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谎言需要无数的谎言去圆。
直到,最后两人的关系崩盘——
才会到此为止。
姜徊这种天之骄子,就算现在用一个谎言糊弄过去又怎么样,他一定会自己求证,打破砂锅问到底,到时候他们的关系也会向意料之中的结局走去。
不得不说,宁愿太狠。
为了让她和姜徊的关系崩盘,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也拿来说。
孟津稚强压下内心翻涌的情绪,敛进瞳底的震动,说:“我没有逼你退婚,我只是不想做你婚后的第三者。”
眉梢抬起,她平视着他。
“姜徊,我除了刚开始接触你的时候,隐瞒了我的目的,我之后和你的相处都是假的吗?”
假假真真,不重要。
但,因为真假的对比,才会更痛心。
孟津稚没有否认她和宁愿闹掰的事,那就是说,她现在站在这里,用那些甜言蜜语蛊惑姜徊,的确有一部分是因为宁愿的因素。
姜徊淡淡说:“这些重要吗?”
孟津稚:“这些不重要吗,这都证明过我的真心,而且我的确——”对你动过心。
这句话伴随着男人的脸色,卡在喉咙里,一句都说不出来。
她太慌乱,想要解释,却发现越解释越错,姜徊神色也愈发的冷。
他没有说话,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她。
充斥着审视和怀疑。
一把无形的刀在两人中间划出一道很深的沟壑,他不再相信她,她做再多解释也是无用的。
孟津稚张了张口,声带却和凭空消失一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姜徊道:“既然没有什么好解释的,那我就走了——”
孟津稚下意识抬手攥住姜徊的衣角。
男人面无表情,静静地看着面容姣好的女人。
她身上还留着他和她厮磨的痕迹。
房间的温度还未退去。
孟津稚却无端觉得现在比冬季还冷,比那时还要窒息,姜徊的眼珠子黑沉沉的,死死定格在孟津稚身上,给窒息里套上一层阴郁的底色。
煎熬的时间比什么都难过。
孟津稚手指一根根松开。
最终,颓然松开手。
姜徊抬脚往外走去。
忽而,玄关处的门骤然作响。
孟津稚抬头看去。
昏暗卧室外的走廊没有一丝光亮,猩红的烟蒂也不见了,屋子内空旷得只剩下她一个人,屈起膝盖,她双手紧紧把自己环成一团。
姜徊下了停车场。
司机正准备下班回去,猛然看见姜徊抬脚走过来,他心头一颤。
姜徊:“去K1。”
司机看着眉骨深深压低的疏冷和不虞,他识相地闭上嘴,绕到驾驶座去开车。
姜徊侧目看向窗外来来往往的风景,瞳孔折射不出来任何光线,眉眼笼罩着一层阴郁,半刻,他翻出手机里的群消息,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久违的顶尖阶层的人出来发消息,在群里溅起一大波浪花和猜测。
其中最凶的是在猜他和宁愿是不是吵架,出来买醉了。
姜徊随意扫过两眼,长按郑小六的名片。
“禁闭解除了?”
郑小六是个记吃不记打的性格,他乐颠颠地说:“是啊,徊哥你想去哪喝,我现在开车过去陪你。”
姜徊:“K1。”
郑小六:“需要多叫几个人吗?”
姜徊:“随便你。”
从前姜徊参加的局只会叫上顶层圈里的人,因为在豪门圈内,也是有严格的阶层划分的,他们的社交圈也是一道分水岭。
姜徊虽然不说,但通过他来往的人都能看出来。
这回姜徊连这道潜规则都不在乎了。
怕是真的给气狠了。
郑小六在语音里屁颠屁颠的,“那我去安排。”
车停下来。
姜徊关掉手机,直接进了K1。
K1的经理一早就收到消息,战战兢兢的在门口等候,眼见着姜徊过来,他额头的冷汗也快流下来了,背弯得更低了。
“姜总。”
自从上次姜徊找人的事在整个圈内宣扬,他们默契地给姜徊换了称呼。
无论如何。
姜徊能完全让姜家上下听他指挥,倾巢出动,这姜家继承者的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经理想到这里,冷汗已经彻底落了下来,心底骂了彪哥他们几百遍。
如果不是他们,他也不至于会得罪姜徊。
他上前两步,谄媚地说:“姜总,包厢已经安排好了,今天的人也很齐,你有要挑的吗?”
姜徊慢条斯理地脱下外套。
他气场强大骇人,目光看着人时,总会让人不自觉在心底打下一个疑问句。
经理双手接过,小心折叠好,小声说:“您放心,王彪一旦联系我,我立马就通知您。”
姜徊淡淡,“是吗?”
会所平常不说喧闹,但也相对安静。
可今天的会所和以往都有所不一样,安静到呼吸都能听见。
这就是绝对的、只属于姜徊的——
能量。
只要不是那些辈分高了姜徊许多的顶级大佬,都要给他三分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