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擒秋少
秋闵镐一番挑拨,成功逆转局势,此刻虽然咽嗓发干,心中却是万分得意,打眼瞥见外围的伏兵已经布好阵式,便即清咳一声道:“谷姑娘莫慌,秋某来助你一臂之力。”
说罢但见秋闵镐身形腾跃,觑准时机一掌劈出,猛攻向卫廷裳的背心要害。
卫廷裳和谷冰月激战正酣,这一招回气不及,眼看便要伤在秋闵镐掌下。
孰料正在此时,倏听卫廷裳冷哼一声,全然不顾谷冰月点向她胸口的一指,陡然拧腰转背,随即单手成爪,擒向秋闵镐的右手腕脉。
秋闵镐大出意料,连忙沉掌一格,同时使出浑身解数,径直冲向门口。
卫廷裳这招毕竟是勉为其难,结果毫厘之差,终究未能奏功。但饶是如此,秋闵镐仍然惊出一身冷汗,庆幸之余满意为卫廷裳会折在谷冰月那一指之下,不想错眼一瞬,早已失去谷冰月的踪影!
心中蓦地生出不祥的预感,再要因应已然不及,秋闵镐顿觉背心一麻,竟是被人当场制住,满心羞恼交迸之刻,只听身后谷冰月的声音传来道:“秋闵镐,你机关算尽太聪明,却没想到有这一着吧。”
此时卫廷裳自行停手不攻,秀眸睨着秋闵镐,优哉游哉的道:“秋少主,小女子虽然不敢自称睿智,但也不像你想的那般愚蠢,你这番顺水推舟,结果反而弄巧成拙了。”
轻鄙一笑中哂意自现,秋闵镐见状直是追悔莫及,眼见曲家姐妹和玉珊素娥也已经罢战,懊丧之余咬牙厉斥道:“好个贱人!你既然并未受到蒙蔽,何必还要故意做作?”
卫廷裳微微一笑道:“金泉山庄毕竟是你的底盘,既然敢对云顶蜃楼发难,想必不会孤注一掷。所以我猜你立足之处绝不简单,多半藏有凶险机关,与其冲过去寻你的晦气,不如诱你自己送上门来。”
秋闵镐大大一滞,难掩气沮的道:“贱人好不奸滑,可你如何断定我会出手,难道不怕我作壁上观?”
卫廷裳轻笑道:“我指你与谷姑娘同谋,她遇险而你不相助,自然假象破局,你怎会听之任之?”
秋闵镐又是一滞,此时只听谷冰月接口道:“倘若你拒险而守,再命外面的伏兵围杀,或许还有五成胜算。可你打错了算盘,想重伤卫姑娘之后金蝉脱壳,如此急躁冒进,正好落进我们的算计之中。”
她说罢向卫廷裳嫣然一笑,卫廷裳也含笑点头,两女这厢四目交会,自有莫名交契在心。
秋闵镐满心气闷,横眉立目的道:“够了!秋某认栽便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谷冰月略一沉吟,轻咳一声道:“若是卫姑娘不反对,妾身想请秋少主往云顶蜃楼一行,让他亲自向我家公子解释,届时再看我家公子如何决断。”
卫廷裳尚未答话,便听秋闵镐冷哼一声道:“我既然敢对付方兰陵,便存了破釜沉舟之心,怎会任凭你们予取予求?大不了今夜同归于尽,家父自然会向你们讨还血债!”
谷冰月不意秋闵镐如此强项,愕然间只听卫廷裳若有所思的道:“外间所布应该是秋家最厉害的五毒水阵,他所说的同归于尽,倒不算危言耸听,不知谷姑娘意下如何?”
谷冰月闻言面现凝重之色,玉珊则娇哼一声道:“小姐别听姓秋的虚张声势,这家伙是外面那些人的少主,他们即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伤害这家伙,咱们只要抓着这张护身符,一定能全身而退。”
谷冰月暗道有理,正待出言附和,便听曲晶晶反驳道:“这可不一定,谁知道那五毒水阵是什么路数,万一这花花公子事先服了解药,咱们贸然出去,不是自投罗网么?”
曲晶晶和玉珊方才战得难分难解,互相早已看不过眼,这时再生嫌隙,还不忘趁机斗口。
玉珊一时语塞,想不出驳斥的理由,只把一张嫩脸胀得通红,卫廷裳见状咳声道:“我事先已经有所了解,秋家的五毒神水由铜管发射,中人衣履肌肤,立刻皮销肉烂,即便事先服下解药,也没法幸免于难。”
玉珊听罢精神一振,瞪了曲晶晶一眼道:“怎样,这下你还有何话说?”
曲晶晶正待还嘴,便听卫廷裳正声道:“但贸然行险终究落在下乘,咱们此刻身处险境,一切皆须谨慎为上,不如听听秋少主有何建议,若能达成一致,当然最好不过。”
秋闵镐沉哼一声道:“贱人,毕竟还是你头脑清明,今夜秋某谋事不密,徒然露了行藏,但要我心甘情愿前往云顶,你们纯属白日做梦,最多我可以放你们离去,等日后重逢之时,咱们再一决雌雄。”
谷冰月秀眉紧蹙,想了想才轻叹道:“如今形格势禁,妾身虽然心有不甘,但一时之间别无他法,卫姑娘意下如何呢?”
卫廷裳微颔首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稍作隐忍也并无不可。”
“只盼秋少主信守诺言,真心实意送我们六人下山,别再玩弄鬼蜮伎俩。”
秋闵镐眉峰一轩,不以为然的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要秋某送你们下山,岂能保证你们不将秋某擒去?”
“所以秋某最多送你们出金泉山庄,以后如何各凭本事。”
谷冰月为之一滞,怫然不悦的道:“秋少主如此说来,岂非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妾身斗胆猜测,你在庄外已经伏下杀阵了吧?”
秋闵镐傲然道:“是又如何,厅中毕竟空间狭小,躲避毒水殊为不易,但出了庄外便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难道堂堂云顶蜃楼和江南剑盟的高手,竟会畏惧秋某这小小的金泉山庄?”
谷冰月又是一滞,颇有些难以决断,秋闵镐见状暧昧一笑道:“谷姑娘最好快些决定,秋某倒是无所谓,可几位姑娘若是整夜在此陪着秋某,日后一旦传扬出去,恐怕会有损你们的名节。”
谷冰月明知秋闵镐意在戏谑,可还是禁不住面孔发烫,先冷冷的睨了他一眼,然后转向卫廷裳道:“这贼子看来早有安排,不知卫姑娘有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