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倩正要和何志良柳志芳一起离开,苏锦鹏凑过来质疑道:
“你也是第一人院的医生?”
何志良心里咯噔一下,本来已经圆满成功的工作,别让苏锦鹏再给搅和了。
这苏锦鹏既是外科主任苏保民的侄子,同时也是顶头上司苏主任的侄子,虽然有许多事情做得有些过分,自己却也不能有什么脾气。
正想出面阻拦,苏志鹏已经给他们进行介绍:“小张医生,这位是我的堂兄苏锦鹏,是我大伯的儿子,这位是我堂嫂。
堂兄也是你们院的医生,你们不认识吗?”
何志良心想这下不好解释了。
倒不是他不能让苏志鹏知道张倩的真实身份,而是不能在这里,在这么多人面前。
张倩见是林玲住院那晚在病房曾经见到的那个医生,似乎有人说过他叫苏锦鹏。
当时还因为这家伙太过淫邪的眼神和行为让自己非常不喜而被自己点了穴位。
正想着这人应该是苏志鹏的兄弟的时候,苏志鹏已经给自己做了介绍。
“不认识也很正常。我平时不常在医院,只有必要的时候我才会去。”张倩说道。
何志良听了张倩前半句话,不由得气紧,心说千万不要在这儿说出自己就不是第一人院的医生啊,那就一点儿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
可紧接着听到后半句话马上就放心了。
张倩看向苏锦鹏说道:
“苏医生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苏锦鹏有些局促地说道:
“我记得,你……是叫贾妮吧?”
怎么觉得对方看自己的眼神透着说不出来的诡异呢?
张倩笑道:“呵,苏医生,我是有个外文名字叫Jany。”
意思就是,我叫Jany,你要是听不懂外文,非要念成贾妮我也没必要强行纠正。
我当然不会承认当时告诉你的就是贾妮,而不是Jany。
Jany,在绝大多数的课本或书籍中被翻译成詹妮或甄妮。
真不知道那些人怎么想的,明明人家这个名字音译过来就是假妮,为毛非要翻译成真妮呢?
苏锦鹏脸部肌肉疯狂抽搐了几下。
就是那晚在见到这个贾妮之后,自己的航船就不受控制地竖起桅杆,扬帆出海,乘风破浪,勇往直前……
一开始还非常欣喜,自己的航船有了最先进的自动驾驶技术了!
而等到发现船欲静而风不止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幸亏他的三叔及时发现了他的异常,却是想尽办法也不能帮他把船停下来,最后只好把桅杆砍掉。
三叔可不想让侄子学荆轲刺嬴政,虽说风萧萧兮易水寒,却不能让侄子航船一去兮不复返。
这些天,苏锦鹏不知道联系了多少个国内外船厂技师,探讨想要把自己的桅杆重新维修塑造起来的办法。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桅杆续接项目涉及到诸多非常复杂的条件,用几个字来概括,那就是要天时地利人和。
即便最高级的船厂,最优秀的技师,在最恰当的时间,把从型号最一致的其他航船上拆下来的桅杆——有的是航船本体报废了,有的是航船改变性质用不着桅杆了——给对接上,其实用意义却远远不能与象征意义相提并论。
谁都不敢保证,这配装的桅杆能跟原装的性能一样可以重新扬帆出海。
那种把海盗船的桅杆接到普通船上,其功能还远超原装桅杆的情节,只有在某个3D电影里才有,现实当中完全就是痴人说梦。
苏锦鹏仔细琢磨了好久。
导致自己桅杆被砍的罪魁祸首一定就是那个贾妮!
就算不是也得是!
发生这么大的事,责任必须要落实到人。
自己当然是没有责任的,那就只能是那个贾妮了。
谁让自己没遇见别人就遇见你贾妮了呢?
就算是讹也得讹上你。
可是,在过去的一周多当中,苏锦鹏把能找的渠道找了个遍都没发现这个贾妮的踪迹。
甚至想过要把贾妮的画像弄出来在网上悬赏,可惜没有那个渠道。
没想到今天却无意中在这儿遇到了。
真应了那句话: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然而,不管对方到底是贾妮还是真妮,她不是那个病人的朋友吗,什么时候变成了本院的小张医生了?
她要是本院的医生,自己怎么可能一周多都找不到呢?
一天用不了可能有些夸张,一周肯定用不了。
“原来……原来是这样啊。”苏锦鹏讪讪地说道。
为什么,终于找到“罪魁祸首”的欣喜竟然刹那间消失殆尽?
为什么,那种一定要让那个贾妮承担责任的执念也瞬间坍塌?
是啊,就算这一切都是对方干的,就算是找到了对方能怎么样?
就算是对方承担了责任又能怎么样?
难道能说让对方赔偿自己一个下面的资格?
她有面可下吗?
突然之间,好像失去了所有的精神支柱,似乎一下子就变苍老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