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不要叫我,最近很累。”
“是,娘娘。”
李嬷嬷伺候明媚儿换寝衣安寝就退下了。
拿着五百两银票找门路都给换成了散碎银子装回箱笼,又拿出一百两来,按照奴婢们的等级分先后赏赐了一番。
四个小的赏了五两,六个大的赏了十两,何公公则是二十两。
她没要。
宫人们拿到银子都高兴,上值第一天就能拿到钱,更加坚定了以后要好好跟着明昭仪的心。
现在满皇宫的低品阶奴仆都是挤破脑袋想往钟粹宫来。
都看出明昭仪得宠、又是个出身不高没架子的、入宫不到半年就有孕,虽是流了,但也没准是个好生养的。
跟着这样的主子,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只可惜钟粹宫选人最是严谨,有钱都不好进,没被选上的也只能捶胸顿足,期待着下次明昭仪再升位份加人手时好好打点再进去伺候。
隔壁西偏殿,陈佩莹听柳月回禀主殿那边大肆赏奴婢金银之事,眉头皱得紧紧的。
她虽是陈家唯一的女儿,可到底是庶出,上面还有主母压着,再得宠也是有限的,只不过是说出去好听罢了。
实权是一点没有,金银也是两手空空。
不过是平日里穿金带银、看着好看。
此番进宫主母赏了一百两,姨娘又咬牙凑了五十两,宫里处处都是用钱的地方。
她怎么比得过明昭仪,能拿出一百两来赏人。
“刚上位就忙着收买人心。”
“可显着她了。”
柳月给陈佩莹倒了盏茶,放在她手边。
宽慰道:“主子别恼,明昭仪毕竟入宫早又得宠,手里有钱也正常。”
“等咱们得宠了,以后也会得赏赐的。”
说着,顿了顿,接着又说:“只是…主子,咱们还是多少要赏些钱出去才好。”
“不然一个宫里头住着,手下人看隔壁都喜气洋洋,难免会心里不舒坦。”
陈佩莹暗暗咬牙。
末了。
才一狠心道:“那就赏吧,全都赏,一人二十两。”
既然要赏,就不能让人看不起。
明昭仪最多不才赏了一个人二十两?她人人二十两。
这才能让底下的人更忠心。
明昭仪先是夺她宠爱、后是故意赏奴婢钱财让她难堪。
她不是非得给她添堵吗?
那也别怪她给她添堵!
她小小选侍都能赏一人二十两,看明昭仪还能不能笑出来。
一旁柳月有些迟疑为难,劝道:“主子,咱们一共才拿了一百五十两入宫…一下赏出去那么多?”
新入宫正好是走动人脉的时候,不花钱用在刀刃上,反而用在刀背上。
这怎么看都是赔本的买卖啊。
柳月的话还没等都说完,陈佩莹就打断道:“赏!”
“马上就是下个月了,可以领月例银子,若是得宠还会有封赏,不差这些小钱了。”
“若是连手下的人都笼络不住,那在宫里寸步难行。”
柳月一想也是,长久在宫里住着,人脉可以慢慢走动。
收拢人心才重要。
微微叹口气,也只能去拿钱了。
只是刚拿着银子出来,被陈佩莹看到。
八十两。
难免肉痛。
“怎么这么多?”陈佩莹下意识问出声。
又想到除了三个伺候的,还有…柳月呢。
柳月也听明白了陈佩莹的意思,主动从八十两里拿出二十两放在陈佩莹桌前。
“主子,这二十两是给您傍身的,万一有什么情况,奴婢不在您身边,您也好有个应对。”
她笑容依旧看着陈佩莹。
陈佩莹闻言松口气。
不是她舍不得赏柳月,实在是钱财本就不多…打赏外人是没办法的。
若是还要给柳月,那岂不是太多了点。
柳月不让她为难,就是最好的。
“我留个五两在身上就好,你把其他的放回去吧。”陈佩莹道。
“是,主子。”柳月应声,拿着剩下的钱要放回去。
陈佩莹看着她的背影,又觉得不好。
说道:“柳月…你和我从小一起长大,我以后是不会亏待你的。”
“只是如今……”
柳月回身看着陈佩莹笑:“主子,您说这些干什么,奴婢和您从小就是一条心,不会多想的。”
陈佩莹这时才算彻底松口气,也笑着点头,目送柳月去放好钱财。
又出门去赏钱。
她坐在屋里,听到外面人谢恩的声音,还是难免肉疼。
在心里宽慰自己。
不要在意,不要在意,以后得宠了,这点钱算什么。
可是一想到自己和姨娘在府里,一年的月例银子也不过九十多两,这一下就赏出去六十两。
都怪明昭仪,非得让她下不来台。
夜晚。
景文帝来了钟粹宫,循着惯例,没有叫人通传,直接走进内殿了。
内殿黑漆漆的,只有床上有个隆起的身影。
睡得正熟。
他静静地退出内殿,来到外殿坐下看了看汪公公。
汪公公问李嬷嬷:“娘娘什么时候睡的?”
“娘娘午后回来就有些累,想是册封典礼上疲乏了,申时过半就睡了。”
“如今已经睡了两个多时辰。”
李嬷嬷说着也觉得自己做的有些不对,不该让娘娘睡那么久,都误了晚膳。
可那时看娘娘脸色不好,又早听说娘娘休息不佳,还被特意叮嘱无事不要叫。
她也拿不准主意了。
回话都有些踌躇。
“叫你回来,是让你好好伺候她。”
“但也不能由着她的性子胡来。”景文帝语气平静,睨了李嬷嬷一眼。
李嬷嬷立即跪下:“是,陛下,奴婢知错。”
“去传郁太医。”景文帝对汪公公说。
汪公公应答很快退下命小海子去叫。
景文帝又吩咐李嬷嬷:“收拾一间小厢房,以后郁金侍医就住在钟粹宫。”
“是,陛下。”李嬷嬷领命也出去找人收拾房间。
她虽是挨了训斥,但眸子亮亮的。
明昭仪如今,比她想象的还要得宠。
她迟早有一天能报仇。
至于景文帝则是自己燃了烛台,拿进内殿。
照亮了这一方内室。
他左右环顾,装饰典雅,尚佳。
还算满意。
又从她妆奁里拿出熏香来,点上。
袅袅青烟很快盘旋上升,纠缠在一起,又四散开来,在空气中发出盈盈轻轻的香气。
闻起来让人心神沉静。
“明媚儿。”
他坐在床边,轻轻唤她。
看她额头上渗出细密汗珠,又拿帕子帮她擦掉。(爱腐竹ifzz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