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珠胎
彩衣丽人一语道破“蕾儿”的心思,“蕾儿”登时红晕上脸,索性把心一横,硬着头皮道:“师父果然神机妙算,我……我还有个朋友,不久前中了崆峒派的穿心剑蛊,不知道师父有没有办法医治?”
彩衣丽人闻言一怔,蹙眉沉吟着道:“穿心剑蛊?莫非你说的这位‘朋友’,便是跟崆峒派有过节的那个慕云?”
“蕾儿”连忙摆摆手道:“不是不是,她也是位姐姐,是跟那个慕云……在一起的。”
彩衣丽人俨似了然的道:“原来如此,这人应该是华山派那个邵宣了吧?”
小雷暗自擦把冷汗,苦笑着道:“也不是,我这个朋友那次没去朝天阙,是先前给崆峒派的人打伤的。”
彩衣丽人略一沉默,意味深长的道:“先前?但依为师所知,那个慕云跟‘浑愣派’很有些渊源,你这位姐姐不会也是‘浑愣派’的吧?”
“蕾儿”心里咯噔一下,强自镇定的道:“师父千万别误会,这位姐姐绝不是‘浑愣派’的,她只是涉世未深,被那个慕云骗了而已。所以只要您医好她,之后再晓以大义,她肯定会弃暗透明,跟那个慕云一刀两断的。”
饶是“蕾儿”这厢“设想周全”,彩衣丽人却早有定见在心,听罢微微一笑道:“好,只要你引她前来,为师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蕾儿”登时诧喜道:“真的?师父真是菩萨心肠,我替那位姐姐先谢过师父了。”
彩衣丽人抿嘴轻笑道:“光说一句谢便想蒙混过关,你真当为师那么好糊弄?”
“蕾儿”心领神会,连忙沏好香茗,恭恭敬敬的双手奉上。
彩衣丽人接过来细细呷了一口,这才欣然道:“嗯~看来这半年时光没有白费,勉强泡出那么**分味道了,你还有什么事想求的,趁着一股脑都说出来吧。”
“蕾儿”心中一动,转念间却是欲言又止。彩衣丽人正在饱飨茶韵,心旷神怡之际慨然道:“有什么尽管说便是,为师力所能及,一定不会推辞,谁让你这小毛头天生招人疼呢~”
“蕾儿”看到彩衣丽人和暖的笑容,终于下定决心,垂下头去磕磕绊绊的道:“师父,我只怕是……可能是……唔……大概是……应该是……怀……怀孕了。”
“噗——!”
震惊之下忍不住呛出满口茶水,彩衣丽人岂敢怠慢,一把攥住“蕾儿”的腕脉,随即声色俱厉的道:“你!小浪蹄子,你刚才说的什么东西?!”
“蕾儿”吓了一跳,正在不知所措之际,却听彩衣丽人轻咦一声,纤指游移间喃喃自语道:“怪了,这哪有什么喜脉,咳……你赶快老实交代,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蕾儿”惊魂甫定,嗫嚅着道:“大概……半个多月前。”
彩衣丽人为之一滞,鼻中冷哼道:“那你应该离开幕莲仙颐了,我想樊飞也不会那么丧尽天良。哼!你究竟是跟哪个王八蛋做下的糊涂事?”
“蕾儿”见彩衣丽人依旧神色冷峻,顿时更感惶恐,红着眼圈哀声道:“师父,我是不是真的怀孕了?”
彩衣丽人恨声道:“废话!才这点日子,怎么看得出来?唉!你这小浪蹄子,快说是谁干的?”
“蕾儿”羞惧无地,带着哭腔道:“我……前些日子……去平凉的时候……”
好不容易说清原委,“蕾儿”兀自六神无主,彩衣丽人却听得啼笑皆非,这才觉出背后已经冷汗淋漓。
“蕾儿”看到彩衣丽人沉吟不语,更加泪水纷披的道:“师父,那样……真的会怀孕么?”
彩衣丽人心念电转,索性俏脸一板道:“当然会了,你没听说过‘珠胎暗结’么,谁让你自己不检点来着?”
“蕾儿”登时如坠冰窟,失神间只听彩衣丽人咳声道:“不过那祁学古给你的寒魄应该是真的,难怪刚才诊脉时发现你的身体好了许多,总之算是因祸得福吧,你也不是太吃亏。”
“蕾儿”神情凄切,垂首呜咽着道:“那我是不是……非得嫁给他了?”
彩衣丽人强忍笑意,一本正经的道:“那还用说,咱们女儿家讲究从一而终,何况你还受了人家的大恩,那更是非嫁不可了。”
“蕾儿”满怀失落,抽泣着说不出话来,彩衣丽人见状险些笑抽了肠,面上却依旧严肃的道:“所幸那祁学古还不算‘浑愣派’的人,为师勉强能够接受,什么时候把他带过来,咱们一起参详参详?”
“蕾儿”心下愁苦,咬着嘴唇幽幽的道:“可……可那个家伙……花心得很,跟好多女孩子都夹缠不清,我也……不怎么喜欢他。呜……师父……难道真的非他不可么?”
彩衣丽人倒是一怔,低眉沉吟着道:“原来是这样,那可不好办了,咱们蕾儿是什么身份,怎么能低声下气的给别人当小老婆?咳……你那个最近来没来过?”
“蕾儿”茫然的道:“什么……哪个?”
彩衣丽人哭笑不得,摇头轻叹道:“真是个小傻瓜,那个……月信。”
“蕾儿”刷的羞红了脸,搓着衣角细声道:“没有,自从那次以后,便再也没来过了。”
彩衣丽人嗯声道:“那这样吧,倘若那个来了,便说明你没怀孕,这件事情倒还不算什么。可若是一直没来,那便没法子了,除非你看破红尘,愿意去庙里当姑子,否则……唉~”
她这边一个劲的“长吁短叹”,更把“蕾儿”唬得没了主意。彩衣丽人察颜观色,忽然清咳一声道:“不然这么说吧,你是愿意嫁给他,还是去庙里当姑子?”
“蕾儿”登时一呆,期艾间只听彩衣丽人扑哧一笑,随即满脸戏谑的道:“小毛头还给为师装蒜,什么‘不怎么喜欢他’,既然不喜欢,那还犹豫个什么劲?”
“蕾儿”直感无地自容,顿足羞急的道:“师父!我只是对他……有那么一点点亲近,反正……不是那种的。”
彩衣丽人笑吟吟的道:“死鸭子还嘴硬,你一个小毛头,懂什么‘这种’‘那种’的,知道亲近便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