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鹤见玄青第一次尝试直接给那位先生打去电话，在这之前，鹤见玄青从来只接过那位先生单方面打过来的电话。
一直以来的猜测突然被证实，鹤见玄青一时间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鹤见玄青安静了好久，久到电话那边的鹤见雅志也跟着迟疑了起来：“玄青？怎么……”
鹤见雅志的声音突兀顿住，想来也是发现接起鹤见玄青电话的并不是属于鹤见雅志的那个手机。
话筒里一时间只剩下了两人的呼吸声。
“……大叔，”鹤见玄青好半天才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情，“你现在是在先生身边吗？我有重要的事情要找先生汇报。”
“哦，啊，”电话那边传来干巴巴的两声语气词，随后是更加干巴巴的解释，“是哦，我去找先生请示一下，就先挂了哈。”
电话被挂断。
鹤见玄青将手机放在一旁，上前检查了一下变小的科林·布朗的状态，又给人喂下了迷药，确保对方不会突然醒来，才托着下巴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有些奇妙，从当初看到那位先生给琴酒的回复后，鹤见玄青心中就隐隐有一种预感，但也只以为鹤见雅志是那位先生的心腹和亲近之人，才能让他们连说话方式也多少有些相似。
可现在，这种预感被证实，没有破解难题，找到那位先生真实身份的兴奋，反而多少有些恍惚和不可置信，怎么就……
鹤见大叔，摸鱼比他还严重，心大到能养鱼的鹤见大叔，怎么可能会是组织里那位什么事情都要了如指掌，多疑到令人厌烦的先生呢。
他曾经没意识到鹤见大叔与那位先生之间微妙的关系时，还曾经跟鹤见大叔吐槽过那位先生……
鹤见玄青脑袋垂下，把脸埋进了手心里。
半小时后，鹤见玄青的手机响起，他看了一眼屏幕，对面是那位先生的号码。
电话接通，不等鹤见玄青想好自己该说些什么，电话那边就又传来了那种无机制的机械音。
“德莱，鹤见说你有重要的事情要向我汇报。”
这种熟悉的声音和腔调，多少让鹤见玄青找回了些许面对那位先生的感觉……
他立马打起精神，语气恭敬而又平稳。
“先生，我这里出现了另一个因APTX系列药物变小的实验体。”
“哦。”与APTX药物相关确实是什么重要的事情，电话那边的人压下尴尬，立马询问起了具体细节。
鹤见玄青这次也没有特意删改，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详细地讲明白了。
听到新出现的家伙是前几年就想对鹤见玄青动手的连环杀人犯，电话那边的人也没有其他顾虑，直接开口说道。
“你会直接给我打来电话，是已经有了处置他的想法了吧？直接说吧。”
“是，先生。”迅速掠过打电话这一茬，鹤见玄青直接说道。
“我们之前已经有一个生活在正常环境中的实验体，这一次，我建议直接将新实验体控制在实验室内，与一号实验体形成对照，也可以在新实验体上实验一号实验体偶然发现的恢复方式，加快研究进度。”
与工藤新一不同，科林·布朗身为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就算是失踪也不会有人说些什么。
就算在美国这个古怪的国家里出现对方所谓的追随者，也完全掀不起任何风浪。
毕竟正常人只会觉得杀人犯失踪是藏在那个偏僻的地方躲避FBI和警察的追踪，找不到才是最正常的。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传来声音。
“可以，我之后会让琴酒过去接手新实验体。”
或许是觉得已经暴露，干脆破罐子破摔，没有继续伪装的必要，那边忍了一会儿说话也不再继续装模作样。
“小马斯克那边，你玩几天就把人放回去，他们那边的资源利益还是很香的。实验室费钱，你们平时都给我省着点花！”
鹤见玄青：……
“……是，我知道了，先生。”
电话对面沉默了，好半晌，对面语气诡异地说道：“想说什么直接说吧，你这样让我有点儿慌啊。”
“所以说到底为什么啊，就这么点事你瞒了我二十多年，之前还阴阳怪气问我是不是在怪你。不让我见你就算了，连报告都需要中间过一趟琴酒，朗姆野心都明显成那个样子了，你照样不在乎……
你果然还是更看好琴酒。”
鹤见玄青下了结论。
电话那边的人翻了个白眼：“别想了，琴酒他也没见过我。”
“……哦，这样啊。”鹤见玄青气虚了一瞬，然后更加不理解了，“所以一边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一边还出来当个无关紧要的外层成员，好玩吗？”
“好玩啊！”鹤见雅志理直气壮地说道，“不换个身份出来，我怎么知道朗姆现在膨胀成那个鬼德行，怎么知道你小子一天到晚在背后蛐蛐我！”
要知道，不管是朗姆还是鹤见玄青这小子，面对组织BOSS时，可都不是现在这副嘴脸。
“你还说我！你不还是在跟琴酒一起蛐蛐我！我都看到你给琴酒的回复了！”
“那怎么了，你就说说你干的都是些什么事！报告写的老长，看起来贼费劲儿，也就琴酒那小孩乐意从头看到尾给我做个总结，你看看你，你再看看人家！”
“还不都是你先说的不让我把报告发你！我之前报告多简洁。”
“太简洁了，没有过程只有结果，你小子是个什么二极管吗？叛逆成这副德性？！”
两人翻了一晚上旧账，终于在天光微亮时宣告停战。
“行了，不跟你小子吵了，我这边天都黑了，晚饭还没吃，你那边天也该亮了吧？”
“是呢。”鹤见玄青看了眼时间，“我还有个问题。”
“说。”
“琴酒他到底为什么那么听你话啊！”
他不理解啊！
“不会吧，你小子不会还在蛐蛐我洗脑了琴酒吧？！组织有那技术我不得先给朗姆安排上！”鹤见雅志十分无语地说道。
“洗脑那玩意说白了就是心理暗示，对意志力强的人根本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