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只是一场误会而已,楚大人将我误会成了那些贼人的同伙,也怪我没有及时澄清,表明身份,才造成了误会。”
叶青笑容和煦,心中却暗道了一声老狐狸。
雷小胆嘴上说让他放心大胆的讲,但却用陈无心的身份来威胁于他,也就是陈阿生,陈阿生是十三寇之一的混天寇,混天寇不同于那些毛头小贼,可是真真正正的大逆不道之辈,在朝廷上也是挂了名的,任何人敢与陈阿生勾结交好,若是为人所知,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雷小胆故意点出了陈阿生,却又没有彻底撕破脸,就是告诉叶青,不要瞎说什么大实话,否则他也没有好果子吃。
当然了,雷小胆如果以此来威胁于他,他也不介意实话实说,将混天峰、无心脑鬼之事和盘托出。
但这也是最后的无奈之举,虽说杀了陈阿生也算是大功一件,但这其中却也牵扯到鬼楼,如果消息泄露出去,那他所做的一切不都白费了。
另外,十三寇同气连枝,要是被其他十二寇或者与陈阿生有关之人知道了,他恐怕也难逃一死,除非他一辈子躲在靖安司中不出来。
没有与之相配的实力,那么名声与名气,有时候不仅不是青云梯,反而是催命符。
可能是雷小胆忌惮靖安司与洪降龙,也可能是不清楚陈阿生为何会和他在一起,总而言之他没有和叶青撕破脸,只是暗示了一波。
叶青自然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也就借坡下驴,没有将楚人和在酒楼内的所作所为讲出来,而是避重就轻,一笔带过。
“是误会就好,说开了也就没事了。”雷小胆笑呵呵道,如同一个老好人:“来,人和,给小叶道个歉。”
楚人和眸中闪过一丝冷芒,冷冷道:“先前是本官莽撞了,得罪了叶兄,还望叶兄见谅?”
“我先前也有不是,楚大人也不要介意才是。”叶青微笑道。
“这不就好了嘛,都是自家人,和和气气的多好。”雷小胆笑呵呵道:“你们年轻人也该多亲近亲近。”
“哼。”楚人和低哼一声,没有说话。
“洪兄,这事儿只是一场误会而已,你看是不是就这么算了?”雷小胆看向洪降龙。
洪降龙冷笑一声:“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怎么办?”
“只是我告诉你雷小胆,你陈情院管天管地都随你们,但千万别惹我靖安司,也别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瞧洪兄你这话说的,我陈情院和你靖安司同属天子亲卫,为皇帝做事,为百姓做事,同气连枝,我们怎么会有别的心思呢?”
雷小胆诚惶诚恐道:“就算别人有,我老雷是肯定不会有的,我老雷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
“最好是这样,希望你记住今天的话,也最好说到做到。”洪降龙霸气道:“今天的事儿,到这儿就为止了,我不希望再有任何波澜,也不想听到任何不利于无欢、不利于靖安司的消息。”
“那是当然。”雷小胆恭维了一声:“要不趁着今天有空,我在争艳楼摆一桌酒席,既为小叶接风洗尘,也为今日之事向小叶、向洪兄你赔罪,如何?”
“免了吧,我可不像你那么闲,我靖安司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处理呢。”洪降龙扫了一眼叶青,道:“无欢,跟我回靖安司吧。”
“是。”叶青应了一声,继而向雷小胆拱拱手:“雷大人,那下官就先告辞了。”
虽然心里恨不能对雷小胆敬而远之,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去吧,有空的话可以来我陈情院坐坐,你我好好亲近亲近。”雷小胆亲切道。
“亲近,亲近?你个老玻璃!”叶青嘴角一抽,道:“多谢大人,有空的话我一定去。”
“哈哈……那我就恭候小叶大驾了。”雷小胆大笑一声。
“下官告辞。”叶青再一拱手,转身随着洪降龙离去。
“洪兄,有空喝酒啊!”身后,传来雷小胆和善的声音。
目送洪降龙和叶青离开后,楚人和脸上露出怨毒狰狞的神色,好似一条毒蛇。
“人和啊,你可是怨为师不帮你出头?”雷小胆看向满脸怨凝的楚人和,道。
“徒儿不敢!”楚人和道。
“不敢,那就是说有了。”楚人和也不生气。
楚人和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徒儿不是替自己不忿,而是替师父不忿。”
“师父你身为陈情院提刑,论品阶、论实力都要高于他洪降龙,我陈情院的实力也不弱于他靖安司,你老何必……何必……”
“何必唯唯诺诺、曲意逢迎对吧!”雷小胆笑道。
“徒儿不敢。”楚人和口是心非道。
“你不会以为为师名叫雷小胆,就真的胆小如鼠吧!”
雷小胆笑呵呵道:“为师只是觉得,没有必要与人做表面上的无谓之争,面子上的争斗,争来争去,争到最后谁也伤不了谁,只是徒劳无功、白费力气而已。”
“蛇打七寸,人打心肺,不做就不做,要做,就要做到致命一击,让他永远都翻不了身。”
“否则的话,打草惊蛇,不但抓不到蛇,反而有时候容易打蛇不成反被蛇咬。”
雷小胆看向楚人和:“就像你今天这样,冒冒失失,没有调查清对方是否是一人,有没有何倚仗,就贸然得罪对方,不仅没有占到便宜,还吃了大亏,你说是不是?”
楚人和张了张嘴,但半晌却没有说出话来。
“你啊你,还是太急躁了。”雷小胆拍了拍楚人和的肩膀。
楚人和深吸了口气,拱手道:“徒儿知错了。”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雷小胆笑了笑:“年轻人嘛,错不可怕,可怕的是,错而不知改。”
“知耻而后勇,方能有有所为矣。”
“是,徒儿谨记。”楚人和低头。
“好了,把兄弟们都带回去吧,死伤的兄弟,多给他们家人一些抚恤,别让兄弟们寒了心。”雷小胆拍了拍楚人和的肩膀,身影慢慢变得虚幻,一个纸人从空中飘落,但还没落下,就燃烧起来,化为一团灰烬。
楚人和一脸惊容,他怎么也没想到,和他们说话的雷小胆,从头至尾只是一张纸人,而非真人。
“这是……提刑大人的剪纸成人神通?!”童真也目瞪口呆道:“提刑大人的剪纸成人都可以以假乱真了,竟然连洪降龙也没发现破绽,看来大人的实力又有提升了。”
“是啊!”楚人和也一脸艳羡,过了一会儿:“行了,将现场都处理一下,回去吧!”
童真扭头看着狼藉的酒楼和陷入地面受创不轻的女子武夫,脸色慢慢阴沉了下去:“人和,今天的事儿,就这么算了吗?”
“算了?”楚人和脸上浮现出一抹冷酷:“我楚人和从小到大,还从没吃过这么大的亏,怎么能算了?”
“那你想怎么做?”对于楚人和的回答,童真一点儿也不意外,楚人和是什么脾气,他一清二楚。
“再说吧!”楚人和冷冷道。
童真忽然道:“根据提刑先前所言,叶青身边那个人,很有可能是陈阿生,我们可以用陈阿生来做文章啊,陈阿生可是十三寇,明目张胆地勾结十三寇,可是死罪,就算叶青他身为靖安司的人,也没用。”
楚人和眼睛一亮,旋即又暗了下去,道:“不行,师父明知陈阿生的身份,却未当场揭穿,肯定是有所考量,且先前师父已答应洪降龙今天这事儿到此为止,也就意味着我们不可再拿陈阿生的事情大做文章,否则就是落了师父的面子。”
“惹恼了师父,你应该知道后果。”
童真咽了口唾沫,想起雷小胆的手段,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们这位提刑大人看着十分和善,不容易生气,可一旦生起气来,那可是十分可怕,手段残忍异常。
这位提刑大人,喜好研究古代刑罚,一旦生起气来,最喜欢用刑罚折磨他人,且都是最惨无人道的刑罚,例如千刀万剐的凌迟之刑,斫人手脚而装于瓮牖的人彘之罚,将人蜡封而不死的蜡人之法等等,至今陈情院内还有很多雷小胆制作的人彘、蜡人等。
“那该怎么办?”童子问道。
“不急,我们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想,一定要想一个完全之策。”楚人和脸上的阴冷晕染开来,化作阴柔的笑容:“师父说的对,蛇打七寸,人打心肺,不做既已,要做,就要做到万无一失。”
“一击,就要让叶青,死无葬身之地!”
……
“无欢,你一来天雍,就给了我一个大惊喜啊!”
回靖安司的路上,洪降龙看着叶青,戏谑道,同时也有些惊讶与感慨。
他第一次见叶青时,是在魔坟的时候,对方还只是炼罡后期,后来在魔坟中突破至洗神境,但这还不到一个月, 就又成了洗神中期,而且还不是那种一味求快而不顾根基的花架子,在他的感觉中,对方精神饱满,精光四溢,体内血气充盈如大日,简直可怕。
现在的叶青,别说罗斩了,恐怕就连楚清歌也不是对手,简直变态的可怕。
“我也不想的,我真的就只是想吃个饭而已。”叶青苦笑道,他先前已经将酒楼内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给洪降龙讲了一遍,知道对方只是调侃而已,并没有怪罪他的意思。
“不过也没什么,陈情院那帮人,就是欠收拾,若是遇到他们挑事儿,别留手,给我狠狠打,出了事儿,有我给你兜着。”洪降龙一挥手道。
“大人威武。”叶青拍了句马屁:“对了,大人,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洪降龙道:“呵,他陈情院有他的眼线,我靖安司也不弱,你闹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岂能不知道?”
“对了,他是怎么回事,真的是陈阿生吗?”
洪降龙看向陈无心,脸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