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不要怕,我现在帮你上药”
李正看着梁婉痛苦的样子心疼极了。
“不用,三妹,如果说这样可以让你觉得舒服的话就尽管来”
梁婉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她用尽全身力气推开李正,那双因疼痛而略显迷离的眼睛却异常坚定。她缓缓坐直身体,尽管膝盖上的剧痛让她每动一下都如同刀割,但她依然倔强地挺直腰板,不让自己的脆弱暴露无遗。
梁婉的眼神中没有恨,只有深深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悲哀。梁婉轻轻开口,声音虽轻却异常清晰:“三妹,你想要的,我从未想过要抢。但请记得,真正的幸福,不是通过伤害他人来获得的。”
两姐妹的争端也惊动了梁仁,梁仁匆匆赶来。
梁仁踏入门槛,脸色骤变,快步上前,目光在梁婉血染的膝盖与李正紧锁的眉头上徘徊。他蹲下身,轻轻托起梁婉的伤腿,动作中满是心疼与责备。“婉儿,你这是何苦?”声音低沉,带着几分颤抖。
梁仁的眼神在梁婉坚毅的脸庞上停留片刻,又转向一旁怒不可遏的梁苑,严厉中带着几分痛心:“苑儿,你看看你做的好事!姐妹之间,怎可如此相残?”
梁仁的话语如同重锤,敲击在梁苑的心上,她怔怔地看着父亲,双目含泪,室内一片寂静,只有梁婉轻微的喘息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显得格外刺耳。
“父皇,梁婉她抢了我的夫君,她只是一个瘸子,又有什么资格抢我的夫君?”
梁苑已经歇斯底里了
“梁苑,你太过分了!难道你忘了婉儿是因为什么而坐了十年的轮椅吗?”
梁仁突然怒吼了一声。
“父皇,不要将这件事告诉三妹”
梁婉急忙阻止道。
梁仁的怒吼如同雷鸣般在屋内炸响,震得梁苑身形一颤,她脸上的怒意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名状的惊愕与不安。梁婉的急切阻止更是像一块巨石投入了她的心湖,激起层层涟漪。她瞪大眼睛,目光在梁仁与梁婉之间来回游移,仿佛试图从他们紧锁的眉宇间寻找答案。
"你三岁时顽皮捣蛋,不听劝告要爬上御花园的假山上玩,不慎从假山上失足跌落,是婉儿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用自己的身体垫在了你身下,才让你免受重伤,而她自己,却因此双腿骨折,再也没能站起来过。那时的她,才不过是个八岁孩童,却用稚嫩的肩膀扛下了所有痛苦,只为保全你这个妹妹。十年了,她从未有过半句怨言,默默地承受着身体的痛苦与旁人的异样眼光,用她的坚强和温柔守护着你。你如今,怎能用如此恶毒的话语去伤害她?"
梁仁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重锤般敲击在梁苑的心上,让她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眼中的怒火被深深的愧疚与自责所取代。
梁婉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滚落面颊,她伸出颤抖的手,想要捂住梁仁的嘴,可那双手终究只是无力地悬在半空,最终只是轻轻抓住了父亲的衣袖,哽咽道:“父皇,别说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三妹她……只是不懂。”她的眼神中满是哀愁与恳求,仿佛是在为梁苑的无知与冲动求情,又似在为自己这十年来的隐忍与牺牲寻找一丝慰藉。
“梁苑,朕告诉你,婉儿从小到大,有什么都会分享给你,有什么都会优先想着你,而你呢?总喜欢作弄婉儿”
梁仁的话语如寒冰般穿透空气,字字锥心。梁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她望着梁婉那张布满泪痕却依然温柔的脸庞,心中涌动的情感复杂难辨——有震惊、有愧疚,更有深深的自我厌恶。
梁仁继续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哀伤:“记得那年冬日,你嚷着要吃城南的糖葫芦,婉儿不顾严寒,亲自让桃红推她为你去买,回来时手冻得通红,糖葫芦却紧紧护在怀里,生怕化了。而你,却因为糖葫芦上沾了一点雪花,就大发雷霆,将它摔在地上……你知道吗,那晚上婉儿哭了有多久”
“现在马上去把梁成跟皇后喊来!”
梁仁对着一个太监命令道。
皇后跟梁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匆匆赶来,却看到眼前这令人震惊的一幕——梁婉腿上流着血静静坐在地上。
“父皇,发生什么事了?”
梁成急切地问道。
“怜月,你现在去帮婉儿上药,婉儿受伤了。”
梁仁强压着内心的悲痛和愤怒,缓缓说道。
“梁成,你现在马上向你皇姐跪下!”
梁仁突然对着梁成怒吼道。
梁成被吓了一跳,但还是乖乖地跪在了地上。
“梁苑,梁成,有些事情朕现在必须要告诉你们了。”
梁仁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开口说道:“怜月,你还记得吗,婉儿的生母为了救你而亡,那时婉儿才四岁啊。”
“臣妾当然记得,如果当时姐姐不来救我的话,那么薨逝的就是我了,所以我一直将婉儿当成自己亲女儿一般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