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州城,通顺客栈。
苏洵美和玉竹一进城就找到这里,点了一桌酒菜,好吃好喝招待忙了好几天的柳子。
柳子也不客气,边吃喝边说:“郎君让我查的这个人,最近也有人在查他。三天前,我亲眼见到他了,正准备给玉竹去信,结果他连夜消失了。”
“第二天我悄悄去他府宅探查了一下,我怀疑他已经被别人带走了,但是我也不确定。”
苏洵美皱眉,“消失……?”
柳子又捻起几颗花生米,嚼着说:“对,连家眷一起,要不就是自己觉察连夜逃了。”
“对了,他宅子就在这附近,要不要我带你一起去看看?”
玉竹点头,“行,那吃完我们去看一下。”
而通顺客栈两条街外的来福客栈,云遥也刚收到线报。
“殿下,最近有好几拨人都在找他,大部分都是药材商找他麻烦,想来最近他那批货害了不止一个人。”
“但是,还有一拨,是个走江湖的,叫柳子,在查他。”
云遥有些着急,催促道:“继续说啊。”
“这个柳子,就刚刚,和一男一女,在隔壁通顺客栈见面了,这人应该就是背后让他查匡新年的人。”
线索断了,云遥这时正烦躁没事干,闲得发慌,直接站起来说:“走!我去会会他们。”
说着便带着一行人,向通顺客栈走去。
路过匡宅时,云遥看见府宅四周还守着戍边军,来回百姓议论纷纷。
他转头向魏灵吩咐:“让他们都撤了吧,守着个空宅子也没用。”
另一边,三人吃完饭结了账,就出门向匡宅走去。
玉竹刚跨步客栈走上主街,就一把被柳子拽了过去。
“郎君、玉竹,咱们走小巷直接去匡宅后院,扒在墙上一看就行。走正门咱们怎么看?”
玉竹一听,觉得很有道理。
还好匡宅离通顺客栈确实不远,不过半刻钟三人就趴在了墙头上。
柳子开口:“看见了吗?都只有下人,不见一个主子进出。我昨天蹲了一天,不会出错的。”
玉竹看着他,不拆穿他的小心思。
“行了,我知道你辛苦了。你放心,郎君大方得很,不会少你赏银的。”
说着她又补充了一句:“以后你来京城,我带你吃喝玩乐。”
柳子不好意思了:“这你就外道了不是?行走江湖,讲的就是一个字——义气!”
苏洵美看着他笑笑不说话,翻下墙头,递上一锭银子,“劳烦了柳兄,这算吃酒钱。”
她接着又说:“你回头要是再见着匡新年了,直接找人把他绑了送来礼县,别再传消息耽误工夫了。”
柳子收了银子抱拳告别,转身离开。
玉竹看着西沉的太阳,问了句:“娘子,要不歇一晚再回去?”
苏洵美摇头拒绝,“走,去客栈牵马,礼县还缺人手,我们不能离开太久。”
两人刚骑马出城门走出五里地,就见柳子骑着快马追来。
“玉竹——郎君——等等!”
两人勒马停住,柳子一追上来就说:“郎君,我刚打听到,就在我们吃饭的功夫,有一队官兵搜过匡宅,说不定前几日,匡新年就是被他们带走了。”
苏洵美用缰绳控制住坐下不安分的马儿,冲柳子一抱拳:“多谢柳兄,来日京城再聚!”
说完就带着玉竹扭头往回赶。
快马上,苏洵美冲玉竹大声说:“玉竹,等到了礼县,你不入城,直接去戍边军。”
玉竹边策马扬鞭,边看着前面的路问:“娘子这是怀疑,人是被殿下带走了?”
“我怀疑云遥他根本就没有回戍边军,而是偷偷跑来了甘州。”苏洵美解释。
“你去军中,若亲眼见着他人了,就说我忘了给他带药,叫你特意他送过去。若没有亲眼见着他人,那他就不在军中。”
玉竹一口应下,二人不再说话,连夜赶路。
另一边,赶着去通顺客栈的云遥,自然扑了个空。
魏扬拽住一个跑堂的伙计,给他丢了一块碎银,开口询问:“刚才坐在那桌的三人呢?”
伙计开心接过赏钱,立马回话:“不巧,那三人刚走,和你们就前后脚的功夫。”
云遥觉得今天真的点背儿,什么都慢人一步。
魏扬继续问话:“那三人的长相,可还记得?或者可听到了叫什么名字?”
“这其中一位带着帷帽看不清长相,不过另一位小娘子自是很漂亮,”伙计思索着,“好像其中一个叫什么……玉……对了,叫玉竹。”
“玉竹?!”
魏灵瞪大双眼,惊呼出声:“那带帷帽的岂不就是……”
他越说声音越小,和魏扬对视了一眼,只敢偷偷打量身边面色已变的云遥。
魏扬打发走客栈伙计,接过话茬,“殿下不是说,是苏娘子拖您查的匡新年吗?怎么她自己……还在查?”
云遥不想说出心中的猜测,“可能她怕我忙,不想再催我。”
魏灵和魏扬知道,自家殿下现在是在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