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早在回府之后,就知晓钟雁嘉被禁足之事。
他心里其实有想去和钟雁嘉解释,表明之前的事并非自己的本意。
可一想到自己额头被她砸的那一下,又觉得拉不下脸来。
当听到钟雁嘉院子里的丫鬟来请自己时,他也没仔细听。
只斜倚在榻上,翘着二郎腿。
听到丫鬟的传话,他眉毛一挑,眼中闪过一丝傲娇,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语气道。
“哼,她请我就要去吗?你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就说爷没这个闲工夫。”
在他原本的设想里,钟雁嘉很快就会亲自来向自己服软、求和。可谁知,那丫鬟离开后,便没了下文。
他在屋子里坐立不安,一会儿佯装看书,却半天没翻一页;一会儿又摆弄桌上的物件,却总是心不在焉。他时不时看向门口。
可始终没等到钟雁嘉的人来。
九皇子气得狠狠一跺脚,咬牙切齿道:“这女人也太犟了些吧。”说着,他在屋里来回疾走,神色间满是懊恼与烦躁。
忽然间,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脚步猛地一顿。
“她不会以为她被禁足是我向父皇告状的吧?”
原来上午九皇子怒气冲冲地入宫,一路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可入宫后迅速冷静了下来。
若是他真冲动地去找父皇,一旦父皇怪罪下来,钟雁嘉怕是要遭受严厉的责罚。
他虽然在气头上,但内心深处还是不想让她陷入那样的境地。
但现在出宫,那不是让人看笑话吗?
进不得退不得的九皇子无奈,干脆跑到了御花园的凉亭里,躺着,半晌没动。
还是庆贞帝听闻了旁人的禀报此事后,派人去找,才把他找到。
待他被带到皇上面前,庆贞帝看着他,目光威严,沉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九皇子梗着脖子,嘴硬地说道:“没什么事啊。”
庆贞帝眉头一皱,目光落在他额头的淤青上,问道:“你额头这是怎么回事?”
九皇子哈哈笑了两下,说道:“哦,这个啊,是儿臣自己不小心磕的。”
庆贞帝脸色一沉,语气更加严厉:“你在大街上放豪言说要休妻,这又是怎么回事?”
九皇子一听,眼睛一瞪,“哪个王八羔子跟父皇你胡说,儿臣怎么可能说这样的话!”
一旁站着的楚王脸色瞬间阴了下来,因为他就是那个今日恰巧听闻此事,并且在和庆贞帝交谈时提及此事的人。
他向庆贞帝说起这事,本是想让庆贞帝知道小九对这桩赐婚有多不满。
谁料,小九这小子在府门口时还气势汹汹、大放厥词,可一到真告状的时候,立马就怂了。
为避免父皇认为是自己挑拨,楚王向前一步,看向九皇子,语气严肃地说道:“九弟,你怎能睁眼胡说?你在你家府门口,那么大声地嚷嚷,周围人可都听见了,这还有假?”
九皇子白了楚王一眼,心中暗骂他多管闲事。
他转头看向庆贞帝,神色变得稍微恭敬了些,说道:“父皇,儿臣的婚姻是您亲自赐下的大事,儿臣怎么可能会想休了钟氏呢?只是当时和她有些生气,产生了误会,一时糊涂才说出了那种混账话,儿臣现在已经想清楚了,还望父皇恕罪。”
楚王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满脸的不可思议。他心中暗惊:这还是那个在父皇面前都敢肆意妄为、嚷着要打杀下人的九皇子?
庆贞帝眼中闪过一丝狐疑,深邃的眼眸紧紧盯着自己这个儿子,这素来受不得委屈的性子。
什么时候转了?
九皇子不想再追究,庆贞帝虽不满钟雁嘉竟敢打自己儿子,还是直接打脸。
要知道这么多年,这小子再怎么惹自己心烦,自己也只是罚他跪着和抄书。
有心想狠狠惩罚她一番,但瞧九皇子那护着媳妇的样子,也只能无奈叹气。
最后让皇后找人传旨,罚钟雁嘉禁足半月。
......
九皇子在屋内像只热锅上的蚂蚁般转了半天的圈,突然停住,看向一旁的小喜子,急切地问:“母后的懿旨来后,皇子妃可有说什么?”
小喜子被问得有些懵,挠了挠头,老实巴交地回答:“回殿下,皇子妃娘娘就接了旨,安安静静的,没有闹事,啥都没说呢。”
九皇子眉头一皱,气呼呼地转过头去,嘴里嘟囔着:“哼,这女人,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又猛地转过头来,眼睛盯着小喜子,问道:“你说她那性子,让她禁足在府里,会不会把人憋坏?”
小喜子歪着头想了想,回答道:“殿下,皇后娘娘的懿旨才禁足半个月呢。皇子妃娘娘本来在府中时日也不长,应该没什么事吧。”
小喜子说着,却见九皇子正恶狠狠地瞪着自己,吓得他一哆嗦,话锋一转。
“不过呢,皇子妃娘娘肯定也是不愿意被禁足的,现在指不定怎么伤心呢。”
九皇子见他终于说到点子上了,像只骄傲的孔雀般微微扬起下巴,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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