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和我想的一样呢,”三日月宗近走进来,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一双平静无波的眼睛,“几乎是在瞬间就调整好了情绪呢,很辛苦吧?”
“还好,”Yvette叹了口气,她缓缓将视线从窗外的风景收回,转而看向了站在门口的三日月宗近,“所以,三日月你也怎么来了?”
按理来说,小小狐跟在药研藤四郎他们身边,那么本丸里的付丧神是没法越过小小狐直接前往现世的啊?
“我去D9131本丸见了雪鸮大人,请他带我来的,”三日月宗近的话语中带着几分从容,边说边缓缓地走到病床边,那双温柔的手轻轻地揉了揉Yvette的头,“只要讲清楚了情况,雪鸮大人很好说话——”
“现在感觉怎么样?”
“没什么大感觉,” Yvette抬起手,指尖触碰到自己柔软的腹部,那里似乎与往常一样,缺乏病痛应有的实感,“好像和平常也没什么不一样,只是单纯的听说自己病了而已。”
从身体上传来的反馈并不强烈,没有剧烈的疼痛,也没有明显的虚弱感。
完全没有那种自己快要死掉了的感觉……给她带来一种,自己还能活下去的错觉。
“对于他们的行为,主人你有什么想法?”
Yvette微微一愣,随即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她缓缓才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感:“什么想法?说实话,他们为我这么努力,我真的很高兴。”
“特别是在我拒绝后,他们依然没有放弃,试图说服我的时候,我的心里不断地涌上一股窃喜——啊,好高兴,他们这么在意我!”
“我真的好想答应啊,我好想活下去啊,明明还有那么多事没有做!”
“我还这么年轻,我本来还有大把的时间!我学习了法语,办好了护照,却还没有去那个国家看看。我努力兼职赚钱,想要给家里减轻一点负担,转眼间我就成了最大的负担。”
即使自己的家人再努力,再怎么去找更好的医院,也不过只是徒劳。Yvette不想让他们为了一个注定没有结果的事情而白费力气。
“按理来说我应该接受药研他们的建议的,为了继续活下去。如果不是癌症,如果不是因为我得了这种无法治愈的病,我一定会哭着闹着求大家想办法救救我。”
“但神隐……我不想接受,也不能接受。他们是出于好意而提出的意见,但是有一个问题他们似乎从来都没有想过。”Yvette看向三日月宗近,对方的眼睛依旧平静,那双眼眸里却映照出她此刻的挣扎。
三日月宗近没有说话,看向Yvette的眼神中却带着鼓励的意味。
“神隐所造成的抹消痕迹并不能影响到更高的维度,”Yvette苦笑着,将三日月宗近轻轻搭在自己头顶的手紧紧握住,“如果我被神隐了,在现世的人并不会忘记我。在我的家人,我的朋友眼里,我就是凭空消失。”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她不能答应,既为了自己,也为了自己的家人。她不想被本丸的大家忘记,更不想让自己的家人穷尽一生都在徒劳找寻自己的路上。
“主人很清醒啊,”三日月宗近感受着手里传来的力量,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Yvette的手,“他们真的没想过吗?也不一定,说不定只是故意忽略掉了而已……毕竟有了人形也就有了私心。”
Yvette闻言一怔,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似乎在思考着三日月宗近的话。她沉默不语,仿佛是在权衡着什么,又或是在努力消化这个新的观点。
“哈哈哈哈,开玩笑的,老爷爷只是说出一种可能性而已——因为主人是大家都放在心中,最重要的人啊。”三日月宗近看着Yvette脸上的惊讶,轻轻弹了弹她的额头,然后将她拥进了怀里。
一下子被温暖包裹,Yvette本能地攥紧了他的衣袖,仿佛是在确认这份安全感的真实性。随后,她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向对方:“三日月,不同的付丧神能够同时神隐同一个人吗?”
“理论上当然是可以的,但是主人,我说过的,刀剑付丧神有了人形也就有了私心,”三日月宗近的语气带着些许感慨,“只要在过程中有一个刃搞了小动作,最终的结局终究会回到一个刃的神隐。”
虽然说是不存在的历史,但已经失去过义经公的今剑已经无法在承受一次失去主人的痛苦。
所以其他刃不会提及一起进行神隐,避免出现不必要的内部不团结。
“有关神隐的事,主人其实不用太担心,”三日月宗近见Yvette陷入了沉思,语气舒缓地说着,“我和雪鸮大人讨论过了,他已经帮忙和你相关的人都通知了一遍,确保不会将你的名字泄露出去。”
肖鸮和Yvette一样,甚至比Yvette更不在乎时之政府有关守护历史的使命。三日月宗近和本丸里见过这位审神者的其他刃讨论了一番,根据现有的线索,最终还是决定把这件事告诉对方。
所幸对方的反应和行动与他们预料中的一样。
“幼影大人那边也不用担心,听说历史修正主义者那边似乎正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在这种情况下幼影大人恐怕是分身乏术,既没有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和今剑他们进行情报的交换。”
三日月宗近微笑着,还凑到Yvette的耳边,用一种几乎只有她能听见的音量低声说道:“这是我来之前刚从天空大人那里得来的情报,他们应该还不知道。”
所以如果他们试图通过幼影来获得Yvette的真名,只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听到你们称呼幼影为大人,真的很不习惯啊……”Yvette干咳一声,然后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所以他到底是谁啊,不能告诉我吗?”
“不过说起来,我的名字……还有一个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