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面·三刀
赵武的反击来得比想象中快,一面安排人四处宣扬关三刀物资弹药被毁之事,瓦解军心,一面兵分三路,分别由蔺千阵、罗勇、祁双权指挥,对关军发起反击,孟先孚为预备队,看起来准备充足。
关三刀联系糜仲,要求他将闽喉郡物资弹药全部东运到黑水江,严令他五日之内凑齐足够粮食,支持大军征战。
雄鹰岭加强了对过江大桥的炮击和袭扰,鏖战三日,关三刀东岸阵地,弹药开始出现不均衡的问题,一些阵地出现供应不上的情况,多处被撕开口子。
突击营分成两个部分,一部到高洞县受方略指挥,战斗艇从黑水江东入江,重点袭击关军黑水江补给线。一部由苏乞爵指挥,指挥部建在黑水江入海处附近,水陆并进,南北配合,攻击关军补给线。梁山博指挥雄鹰营、永嘉营部分人马,回师骚扰、袭击途家场,策应黑水江作战。
为了守住补给线,关三刀一边加强对两座大桥的防守力量,一边出动战斗艇,陆师配合,与突击营在黑水江面展开大战。与此同时,他派出空中力量轰炸雄鹰岭补给线,双方再次展开空战,互有胜负。
夜深人静,黑水江畔,梁秋实将一个打着活结的绳圈套在小虎脖子上,上边挂着摄补遗,轻轻拍了拍它的脑袋。小虎转身,沿着草丛走到水边,下水潜向对岸。
深水潜到对岸后,它小心翼翼从隐蔽处上岸,将绳圈脱下来,抖了抖身上的水,脚踩在绳圈上,用嘴将活结解开,将摄补遗放了出去,转身潜入水中,又往东岸潜回。
“咱们这么多人比不上一条狗,谁能潜它这么远?”梁秋实一边接收摄补遗传回的视频,一边传给苏乞爵。摄补遗的速度很快,不多时就将对岸阵地及兵力分布拍摄传了回来。
次日夜里两点,随着大炮、重炮轰鸣,炮击岸西各据点,南下的申长胥与苏啸、梁山博指挥兵马,在黑水江的途家场之南发起渡江作战。关三刀急命途家场驻兵南下攻击,扰乱渡江行动。
雄鹰岭出动了所有运输机,包括从镐京飞来没有再回去的大型运输机,在战斗机、强击机、直升机配合下,一边运输兵力与装备空投到西岸,一边将早就准备好的浮桥投入江中,由工程兵负责架桥。
清平子之前联系过南齐敖家,请他们对大军渡江提供空中及水上支持,被敖家拒绝。暗中卖武器及提供一些隐秘方便已是极限,偷偷帮你们护航,从海上运输弹药、给养入闽喉郡支持渡江兵马作战,如果直接参与到藩镇之战中,他们无法交代。
孟先孚指挥的预备队早已达到指定位置,在途家场关军行动时,自东北方向再攻途家场,成功拖住途家场关军。
赵武、左师丘指挥青山兵镇,对正面关军发动了自交战以来最大、最强的反击,迫使关三刀焦头烂额,顾此失彼。
激战至次日入夜,虽然江上浮桥在交战中不断被摧毁,申长胥他们也成功输送了两个多营过江。
苏啸、梁山博、苏乞爵等过江,梁山博负责留守岸西阵地,接应大军渡江,守住退路;苏啸指挥兵马往西推进,扩大纵深;苏乞爵指挥突击营、雄鹰营各一部,似尖刀一般往北穿插,袭击关军南线运输生命线——江上大桥西桥头。
关三刀终于感受到了被截断归路留在江东等待围歼命运的威胁,与众将商议后,下定决心,主力暂时先往西撤过黑水江,留下六个营在两座大桥东岸构筑工事,把守阵地,待糜仲运来足够的物资弹药,再渡江决战,消灭扶风郡新藩,建立功勋。
途家场已经没有意义,关三刀急命驻军摆脱孟先孚,往北向主力靠拢。又命岸西大军不惜一切代价将雄鹰岭上岸兵马围歼,至少也要将他们驱逐赶回江里。并再去电,催促糜仲立马凑齐粮食,大军已有断粮的危险,这可比没有弹药更致命。
孟先孚重夺途家场,留下一个营往北警戒,其余兵马全部参与渡江,并派韩单先行过江,他则留下,配合申长胥指挥兵马渡江。
鉴于西岸兵马及即将渡江的兵马来自各部各军,需要加强统一指挥,宫疏雨任命蔺千阵为指挥使,梁山博、韩单为副指挥使,苏啸为参军事,统一指挥西岸我军行动。
……
“大人,没有粮食啊!春荒时节,哪家还可能有余粮,不是我们不愿交,真的拿不出来,活不下去啊!”闽喉郡村镇,不少黎民跪在糜仲面前,磕头哭诉。
时限已过,关三刀催粮草催的急,下边兵士知道老关的脾气,惧怕之下,收的也急,不断闹出打人、杀人之事。甚至有人向糜仲提议,提前收割即将成熟的小麦,以解燃眉之急,被他喝斥。
上下迫于压力,强令征收。黎民仓尽窖清,怨声载道。
安排着弹药东运,糜仲亲自下来查看粮食征收情况,刚落脚就被黎民围住。看着这些骨瘦如柴的农人,有的白发苍苍,老态龙钟,磕头泣血,糜仲心有不忍,命兵士不得再强征。
安抚黎民,回到车上,他给关三刀回了一个电话,再三强调黎民艰苦,已征不出粮食,要保证战争持续,必须向长乐郡求援。
关三刀严词拒绝,冷声道:“你也觉得我不行,是靠关系镇守一方?我倒要让你们瞧瞧,关某不比任何人差。”并强调,闽喉郡的事,闽喉郡自己解决,再给他三天时间,凑够大军所需,否则就以延误军机毙了他,随之嘭一声挂断电话。
糜仲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他的专车离开,假扮成农人的吴汉升等人从农田里走了过来,给刚才围住糜仲诉苦的农人每人发了两百块钱,让他们回家等着,承诺的粮食晚上就会运过来。
那些农人收了钱,千恩万谢、欢天喜地去了。
农人离开,假扮成老乞丐的匡弼从道路侧的林下滑了出来,望着那些离开的农人背影,嘴角一扬,微微一笑。
吴汉升几步走了过去,将他抱起来,放在属下搬来的轮椅上,小声问道:“这样就可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