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氏找到了柳存忠,将打听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柳存忠听后半晌不语,心中对韩玉玲的佩服更深了一层。他感叹道:“韩玉玲真是个人物,与襄樊节度使、襄阳知府来往密切,有这样的关系,弄个好差事还不是易如反掌。”
然而,柳存忠也明白,韩玉玲并非好对付的角色。而他的妹妹柳存秀,是个老实巴交的人,与韩玉玲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夫妻二人商议后决定,先从柳存秀下手,搞好和他的关系,然后再结交韩玉玲。他们深知,只要结交了韩玉玲,好差事便不再是梦想。两股力量,即将在这个世界上交织在一起,引发出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
在柳家的大宅子里,往日的繁华已如烟云消散。柳叶儿等人离去后,这个家族的命运如同断线的风筝,骤然坠入深渊。曾经安逸享乐的柳家人,如今必须直面生活的艰辛。
花氏与冯氏,这两个曾经的贵妇人,如今必须在厨房里施展身手。然而,她们的手艺并不精湛,咸了、淡了、夹生了、炒糊了,各种问题轮番上演。柳家的饭桌上,再也无法复现昔日的丰盛。而那些曾经的丫鬟兼仆人的柳存秀也离去了,俞氏不得不亲自打理家务,甚至让儿子们去砍柴以维持家用。
柳存孝,这个曾经被宠溺的少爷,如今成了家中的顶梁柱。他独自承担起砍柴的苦活,山林中回荡着他沉重的喘息声。而在这艰难的日子里,他邂逅了一个清秀的女孩江焕英。
江焕英家境贫寒,与体弱多病的父亲相依为命。尽管生活重担使她显得弱不禁风,但她依然坚韧地去砍柴,只为维持生计。柳存孝被她的毅力所打动,主动帮忙。而江焕英则以馒头和咸菜作为答谢。
随着时间的推移,柳存孝和江焕英之间悄然生出情愫。柳存孝在砍柴的路上等待江焕英,两人一同在山林间劳作,笑谈中流露出彼此的关心。尽管生活困苦,但他们的心中却滋生出一种甜蜜的情感。
然而,柳家的困境并未因此而改变。柳家的衰败如同秋日的落叶,注定无法挽回。然而,在这个风雨飘摇的家族中,柳存孝与江焕英的爱情却如春芽般破土而出,给这冰冷的世界带来一丝温暖。
柳存孝一如既往地扛着柴火走进院门,江焕英迎面走来,带着些许埋怨:“你又送柴火了,不是说了够用了吗?”柳存孝微笑回应:“我年轻,力气有的是。江老爹上了年纪,我帮忙是应该的。”这时,江老爹端着一杯水走了出来,关心道:“小伙子,累了吧,喝口水。”柳存孝接过水,一饮而尽。江老爹看着这位小伙子,心中甚是满意。想着自己的女儿已到出嫁之年,他琢磨着是否能撮合二人。自言自语道:“这小伙子既实在又孝顺,不知哪家闺女能得此佳婿。”此言一出,柳存孝和江焕英都羞红了脸。江焕英急道:“爹,您乱说什么呀。”
柳存孝听出了江老爹的言外之意,不禁瞥了一眼江焕英。这位姑娘温柔贤淑,举止得体,谁娶了她真是有福。柳存孝对她心生喜爱,然而想到自己的家庭,心情变得复杂。他的父亲吝啬无比,母亲刁钻挑剔,大哥不问家事,大嫂精明狡猾。二哥游手好闲,二嫂则贪吃懒惰。这样的家庭,谁嫁过来都是倒霉。柳存孝心中明白,自己与这个家有割不断的血缘关系,否则他也不想继续待在这个家里。三哥三嫂被家里榨得干干净净,他不希望江姑娘步三嫂的后尘。对于自家的情况,他只是轻描淡写地带过,实在是不愿在别人面前说父母的坏话。
江老爹热情地邀请:“小四啊,留下一起吃饭吧。”柳存孝却客气地回绝:“不了,我也该回家了。”江焕英带着一丝俏皮笑道:“你是觉得我们的饭菜不好,难以下咽吗?”柳存孝忙解释:“不,不,我是说家里的饭菜也做好了,不然该剩了。”
江焕英打趣道:“别急着走,你的衣服也破了好几处,我帮你补补吧。进屋再说。”柳存孝被这对父女的热情弄得有些尴尬,就这样被推进了屋里。
江焕英拿着柳存孝的衣服,却并不马上缝补。她转身在桌上摆上了丰盛的饭菜。柳存孝想走,却发现外衣被江焕英巧妙地收走了。他走也不是,坐也不是,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江焕英看着他的窘态,心中暗笑。“我知道了,我的饭菜一定不好吃。”柳存孝忙安慰道。江焕英故意装作不满:“看你那样子,就是嫌弃我的饭菜。”柳存孝无奈地苦笑,这江姑娘真会捉弄人。
柳家的饭食质量,自柳存秀离去之后,直线下降。往日那色香味俱佳的佳肴,如今已成回忆。柳存孝每日面对的,不过是些粗茶淡饭,心中不由得怀念起柳存秀的手艺。与此同时,花氏和冯氏不得不下厨房,不然饭也没的吃,尽管她们很努力了,但与柳存秀相比,她们的手艺仍显得稚嫩。
饭桌上,面对如此美味佳肴,柳存孝迟疑了。他习惯了粗茶淡饭,如今品尝到如此美味,内心不由得感到一丝不自在。江老爹看出了他的犹豫,提议道:“小四啊,你就天天过来吃吧。”柳存孝忙摇头,“这怎么行呢。”江焕英威胁道:“你要不答应,我就不要你的柴了。”柳存孝心中愿意,只是不知如何向家人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