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里,祁御看着匕首消失,半柱香……一炷香后,仍然没有收到神明的答复。
莫非神明当真遇害?
通常情况下,神明收到礼物后,都会传信给他,没收到那么当即就会传送失败。
他坐在铺好的软垫上,浑身凛冽冒着鄙人冷气。
不用再睡草席,不用再挨冻受冷,帐篷外也渐渐传来羊肉的香气,这一切的好日子都是神明赐予,他该怎么拯救神明呢?
“念儿?”
摸着玉牌,祁御叹气。
“谁在叫我?”
握着匕首的宋念心头一顿,脑子里那道急切又温热的嗓音,是祁御?
如今他的声音也不必再靠打印机传送了?
“我在。”
宋念试探性地抓着古戒回了句。
原本还在忧心的祁御忽然热泪盈眶,“你没事?太好了!”
“我研制出了电,犁地机不必再靠双手笨拙耕种。”
“你可好?可遇到危险,我要怎么帮你?”
听到祁御的关心,宋念双眼一酸,眼泪就要夺眶而出。
最危险的时候,关心他的人竟是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所以他是在告诉自己好消息时,没有联络到她,担心她被继母所害才送匕首吗?
“我不好,我被继母软禁了。”
宋念想说还有他的爸爸,但怕祁御会对回京失去希望。
“神明做错了什么,为何软禁?那我送你匕首可能助你?”
得知神明被软禁,祁御急得不得了,他曾也被父皇禁闭过,但那是小时候,跪在皇室祠堂思过。
“继母如此苛待,必要时不如用此匕首。”
宋念笑了,“我们这里的世界不但众生平等,还律法严明,是不可以滥用私刑的。虽然杀人也偿命,但不能我们执行。我们有律法,需要法官判刑才行,所以这匕首对我没什么用处,我还给你吧。”
见到神明退回来的匕首,祁御更是烦躁。
他连一丁点小忙都忙不上神明。
“你被关在何处?可能联络到他人?可能书信?”祁御回想起那次被关祠堂,本不是他的错,但父皇为了哄贵妃,命她思过。年近五岁的他,当时饿极了,便想办法写了纸张抛出去求救。还是路过的小太监捡到了他的书信,找人送了吃食过来。
“在我小时候的房间里,很不幸,房间里什么都没有。”
宋念这时候才知道,原来宋晋和李琳谋划害她张罗得这么早。
她的房间,连最基本的笔和纸都没有。
如今房门被反锁,只怕送饭来的也是生人,她联系不到外界。
“御有办法。”
祁御这些年来从没如此刻这般激动过。
他找到赵立,耳语了什么,不多时,赵立悄悄扔给他一个黑色包袱。
回到帐篷里,祁御将包袱打开,确认无误,他传送给神明。
“此乃袖箭,你戴在手腕处,按动机关便可抛出箭矢。”
明明自己的手腕上什么都没有,祁御仍然抬起手腕隔空示范,“箭矢细小但威力极大,可射穿百里。神明可告知我求救内容,我来书信,再传给神明,神明利用袖箭抛出,或许可有一线生机。”
看着传送过来的小物件,再听脑子里传来祁御的话,宋念眼前一亮。
“这办法好。”
她忙举起古戒放在唇边小声道:“内容不必多,就写:救我,宋家。就好。”
末了她思考着该留谁的联络方式。从前一直沉浸在李琳和宋晋的关怀中,她没有朋友,即便有也交情不深,记不住电话。
葛叔那边,她更记不住。
还记得最后一次联系的人是周会?
宋念尝试着回忆周会的号码,不是她有意去记,实在是那位可之手通天的爷电话是豹子号。
好像除了开头了的三位之外,后面是一连串相同的数字。
十分钟后,祁御传送来一片竹签,上面是刚劲有力的四个大字,以及一串细小的数字。
糟糕,忘记这位才华横溢的太子爷不会阿拉伯数字了。
不过没关系,至少这字大致都认得。
宋念尝试着戴上袖箭,然后将窗户开一条缝,只听‘咻’的一下,细小的声音从耳边传出,那精致的箭矢消失在夜色里。
这威力的确大。
而且下面看守的佣人没有察觉。
宋念知道光是把竹片传出去,掉落在地都不会有人捡,但放上钱就不一样了。
她找到小时候的存钱罐,拿出一张红票子,将竹签绑在上面。远远的,看到几个人即将走到别墅前,她戴上袖箭发出箭矢。
这是她唯一的办法,现在就看有没有这个命能逃出去。
周家。
书房内,震耳欲聋的咆哮声此起彼伏,书桌前一身西装的领导恨不得将面前的男人骂个狗血淋头,可看着他仍旧一副玩世不恭的纨绔样子,领导气得将茶杯用力摔在地上。
“你,你这个逆子!”
周会掏掏耳朵,无所谓耸耸肩。“那也是你生的。”
“你!”
周父气急,指着最新日报上整个版面的头条,“你不学无术也好,你整日在外面放浪也罢了,你看看你都让人拍了些什么去?为父的颜面都让你丢尽了,你知不知道我这个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