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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黑漆漆的,似乎有阵阵阴风正从黑洞袭来,转瞬就要卷着她落入那无底深渊。
云莺抑制不住惊叫了一声,整个人扑到陈宴洲怀里去。
陈宴洲再是想不到,这平平无奇的假山中,竟藏有密室。他短暂的愣神,也就是此刻,被云莺扑到了怀中。
冲力太大,加上陈宴洲丝毫没有防备,竟被云莺撞得踉跄后退两步,撞到旁边的假山上,这才闷哼一声停下脚步。
假山外的陈二隐隐听到些异样的声音,可他还没来得及去细究,又听到里边那对狗男女同时到达顶峰的声音。
他圆润的身体也跟着震了震,继而看着依旧不见丝毫动静的下体,眸中不可抑制的出现忌恨。
他再一次出声:“王公子,再耽搁下去,时间上真来不及……”了。
“滚远些。”假山中传来王公子冷冷的呵斥,“别让我说第二次。”
声音中的冷厉浓的刺骨,陈二知道他屡次犯贱,终于是惹恼了这位王公子,一时间他也怕这位浪荡公子出来后给他点颜色看看,只能怏怏的走远了些。
假山中,云莺惊魂甫定的看着那黑漆漆的门洞。
这石洞空间很小,五六步就能在其中走个来回。而就在石洞的正中,赫然是个向下的楼梯。
这楼梯延伸到黑暗中去,不知道要通向何方。
云莺看向陈宴洲,陈宴洲却看向方才云莺踩着的那片地方,眸中露出深思之色。
蹙眉间,他环抱住云莺,手臂微微用力,将她挪到另一侧安全的地方,这才走去她刚才待过的那片区域。
“你方才踢动了这块石头对不对?”陈宴洲指着地上一块椭圆的石头问。
那石头附近还一道划痕,明显从一个地方移动到另一个地方。他回忆着云莺方才的动作,缓慢的将那石头平推回原位。
果然,轻微的嗡动声再次响起,而后石门缓慢落地,一切恢复成原样。
云莺沉默的看着这一幕,眉头紧蹙。
这一时间,她想了很多。
想这石门后究竟藏了什么东西。
想这里边的东西,对二爷有没有用。
又想,若有用,她能不能趁机问二爷索要些报酬?
片刻后,云莺随二爷一道上了马车。
陈二殷勤的将两人送出门,还一径的道:“王公子您放心,价格我一定给您好好谈。只是您也知道的,这宅子是官府收押的,具体定价要看官府的意思,总体来说,价格活动空间应该不大。我说这话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让您心里有个底……”
云莺和陈宴洲在陈二的奉承中上了马车,马车缓缓走远,直到再看不见尚府的门楣了,云莺才开口问:“您打扮成这样,真不怕被人认出来么?”
“见过我真容的,应该没多少。即便有人觉得眼熟,想来也不会往那方面想。”
云莺:……
那倒是。
毕竟这纨绔子弟的做派,一般人他真演不出来。
还别说,二爷今天演的风流浪荡公子,真挺深入人心的。
陈宴洲:“又在心里埋汰我什么?”
云莺赶紧摇头:“二爷您误会了,您英明神武,风流倜傥,为查案亲赴虎窟狼窝,奴婢敬佩您都来不及,又哪里敢对您不敬?”
陈宴洲呵呵两声,连敷衍的话都懒得说。但云莺能猜到他是为查案而来,还将尚家老宅形容为虎窟狼窝,却不由让他刮目相看。他不免说了句,“倒是不笨。”
云莺:“奴婢还是笨的,所以还想让二爷帮忙解惑。”
陈宴洲:“什么?”
云莺:“若奴婢所料不差,您该是要在尚家老宅寻些什么东西。既如此,为何不晚上来?”
陈宴洲懒懒的看了一眼这个精明过头的丫鬟,“你以为我不想?”
他意味深长的道:“晚上的尚家,那才是一步一岗,寸步难行。”
也正因为那尚家防守的过于严密,甚至连他的人也探查不出什么,他才不得不退而求其次,改为白天过来一探。
但白天这府里也不是那么好入的,单就瞭望的哨塔,这边就有五个。等闲人进入其中,便被监视起来,也正因此,他索性找了个无关紧要的身份,找了个借口光明正大而来,如此还能使那些人放松警惕。
想到这里,陈宴洲深深的看了眼旁边的丫鬟。
倒是出乎他意料了,本是心血来潮拉着这丫鬟当掩护,倒没想到,这丫鬟竟颇有几分急智,且运道颇好,连那般严实的密室,都能被她阴差阳错打开。
念及那密室,就不由想起此前发生的种种。更是不受控制的想起,这丫鬟被他目睹她做戏后,面红耳赤、杏眸潋滟、娇喘微微的一幕。
想到那场景,陈宴洲眸光暗了暗,不由深呼吸一口气,缓了缓过于躁动的心绪。
他开口:“今日有劳你帮衬,回头论功行赏。”
云莺忙道:“赏赐真的不必的,奴婢为二爷办事,应当应分。不过,若二爷真想赏奴婢,不如……”
陈宴洲:“不如什么?”
云莺真想说,不如给我脱籍吧,但想也知道这不可能。最起码在有关尚家的这摊子事儿查清之前,二爷绝不会放她离开。
想明白这点,云莺就道:“不如将昨天的事儿都忘掉,您看可好?”
陈宴洲看着她好一会儿,才轻笑出声:“你还真是执拗。行吧,且看你今天还算机灵有用的份儿上,昨天的事儿我既往不咎了。”
云莺心中的石头落了地,顿时松了一口气。
本应该见好就收的,可她看二爷此时的神情很是愉悦放松,终究是忍不住得寸进尺了一些。
云莺:“二爷,那之前奴婢说过的,有关脱籍一事……”
陈宴洲睁开眼睛看她。
他那双眸子清冷锐利,似乎要直直看到人心里去。云莺猝不及防和他对视上,心中先虚了一下。但是,机会难得,总要试试二爷对此事的看法才好。
陈宴洲倒是没恼,他只是用那双沉沉的眸子,定定的看着云莺,声音低沉的问:“你的赎身银子,攒了多少了?”
云莺:“……”
哪壶不开提哪壶,二爷终结话题真有一手。
话又说回来,真要让她给银子才能赎身么?
她原以为,看在他们两个今天“共患难”的份儿上,二爷能大方的直接免了她的赎身银子呢。
她果然还是太天真了!
想想兜里只有十两银子,云莺抑郁了。
她每个月只有二两银子的月例,照这个速度积攒下去,猴年马月她才能脱籍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