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直天快黑了,陆续有探子回来复命。
第一个探子匆匆上前,单膝跪地,抱拳禀报道:“大人,我们已查清那可疑之人。此人名为林羽,是个举人。他年初从禹州来衢州求学,与几个读书人一起在城南租了个小院居住。今日从府衙回去后,他像是有所警觉,故意在街上绕了许久,买了些吃食,才回到小院。自那之后,我们的人一直盯着,并未见他再出来。”
紧接着,又一探子回禀:“大人,烟花厂那批炸药的买家已查明,买家名叫林羽。”
苏婉清神色一凛,看向那探子确认道:“你确定他回去后就一直没出来过?”
探子点头:“是,他们几个读书人住的小院我们一直有人盯着,确定他没有离开。”
苏婉清暗道一句“不好”,与段晏舟对视一眼,二人同时脸色一变,真正的林羽怕是早就死了。
段晏舟当机立断,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身姿矫健而果决。苏婉清见状,赶忙拎起裙摆,迈着小碎步在后面一路小跑,心中暗暗埋怨这一身累赘的古装,恨不能像往常那般身着轻便的运动鞋和运动裤。
不多时,他们来到那小院。
还没等众人站稳脚跟,就有一名手下前来,欲要汇报情况。
“哐当!”一声巨响,城南小巷里那间屋子的大门被猛地踹开,木屑飞溅。段晏舟带着人一拥而入,迅速展开搜索。他们将小院的里里外外翻了个遍,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藏人的角落。
没过多久,郑经便急匆匆赶来,神色凝重地禀报:“主子,跑了!”
段晏舟眉头紧皱,目光如炬般地盯着被驱赶到院子中的三个读书人,眼神中透着威严与压迫,沉声问道:“你们可曾看见林羽?”
那几个读书人吓得瑟瑟发抖,其中一人结结巴巴地说道:“刚...刚才林羽带了一堆吃食回来分给我们,之后我们都在屋子里吃东西,就没再出来,也没看到他去哪里了。”
苏婉清心思一转,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对。
段晏舟的人早已将这小院围得水泄不通,林羽根本不可能逃脱。他买这些吃食,定是故意为之,好让院子里的人都留在屋内,不干扰他逃跑。
段晏舟显然也迅速想到了这一点,二人目光交汇,心领神会。
他们的目光如电,在院子的各个角落快速扫视,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异样。
最终,两人的视线同时落在了角落里的水缸上。段晏舟身形闪动,几步就跨到水缸前,双手猛地发力。
只听一阵摩擦声,水缸被移开,果然,水缸之下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宛如一张通往未知的黑暗巨口。
“追!”段晏舟一声令下,第一个打算下洞。
行动之前,他下意识地转头,本想对苏婉清说让她就留在此地,这里危险重重,不适合她涉险。
然而,当他的目光触及苏婉清眼中那抹倔强与坚定时,到嘴边的话瞬间变了:“你跟着我。”
二人进入密道后,发现密道不长,它连通了两个相邻巷子的院子。
林羽正是利用这个通道,从这边院子进入密道,再从对面院子的出口逃离,成功避开了段晏舟等人的围堵。
一时间,林羽这条线索看似断了,众人心中都有些焦急。
不过,很快有好消息传来。一名手下疾奔而来,大声禀报:“大人,七号已经找到了他们的落脚之处。”段晏舟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立刻翻身上马,苏婉清也毫不犹豫地跟上。
......
朱老大人随众人登高,山间秋景似画,他却无心赏玩。
正行间,林羽那书生悄悄挨近自己,于他耳畔低声道:“朱老大人,马车候着呢。”朱老大人一惊,不动声色打量林羽,眼中神色复杂。
过了一会儿,朱老大人借口更衣,在贴身小厮的陪同下往一旁走去。待走到一处树木繁茂、少有人至的地方,朱老大人突然停下脚步,对小厮说:“你在此等候,莫要跟来。”
小厮虽有些疑惑,但不敢违抗,只得站在原地。
朱老大人顺着林羽告知的小路前行,没走多远,便看到了一辆马车。
他上了马车后,还没来得及反应,双眼就被人蒙住。
马车立刻启动,一路颠簸前行,也不知辗转了多少地方。
朱老大人能感觉到,这些人对他还算客气,并未捆住他的手脚。
只是他毕竟年事已高,这一路的折腾让他有些吃不消。
终于,马车晃晃悠悠地停了下来,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嘎吱声在寂静的暮色中格外刺耳。此时,天色已然昏暗,如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缓缓落下,将世界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朱老大人被恭敬地请下马车,他身子略显佝偻,却仍带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度。
眼罩被解开的瞬间,朱老大人微微眯起眼睛,适应了一下光线后,开始环顾四周。
此地乍看只是一座普通宅子,斑驳的院墙在岁月的侵蚀下略显破旧,墙根处的青苔在黯淡的光线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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