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云砚之,你要什么?(1 / 1)

禅房之内,檀香氤氲,丝缕白烟袅袅。

云砚之立在牌位前,点了三炷香,恭敬拜下。

他上香后转过身来,朝云恬微微一笑,“吓着你了?”

她脑海中浮现起菊花宴时,见过的那位靖王妃,后知后觉地端详起云砚之那张脸。

云砚之与裴远廷长得并不相像,如今仔细看来,他的轮廓其实更像靖王妃。

只是靖王妃这些年幽居靖王府,不常在人前露脸,再加上靖王世子跟着靖王死在那场宫变里,是人尽皆知的“事实”。

承恩侯更是十年前才在北疆战场上带回的云砚之,所以,没有人怀疑云砚之的出身,会与靖王府有关。

“有什么想问的,可以问。”云砚之神色坦然。

“父亲……还有母亲,都知道?”

他笑着摇头,“承恩侯府知道这事的,除了父亲,就只有你。”

云恬想了想,也是。

当年一直有传言,靖王曾在战场上救过承恩侯性命,承恩侯救下恩人之子,也算正常。

何氏虽身居内宅,却还是免不了要接触许多朝臣亲眷,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分危险。

云恬意识到着是云砚之最大的隐私。

云砚之宁可在承恩侯府当一个养子,也不愿恢复靖王世子的身份,可见,靖王身死的那场宫变,定然没有外界传言的那么简单。

但不论如何,那一夜对云砚之来说,定然是最沉痛的记忆。

云恬觉得,她不想问,也不该问。

面对云砚之那份几欲宣之于口的情谊,她既然没有打算接受,就不应该主动探究他最隐晦的秘密。

见她没有再追问,云砚之眼底暗暗流过一抹失落。

说到底,就是对他的事不感兴趣……

不过没关系,他早已想好了应对之策。

山不来就我,我亦可就山。

“皇上病弱,至今无嗣,为抗衡太后,皇上自去年已经通过朝议提出,要在今年立下太子。”

云恬颔首,“这我知道。”

立太子一事得到大多数朝臣的同意,太后也找不到反对的理由。

“如今,还有三个月就到除夕,立太子之事迫在眉睫。”

云砚之直接点破,“这件事,不仅太后急,肃王也急。”

云恬微微敛起柳眉,“太后怕立下太子,动摇她的地位,这我能理解,可肃王为何要急?”

她沉吟着道,“于肃王来说,太子只能从宗亲里选,最亲近,也是最出色的人选,非裴远廷莫属。除非……”

除非,他也不想皇帝立裴远廷为太子!

他只想等皇帝病逝后,以兄长的身份,自己顺理成章继任帝位!

两人四目相对,答案了然于心。

“所以,他将云薇送到裴远廷身边,是因为,他想掌控裴远廷的一切。即使他的计谋不能得逞,最后让裴远廷当了太子,他也能通过云薇,知道裴远廷的一举一动。”

思及此,云恬忽然心念一动。

她猛地抬眼看向云砚之,“慕家之所以出事,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吧!?”

去岁,一力主张立太子的朝臣里,就有她的父亲慕清淮!

他父亲,定是极力推举立裴远廷为太子。

因父亲掌着兵权,又得朝廷多数朝臣拥戴,说的话分量十足。

所以,肃王表面虽不说什么,实际上却对父亲怀恨在心……

在慕家倾覆后,他甚至还用苦肉计,让中立一派的朝臣都觉得他重情重义,为慕清淮这个故友,不惜得罪太后,以此收拢人心!

云恬的思绪越发清晰。

她急声道,“东方延是不是招了什么重要线索,你快告诉我!”

云砚之看着她,慢声道,“东方延人在天牢,因为有东方怀远的人盯着,秦时凛没办法重刑逼供,只得哄着他喝了许多酒,又在酒里加了粼光调制的药,才招出一些。”

“据说,当时青云关送来求援书信的时候,东方延和慕二公子都留守汤城。接到书信,慕二公子第一时间带着骑兵先行驰援,他带着步兵正准备拔营出发时,东方怀远的加急信也到了。”

“所以,是东方怀远阻拦他增援的?!”

不知不觉,云恬的眼尾已经红了。

原来,二哥和他的三千骑兵,竟成了青云关唯一的援军!

“据东方延所说,的确如此。”云砚之没有点破她。

“不过,东方怀远在信中只说,让他不要出城,也不要碰最新送过去的那批粮草,并且要他立刻向百姓征粮,关闭城门,保护好自己。”

云恬颤声道,“粮草……你是说,他们早在慕家军的粮草里动了手脚?”

难怪,难怪父兄们的尸腹中尽是野菜杂草!

四哥颇通药理,他们定是发现粮草有异,方才弃粮而食野菜求生……

是户部……

能在军粮里动手脚的,户部主事之人脱不了干系!

她瞠目欲裂,忍不住急吼出声,“可那个时候,东方怀远正率北疆边军镇守燕平山,燕平山是北疆最后一道防线,他为何不让东方延增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