)_

沈棠淡淡道:“是的,我非常确信。”

翟乐此时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多多少少也对沈棠起了疑心,担心这位沈郎君是诓骗自己出来,预谋不轨!不是他自吹自擂,他这张脸真能让小娘子小媳妇掷果盈车啊!

不过——

沈郎君是铁骨铮铮的郎君,汉子!

又长得好看俊俏,有必要觊觎他的脸?

再者说,他还是武胆武者,一个文士在正常一对一情况下,拿什么留住一个武者?

翟乐思及此又默默按下“沈郎君觊觎美色”的不靠谱猜测,但另一个念头如打地鼠一般冒了出来——会不会是想将他勾到野外杀了?亦或者野外有同党,准备联手拿下他?

这个想法一时间占据上风。

要知道他们身后还跟着个引导恩匹希仁兄,这一猜测也不是没可能。于是,翟乐看向沈棠的眼神多了几分暗沉,暗暗警惕沈棠冲自己突然发难,连二人何时进了山都没发现。

此时盛夏刚过还未入秋,山林草木正茂盛。远处群山起伏,夜幕笼罩下,似伏地上小憩的野兽。刚入山林,空气中仍弥漫着未散的燥热,还有独特草木香,四下寂静无声。

翟乐敏锐察觉到什么,黑浓剑眉微拧,一把抓住沈棠左臂:“沈郎君,此处气氛不对。”

沈棠仍旧木着脸,抄着剑。

她道:“我知,可恶的窃贼就在这里!”

翟乐见沈棠只穿寝衣跑出来,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可他自己满身酒气,远比沈棠浓郁,便错过了重要线索。二人愈靠近愈谨慎,准确来说是翟乐愈谨慎,沈棠还是老样子。

二人循着溪水,找到藏在山中的民居。

民居倚水而建,多是石头木头茅草堆砌起来的简陋屋子,此时火光蔓延,将山水晕染出一抹红痕。翟乐一瞧便知不对劲,正要出去,一只手猛地压着他脑袋,差点将他压趴下。

他又气愤又郁闷地看向“罪魁祸首”。

“沈郎君,你突然来这么一下作甚?”

沈棠淡淡反问:“那你出去作甚?”

翟乐:“没瞧见走水了?自然是去救人!”

沈棠哼了声,警告翟乐:“你去救一窝贼?小心他们杀红眼睛,反手将你给捅了!”

二人藏身暗处仔细观察。

翟乐这才发现越烧越大的火并非寻常火焰,火光跳跃间还有人影互相厮杀,或者说是一伙人厮杀一个。前者虽穿粗布麻衣,却是训练有素,三五一组,互为犄角,配合默契。

后者只有一人,但凶猛威武,面对三四十倍于己的敌人也没有怯战,抓住机会便一刀砍飞敌人的脑袋或者手臂大腿,凶残得狠。

“那人受伤了?看样子伤得还很重……”

翟乐视线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名壮汉。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外人觉得此人杀人凶狠,气势高昂,干掉剩下的敌人也不过是时间问题。实际上并非如此,他气息虽浑厚,但已经开始续接不上了。再加上伤势过重、流血过多、武胆之气耗尽,而敌人还在源源不断增员,怎么看他都坚持不了多久。想且战且退?也不看看有无退路。

沈棠道:“他就是窃我珍宝的恶贼!”

翟乐越发不解:“你说那位被围攻的?”

沈棠点点头,木然的表情多了几分微不可察的委屈,气道:“偷我东西,还不止一个!”

3好气啊!

真想杀尽天下窃贼!

翟乐见沈棠神情不似伪作,一时间有些犯难——他挺欣赏那位义士英姿,但偷窃是人品道德问题,自己跳出去救人不太好。就在他纠结的功夫,一道赤红刀光带着爆音,从天而降。

目标直指被围困的“窃贼”。

沈棠蹲在暗处,双手搁在膝头,仰头怔怔看着,惊讶地微张嘴。半晌才道:“卧槽,十米大刀从天而降???”巨大的力道将目标脚下的房屋一劈两半,留下一道半米深刀痕。

那名“窃贼”在刀光出现的一瞬便感觉到了致命威胁,不假思索,单手扼住一名敌人朝刀光丢出去,自己则侧身跳开。那个倒霉催敌人在半空爆开血雾,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

随着刀光散去,一个身穿甲胄的壮汉身形快如闪电,双手持着雁翎刀杀向“窃贼”。

这一刀蓄力已久,重若千斤,巨力将重伤力竭的“窃贼”打飞出去六七米,砰得一声巨响,砸中附近一间民居窗门,干脆利落。随着室内木器碎裂的声音,扬起阵阵灰尘。

几息过后,那名“窃贼”呕出一大口血,手指颤抖着从废墟中爬了起来,浑身浴血,灰尘满身。他呸一声,将混合着泥土的血沫吐出,目光凶狠地看着雁翎刀壮汉:“是你?”

后者也不急着拿下他,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做最后挣扎:“是我,来送你上路。”

说完,其他人也围了上来。

翟乐叹道:“此人要完了。”

看得出来这人武胆等级不低,但武胆再强也经不住高强度激战,伤势这般重,体力和精力都跟不上。更别说这会儿还冒出来一个武胆等级同样不低,但状态全盛的追杀者。

即便翟乐跳出去也挽回不了什么。

他正惋惜,谁知一缕狂风从身侧掠过,余光只来得及瞥见一道熟悉身影在视线内消失。

翟乐心下大惊,循着狂风的方向,只看到沈棠迅速远去的背影——沈郎君居然不管不顾冲杀出去了!!!手中长剑一挥,一道无形透明的剑气携着爆音,劈天裂地般在雁翎刀壮汉和“窃贼”之间划下一道十数米长的剑痕。至于剑痕路径上来不及闪躲被劈开的人,她管不着。

这一变故惊动了两方人。

重伤欲倒的“窃贼”蓦地一惊,心底泛起些许喜色。他仰起头,正好看到一道雪白身影如风般从林间冲出,剑锋指向雁翎刀壮汉,怒不可遏:“尔等也要觊觎吾之珍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