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晋宁来到唐博祥家,他已经把书房当做了临时指挥部,地图上已经开始标注双方兵力的情况,第三师还在山区缓缓推进,御枣镇的解放军、将警戒部队放到了十里外,初步侦查结果是镇外大约有千余解放军,这比守军汇报的兵力差太多,唐博祥极为担忧让马晋宁判断一下解放军的战斗企图。
“共军作战神秘莫测,但一贯是不占便宜就算吃亏,抗战时期、八路就是这样,集中优势兵力打歼灭战、是他们一贯的作风。
鬼子后来为什么明知八路军将日占区变成了游击区,却窝在城里假装看不见?
鬼子大军出动、八路早就跑没影了。
小股日军出城,只要八路找到合适战机,一个营打鬼子一个小队,你说鬼子能有好?
解放军与八路军一脉相承,我们不救御枣镇、他就那么围着她,守军心理早晚会崩溃,我们全力救援,他们或是寻找有利地形设伏、占了便宜就跑,或是等我们急于成功、分路进击时,寻歼其中一路,所以我还是觉得稳扎稳打、三个旅用密集队形行军比较稳妥。”马晋宁的计划中,第三师必须聚在一起、才能完全实现他的战术目的。
所以,马晋宁坚决反对唐博祥制定的,两个步兵旅沿着滹沱河两岸进兵,郑春燕旅从南部进逼御枣镇的三路进攻战术,唐博祥还不想与解放军彻底撕破脸,他想用这种战术,逼着解放军主动撤围、退回五台根据地。
“你对第三师就那么没信心?”唐博祥还想说服马晋宁兵分三路、所以用上了激将法。
“这是野战,而且是共军在暗处、我们在明处,谁知道他们会用什么战术?
再说我们部队的士兵、那是为了军饷,解放军可是为了他们的主义,解放军在解放区搞土改、很得民心,我军在战斗意愿、战斗意志方面,比共军差太远了。
一个师万余人聚在一起,共军也许不敢行动,三个旅分开,假如共军隐藏起来的兵力与我们其中一路相当,野战情况下、我没有胜算的把握。
要是共军打他们最擅长的夜战……当年鬼子都是极力避免与八路打夜战的。
所以,我还是坚持昨天的意见,部队不宜分散。”马晋宁坚持道。
“可过了大汖温泉就是平原地带了,共军无险可依,我们的火力还不能完全压制他们么?”唐博祥不死心的说道。
“御枣镇守军不是说共军朝他们开炮了么,要不是怕误伤了镇内的居民,炮火没敢延伸,这会儿御枣镇早被共军打下来了。
从这个情况看,这支共军的装备可不差,他们只要在夜里朝我们开几炮,然后就发动冲锋,夜间,又不知道有多少共军来袭,我怕我们的部队会发生溃散。”马晋宁看着唐博祥说道。
“这次练兵没有相关科目的训练么?”唐博祥还是想用他的分进合击战术、所以这么问道。
“当然有,而且还着重加强了预防共军夜袭的科目,但都是各旅自己安排警戒阵地、明暗哨,没有全师合练科目,我怕参谋长指挥不动三位旅长、他们各自为政,那么两旅之间就可能存在衔接不严的情况。”马晋宁实话实说道。
“我给参谋长和另外两位旅长发电报,你也给郑旅长去封电报,在你到达前线之前,让他们必须严格执行参谋长的命令,警戒阵地、明暗哨怎么部署,必须完全按照参谋长的部署执行,否则,万一让解放军钻了空档,插到宿营地搞偷袭,不论是谁、一律军法从事。”唐博祥可不是说着玩的,他当团长时,在与东征红军的战斗中、他就曾亲手枪毙了一名临阵退缩的连长。
“我马上给郑春燕发报。”马晋宁答道,现在终于把最后一道保险、由唐博祥亲自给安上了,“回家行动”成功后、谁也怀疑不到马晋宁身上,所有责任就都由参谋长来承担了。
“新编步兵旅你就真的交给那个姓田的了?
听说他从太元带来了一整套营团军官,你难道真的不怕将来控制不了这支部队么?”唐博祥让副官去找唐淮林他们发电报,看着马晋宁、突然转移了话题。
“这是咱们跟阎长官要军需物资、武器弹药、军饷粮食,不得不做出的让步。
刁魁义能真正控制第379师的那两个旅?
这边田旅长卖了那么多顶乌纱帽,我要是反对、不排除阎长官将那些东西直接给他,有钱有粮,他去哪儿不能拉起一个旅的部队,那可就跟咱们没关系了。
但我当时就布了一个暗扣。
我直接告诉梁化之,我也有不少亲朋、故旧,早就想弄个军官干干,我不贪心,就让他们挂个副旅长、副团长、副营长之类的虚职,领一份军饷、但不兼任下一级的军事主官,也不参与部队的训练和指挥。
一开始梁化之没直接同意,说要考虑考虑,可能是请示过阎长官或是其他将领后,知道了军队里“参谋不带长、放屁都不响”、“副职没兼差、副官都不如”的情况,很痛快的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