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竟敢窥伺我的记忆,找死……”
妙天真心中咆哮着,识海中浮现出一头人首龙身的怪物。
龙身长约百丈,鳞片熠熠生辉,荡开无数炫目的光晕,而龙首处,则是一张天真无邪的脸庞,赫然正是妙天真的脸庞。
这就是妙天真的阴神,无邪真龙。
骑龙山虽然名不见经传,已然没落,但数百年前,亦是名震天下的名门大派,以屠龙秘术闻名于世。
屠龙秘术以练气为主,主修神魂与罡气,她身为骑龙山的长老,实力自然不弱,乃半步通玄,神魂尤为强横。
她虽然不知道年轻男子是用什么方法锁定了使用龙腾术的她,但现在他竟然敢自投罗网,以己之短攻彼之长,窥伺她的神魂记忆,这不是厕所里打灯笼——找死吗?
究竟是对方太膨胀了?
还是以为她没有翻盘的手段了吗?
不过,你既然自己找死,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妙天真心中冷笑着,无邪真龙身上炫目的光晕中,浮现出一尊巨大的刑台,刑台四方矗立着高大的石柱,石柱之上雷电缭绕,四条燃烧着熊熊烈焰的锁链,从虚空垂落,刑台表面,则矗立着一把把刀尖向上的刑刀,刑刀上布满斑驳血迹,浓郁的煞气犹如实质一样蒸腾,有阵阵凄厉的龙吟从煞气中传出。
刑台甫一出现,妙天真的识海内,便是龙吟哀嚎,煞气弥漫,杀意纵横。
“屠龙术。剐龙台”
相传,上古天庭有剐龙台,专惩天地恶龙真龙,素有剐龙台上剐龙王,一剐鳞片落,二剐皮皆脱,三剐龙筋断,四剐成烂肉,五剐神魂弱之说,任何真龙只要上了剐龙台,便会遭受最残酷的刑罚,轻则鳞落披脱,重则筋断骨折,神魂湮灭。
而剐龙台一式,便来自上古天庭的剐龙台,是中一式专攻神魂杀伐的神通秘法,修炼至大成,可拘真龙神魂于剐龙台,剐其鳞,剥其皮,断其筋,烂其肉,灭其魂。
当然,她至修炼成剐龙台以来,并未剐过所谓的真龙,倒不是她不想,而是没见过。
龙没剐过,但人却剐过不少。
任何人的神魂,只要被拘禁束缚于剐龙台上,便会遭受最残酷的刑罚,神魂本无形,可一旦入得剐龙台,就会化作实质,剐龙台会剐其膜,剥其皮,断其筋,烂其肉,湮其魂,如剐真龙一样,使其在无尽的痛苦、折磨中,慢慢走向死亡。
所以,剐龙台不仅是骑龙山最强大的一种神魂攻伐神通,更是一种惨绝人寰的刑罚,骑龙山人人闻之而色变。
她现在就打算让对方,尝尝她剐龙台滋味,尝尝神魂被折磨的无尽痛楚,以解她心头之恨。
“哗啦啦……”
动念间,虚空中垂落的四条锁链,绵延破空而出,缠绕向虚空中的冥冥未知之物。
可当锁链缠绕住对方之后,却未能拘禁锁拿回剐龙台,反倒如锁住了某种可怕之物,锁链哗哗作响,如若颤抖。
“吼……”
识海内,无邪真龙仰天咆哮一声,背上的剐龙台愈发凝实,四根石柱之上雷霆乱舞,刑刀之上煞气冲霄,虚空中的锁链陡然绷直,荡开恐怖的龙吟声。
“聒噪……”
忽然,一个略显不耐的声音,在妙天真心神内响起,声音不高、不大,却似充斥着无形伟力,言出法随,高亢的龙吟声瞬间消失,绷直的锁链,亦无声断裂。
不等妙天真反应,一阵难以言喻的莫大恐惧袭上心头,意识恍惚,旋即,一个巨大的脚掌,踏破天穹,踩碎日月,从天而降。
“轰”
随着轰鸣,妙天真引以为傲的剐龙台,被一脚踩碎,绵延百丈的无邪真龙,被一脚踏散。
“不可能……”
意识模糊前,妙天真依稀看到一尊伟岸、高大、神秘的人影,端坐于王座之上,轻蔑不屑地俯视着她,就高高在上的神灵,俯瞰芸芸蝼蚁一般。
然后,那尊人影,屈指轻叩于王座之上,她的识海,陡然震颤、崩溃,而她的意识,也彻底陷入一片浑噩之中。
妙天真与年轻男子的交手,看似漫长,但在王胜奎等人眼中,却只有短短十数息的功夫,他们就只是看到妙天真跺脚弹指,又是双龙戏珠,又是滴水化长河,长河生蛟龙,端的气象万千。
反观那个年轻男子,就显得有些普通,出拳,挥拳,连街头打架的混混都不如。
偏偏妙天真气象万千的招式,在年轻男子面前,颇有几分雷声大雨点儿小的意思,打着打着,就跑了。
再然后,他们就看到那个年轻男子,提着昏迷不醒的妙天真,从天而降,飘飘如仙人。
落地后,年轻男子随手将妙天真扔到骑龙山那个名叫寒雪的女子脚下。
“你……你杀了妙长老?”
寒雪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看着脚下昏迷不醒的妙天真,仍鼓起勇气,出声问道。
“放心,她没死。”
年轻男子淡淡说道,但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但能不能醒来,就不好说了。”
正待松口气的寒雪,顿时一愣,什么叫“没死,但能不能醒来就不好说了”,你究竟干了什么啊?
“你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就是搜了她的魂,没掌握好分寸,伤了她的神魂而已。”年轻男子淡淡道。
“搜魂,你……怎么敢……”寒雪娇躯一颤,眼中露出不敢置信的光芒。
王胜奎等人则心中咯噔一声,搜魂这种手段,有伤天和,名门正派的人很少用,唯有邪魔外道才会使用,难不成眼前这个年轻男子,是某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那他们岂不是刚出狼穴,又入虎窝?
“看在你刚才没动手的份上,你走吧。”
年轻男子理也未理寒雪的惊愕,道:“把她也带上,能不能醒来,就看她的造化了。”
寒雪还待说些什么,可一接触到对方的目光,心中忽然涌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与害怕,最终还是未敢将心中的质疑与愤怒表现出来。
沉默了一下,寒雪才强忍着心头的惊惧,看向童川等人:“那……我师兄他们呢?”
“他们啊,他们也可以走,只要你不嫌他们重的话。”年轻男子笑了笑。
“什么……什么意思?”寒雪心中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意思就是他们……都死了。”年轻男子道,挥手间,童川等还矗立在原地的人,齐齐倒在地上。
他刚才,抹掉了童川等所有骑龙山弟子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