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骑鹤临凡,轰动整座扶月城,包括州牧府邸,午膳后惬意小憩的玉蝉州当代州牧雷墨闻听下人急报,赶忙下了床榻,跑出小舍。
雷府前院早已聚满了仆人丫鬟、护院武夫,连哄睡孩子的柳暖暖都出来了。
一众人俱是抬首望天,神情中充斥骇然之色,雷墨眸中漆瞳微缩道:“这是……招摇山仙鹤!真是仙人下凡?!”
柳暖暖俏脸也一片凝重,下意识将看热闹的长子雷鸣与女儿雷粟红护在身后,至于怀中的襁褓里,亦是有着一个婴孩,也就八九月大,沉浸睡梦中,嘴巴还不停嘬着奶嘴。
操控蠢鹤盘旋雷府上空的猪皇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便轰隆一声,闪亮登场。
四五百斤,极其雄壮的身躯,直接跃下鹤背,从百丈高空轰然砸落。
“轰隆隆!”
整座扶月城似乎都颤了三颤,雷府前院,大面积地砖崩碎了,乱石穿空,烟尘滚滚。
‘锵锵!’
一柄柄钢刀出鞘,诸多护院武夫挡在雷墨与柳暖暖,还有雷鸣与雷粟红,包括一众仆人婢女身前。
雪亮刀锋,对准滚滚烟尘。
雷墨眉头微蹙,大袖一挥。
烟尘被驱散,地面赫然一个无比清晰的人形深坑。
深坑旁,站着一袭雄姿摄人的高大身躯,腰悬一柄石质残剑,脸上覆着一看就很是古老的青铜面具,尽显强大与神秘。
嘹亮鹤唳声中,白鹤也从天而落。
降临雷府正堂屋脊上,比之普通鹤巨大太多,浑身白羽雪一样,少数黑羽也如极品绸缎,油光发亮。
鹤爪如铁钩,鹤喙如神剪,只一下,便将雷府堂屋屋脊给啄断了,青瓦噼里啪啦砸落堂中,一片清脆破碎声。
“疾风!”
猪皇夹着嗓子,让声音听起来浑厚低沉,呵斥只十来下便要将雷府堂屋给啄塌的蠢鹤。
可惜,猪皇不是朱九阴,蠢鹤自然不会搭理。
猪皇面子挂不住,解下腰间残剑便直指撒欢搞破坏的蠢鹤。
一缕若有似无的极道神威迸发,蠢鹤炸毛,立刻振翅飞走。
阳神境的雷墨与柳暖暖,亦是毛骨悚然,感觉灵魂都在颤栗,一众护院武夫、仆人丫鬟更是面无血色,双股颤颤,几乎跪伏于地。
一开始,雷墨便清晰感知到来人不过区区阴仙境,若非那头招摇山仙鹤,绝不会将猪皇放在眼里。
而此刻,雷墨却变了脸色,格外凝重,充满了畏与惧。
毕竟身为雷泽弟子,雷墨深知极道仙兵代表着什么。
当看到猪皇收起残剑后,雷墨先是喝令一干护院武夫收起钢刀,随即持晚辈礼节,冲猪皇恭恭敬敬拱手道:“北齐玉蝉州州牧,雷泽外门弟子雷墨,见过前辈。”
“不知前辈隶属于招摇山哪个洞天福地?”
招摇山,作为人间五极之首,共计有七十二洞天,三十六福地。
猪皇一手负在身后,一副世外高人模样,“阿弥陀佛,贫道并非招摇山仙人。”
“贫道来此,是为了接我徒孙回周山。”
雷墨一脸懵逼之色,“徒孙?!”
倒是柳暖暖反应了过来,“敢问前辈,南烛道友是你什么人?”
猪皇:“是贫道那不成器的劣徒。”
——
堂屋被毁,柳暖暖将猪皇带到一间雅静茶室。
猪皇老神在在坐在黄花梨木椅上,青铜面具下的猥琐小眼,黏在奉茶丫鬟摇曳身姿与挺翘屁股上,直至对方走出茶室,这才收回目光。
‘不愧州牧府,连丫鬟也这般风骚~’
雷墨不在,只有柳暖暖与三个儿女。
五年过去,雷鸣已成长为十四五的俊美少年郎,今年六月夏,便要前往千万里之遥的雷泽踏上修行路。
至于雷粟红,也已经十岁了,从小养在深闺,一看就是美人胚子,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猪皇。
“大锅,你没事吧?”雷粟红好奇道。
“嗯?”
猪皇:“小娘们为何这样问?贫道能有什么事?!”
雷粟红:“我看到大锅将我家院子砸了好深的坑,我看到大锅吐血了,偷偷揭下面具擦血!”
猪皇脸不红来心不跳道:“小娘们,什么深坑?什么吐血?贫道不知道你在胡说些什么。”
“咳咳!”
柳暖暖轻咳两声,吩咐雷鸣道:“鸣儿,你且带粟红去后花园玩。”
待一双儿女离开茶室后,柳暖暖将目光投向猪皇,“你是……南烛道友的仆人吧?我听师兄说起过你。”
猪皇:“……”
该死的齐庆疾,大嘴巴,倘若还活着,猪皇真想给灌两勺粪水。
“好吧,本皇摊牌了,本皇就是南烛仆人,此次骑鹤北上,是奉命来接孩子的。”
柳暖暖有些犹豫,“猪皇道友,你也看见了,小动才满九月,还没断奶呢。”
猪皇:“无碍,本皇可以等,你只需给个准信。”
柳暖暖思索良久,道:“至少得七八岁吧,猪皇道友以为呢?”
猪皇颔首:“本皇早就跟南烛说了,哪个当爹做娘的,忍心与还没断奶的孩子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