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vette只觉得手腕上一紧,随后就是一阵天旋地转,紧接着自己就被石切丸拽进了他的怀里。
然后石切丸跑了起来,明明作为大太刀,机动低的情况下在相对狭小的建筑里移动速度就更快不起来了,但Yvette就觉得自己仿佛被飓风裹挟一般,一眨眼就被带到了二楼。
被轻轻放在了床上,还没等Yvette回过神来,紧接着就听到了门落锁的声音。
没有丝毫犹豫,她迅速翻身下床,赤脚踏在冰凉的地板上,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心头,与她内心的慌乱交织在一起。
她快步走向门口,双手颤抖着握上门锁,用尽全身力气去拧动它,但门锁却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紧紧固定住一般,纹丝不动。
“石切丸!你干什么!”她拍打起房间门,越拍越用力,越拍越急切,但被付丧神施过术法的门却依旧纹丝不动,“你放我出去!石切丸!你凭什么把我关起来!”
“抱歉,主人,你还是不要出来比较好。”隔着门,石切丸的声音有些生硬,显得格外的不近人情。
融入精神与技艺而锻造的刀剑化为人形,变成了付丧神。既然身为神,那么对他们而言审神者的地位应该比自己低。
但与此同时,审神者也是刀剑的所有者,对于刀剑自身来说,比起神明的身份,他们更看重自己主人的身份,因此会称呼审神者为主人或主公。
付丧神并没有受制于审神者,更没必要事事都听审神者的指挥,二者之间的相处更多是基于相互的尊重与理解。
然而这种认知更多停留在理论层面,直到真正被自己的付丧神关在房间里无法反抗,Yvette才真正体会到了平时付丧神们都是在迁就照顾她。
“石切丸!把门打开!”
“放心好了主人,除了我们刀剑男士,其他人都听不到从房间里传出来的声音,”石切丸的手轻轻贴在门上,语调平缓地开口,“静形薙刀殿下会做好一切的,历史会按照正确的方向进展下去的,你什么也不用管。”
门在灵力隔绝的作用下就仿佛没有另一个人在门内拼命地敲击着门扉一般,但石切丸能清楚地听到门那一侧急促的呼吸声。
Yvette不知道没有了她,门口具体究竟会发生什么,但是对于生子来说必定不是一件好事。
“放我出去,我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的,真的,”Yvette的声音里充满了焦急与恳求,她试图说服石切丸,“我只是想陪着她,她一个人会受不了的!”
“你已经陪了她这么久了,主人,你要知道她身边本来是没有你的。”
Yvette停顿了一下,然后再次用力敲击起了门。
“石切丸!”她一边喊着,一边试图用灵力开始冲击着房间门,“我真的做不到,她来求我了,你让我怎么做到就这么袖手旁观!”
“如果主人你强行冲破了大门,我也会受到反噬的。”石切丸的声音终于成功让Yvette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Yvette很在乎生子,但是比起生子……和她相伴了这么久的石切丸更加重要。
Yvette的身体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抽空,她无力地依靠着身后的门扉,任由自己顺着门滑落到冰凉的地面上。四周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只留下她沉重而缓慢的呼吸声,在这静谧的空间里回响。
她的双手颤抖着覆上了自己的脸庞,指尖轻轻摩挲过眼下的泪痕,却似乎怎么也擦不干那源源不断涌出的悲伤。泪水不受控制地从她的指缝间滑落,滴落在地板上,溅起一朵朵细小的水花,也溅起了她心中无尽的涟漪。
终于,那压抑已久的情感如洪水般决堤,Yvette再也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泪水与哭声。她放声大哭,声音里充满了绝望、无助与深深的痛苦。
石切丸紧贴着门板站立,仿佛能透过厚重的门感受到屋内Yvette那翻涌的情绪。屋内传出的抽泣声,每一声都像是锋利的刀刃,切割着他本就紧绷的神经。
他的双眼紧闭,眉头深锁,试图用这种方式来平复自己内心的波澜,然而那些无法忽视的声音却如同潮水般一次次冲击着他。他的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仿佛要将所有的担忧与无力感都凝聚在这双拳之中。
但是他不能把Yvette放出来,为了保证历史按照正确的轨迹进行,也为了保证自己主人的安全。
他不希望自己的主人会成为一个历史修正主义者,不希望自己的主人站在时之政府的对立面。
他为此感到抱歉,但他必须这么做。
……
“我们这么做真的好?”生太站在远处,他的脸上原本坚定的线条此刻被一抹淡淡的悔意所软化,“Yvette……她的笑容也不见了,四哥,我们是不是太过分了?”
“过分?别忘了我们的目的是什么,”同样的声音从同一个人口中说出,听起来的感觉却截然不同,“第六个,你好好想清楚,是妈妈重要还是Yvette重要?”
“……”
“仅凭我们带来的时间溯行军,几乎无法在不引来检非违使的情况下击败那些刀剑付丧神。只有将审神者拉到我们这边,将他们从内部瓦解,才能有更大的把握造就一个属于妈妈的美好的未来。”
“可是……”
“第六个,我们必须要赢。为了妈妈……”他的瞳孔红得异常,仿佛是两汪深邃的烈焰在其中静静燃烧,他的声音沙哑中带着满满的坚定,“也为了我们自己。这个世界上总有人要做出牺牲……”
但凭什么必须是我们?
他说完,最后看了一眼Yvette家的方向。
生子失魂落魄地在静形薙刀的注视下离开,而亲手赶走生子的静形薙刀,眼里也满是化不开的悲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