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长叹了口气:“好好给你娘办后事吧。那是把你含在手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的亲娘。”这家人真是无可救药了。
男人佝偻着腰,小心翼翼道:“好,好……大队长,我一定好好安排我娘后事。”
女人立马跳起来:“大队长。什么叫我男人安排后事。婆婆又不是只有他一个儿子。
我婆婆住在这里,吃我们的用我们的,这身后事还该我们管。这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大队长脸一黑,拉长着脸道:“要我给你看断绝文书吗。还有刚才这里你婆婆是怎么死的?你知道如果有人报上去,你是什么罪吗?杀人罪。谭柱子,我就告诉你,你要么好好把你母亲的后事给办了,要不然……”
“好好好……大队长,我一定好好办我娘的后事。”男人赶忙打断了大队长的话答应下来。
大队长狠狠瞪了女人一眼,转身离开了这里。
像这种事情在村子里面,民不报官不究,过去也就算了。
再说谭老婆子在这村子里面的名声也相当的不好。今天偷这把家一把菜,明天摸那家一把葱,更是纵着孙子欺负别人家的孩子。
要不就是耍赖撒泼。人人看见人人烦。所以死也就死了。
也许大家都想着死了活该,少了一个祸害,谁还会想着去为这人打抱不平。
韩建刚将手里抱着的孩子拿给林医生让他抱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钱,角角分分的都有。大有两块钱,放在了冰冷的炕。磕了三个头离开了这里。
大队长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样的。就是不知道她到死那一刻有没有后悔。”
众人人也觉得谭建刚已经做得仁至义尽了。并没有人说他不去办理后事就是不孝。
他们都是在这村子里面住了一辈子的人,谭老婆子是怎样对谭健刚的,大家都有目共睹。
苏佳英和项怡芳两人也来看了热闹,看有人死了她们也就走了。
他们没办法同这些村里人同仇敌忾,觉得这人死了活该。在他们眼里,毕竟这都是一条人命。她们也都只是不满20岁的姑娘。
两人回到了知青屋里面,就看见了坐在炕上拿着信纸发呆的罗珊珊。
“珊珊,怎么了?你哥写了什么让你这么出神。”苏佳英边脱衣服围巾边问。
“你们去看了热闹,这就回来了。”
“嗯,大家都散了,我们也回来了,谭老婆子没了。”
“不是买了药回来吗?没救回来?”
“那家人为了省钱,不给用西药。她那病一看就是脑部的问题,还被那女人摇来晃去的,结果就被晃死了。”
“那岂不是那女人杀了人。”
苏佳英喝了口热水:“那老太婆本来就活不了了,再说那老婆子名声可不好。村里人没有一个说好的,死了就死了。没看有人去为谭老婆子讨公道什么的。”
“人活成这样还真是悲哀。她那巴心巴肝的儿子就没说些什么。”
“说什么呀?那女人瞪一眼,那男的都吓得一个哆嗦,还敢说什么。”
“……”
罗珊珊看着苏佳英:“佳英,我可能要回去了。”
屋里面一下安静了下来。本来在各自做各自事情的姑娘们都看向了罗珊珊。有羡慕也有妒忌。
苏佳英放下了手里的茶缸,脱下鞋子爬上炕,挤坐在苏珊珊的旁边。
“珊珊,你家里给你找到工作了。”
“嗯!我哥说给我找了一份工作。”
“回去啊,这么好的机会,你刚才还在发什么神呢!”
“我们本来说好一起……”
“你傻不傻呀,那不是我们都没有办法才相互打气的嘛!现在谁给我找份工作,我也立马走。”
“好,等我安定下来我给你写信,有什么需要你在信里告诉我。”
苏佳英拽着她的手腕摇了摇:“那当然,我才不会客气呢!我们现在就去给大队长说一声,他好给你把手续办了。早点把工作拿在手里这才安稳。”
“好,走。”两人下炕急急忙忙穿上鞋。大衣穿上又把围巾手套都带上,两人手拉着手往大队长家里面去。
项怡芳也在炕上拆着她的东西,和梅玲一起说着话。“玲玲,真让人羡慕呢!我也好想有一个这么好的哥哥。”
梅玲轻轻撞了撞她肩膀:“你哥哥对你不好吗,小心你哥听见捶你。看你哥又给你寄了什么?”
“肯定是好吃的。”
“那你还身在福中不知福。你以为你会在这里待多久,还不是要不了多久,你哥就把你给弄回去了。”
“那也不一定啊,工作可不是那么好找的。”
“还在这里给我谦虚什么?”
项怡芳看着还有几个女知青也在,她也不好讲什么。要不是她们家遇到了一点事情,她确实是不必下乡的。
罗珊珊和苏佳英来到了大队长家里。大队长媳妇儿在正在和面。
两人热情道:“婶子,这是要准备做晚饭了。”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大队长媳妇儿也笑着道:“还没呢,我把面和起来醒醒。晚上做的时候也筋道一些,你们两个小丫头来有什么事情吗?”
“我们找大队长有点事情问问。”
“行,你俩坐一下,他去抱柴去了,马上就回来。”大队长媳妇给两人倒了碗热水。
“谢谢婶子……”
“谢谢婶子……”
“喝吧,不要那么客气。”
两人看见炕尾坐着一个男孩子,用手挠了挠头,又抓了抓头发,像是被本子上的题给难的够呛。
苏佳英伸长脖子看了一眼,是一道初中的数学题。在她看来并不难,看把这小子急得抓耳挠腮的。
她抓起了旁边的一支笔,在一张草稿纸上刷刷刷的写出了出来,递在了男孩子的眼前。
男孩子看了眼睛一亮。抬起头来看见两个漂亮的姑娘,脸一下羞得通红。
有些不好意思道:“谢谢!”
“不用客气,以后你遇到这种类型的题,用我刚才在上面给你写的公式套就可以了。”
“我们老师怎么没有教过。”
苏佳英想了想:“也许学校不同,任课老师的文学水平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