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麒麟接过木子一递来的钥匙,直接把他们俩的小公寓门给打开了。
顺脚把门带上,进入室内以后,温度回暖了不少。
只是今夜二人都喝了酒,说冷也冷不到哪里去。
瓶仔只点了一盏煤油灯,他抬着灯在公寓里忙活,他自己洗漱是很快的,但是抱着腿坐在地毯上的木子一不太好搞。
瓶仔还是颇为了解她的生活习惯的,平时懒懒散散,也从不早起,但是极为爱干净。
她不可能在喝完酒以后不洗澡就上床。
但是他也不可能冒昧到帮一个姑娘洗澡。
索性他也不睡了,就在木子一身边陪着,他也怕半夜木子一会不舒服。
木子一一直都没闹腾,坐在那儿一直等到天色微微亮起,她才站起来去了卫生间。
热水划过皮肤,她一晚上昏昏沉沉的念头终于有了要清醒的意思。
她有了新的打算。
她很少管闲事的,但面对瓶仔,她冷漠的内心多了一丝裂痕。
他的一生,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不会平静,但是他不是非要经历那些的。
伤害他的人,没有任何理由能够为他们洗白。
他记性不好,连自己的仇恨都记不住,更谈不上去报复。
他不是泥捏的,但是因为本性善良,再加之一直都在失忆和寻找记忆的路上徘徊,总有人把他当泥人捏。
她脑子里面浮现了离别之前,卞羲交给她的那本古书。
里面全是传下来的蛊术,但是里面很多记录下来的蛊术,已经没人能够学会了。
一道道古老的咒术,没人能够学会,最终也会被封存起来,直到彻底失传。
而木子一,是目前为止,卞羲见到过的唯一有希望能够把这些蛊术传下去的人。
她翻过,但是身边没有了能够监督她的人,总归是懈怠了不少。
但是其中有一种蛊术,能够护身。
把这个护身蛊下在人的身上,它就能一直在宿主的身体里存活下去,直到宿主遇到危险,他们会自发出来保护宿主。
瓶仔脑子不好,很容易被人骗,而且对于他特殊的体质,感兴趣的人恐怕不在少数,尤其是那些寿数将近,位高权重的。
这样一想,刻意接触瓶仔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目的不纯。
既然如此的话,那就从根本上去改变吧。
给他弄个护身蛊玩玩,用最凶的蛊虫去做,让想要伤害瓶仔的人死无葬身之地。
洗完了澡,木子一也并未急着去实施,她擦干了自己的头发,一头砸到自己的床上,睡了过去。
做任何事以前,都得先养好精神。
等到下午醒过来的时候,掀开窗帘一看,雪居然没有停。
他们住的小公寓,一栋都是房东太太的,顺便在一楼还带了个小花园。
房东太太每天遛猫逗狗,而这栋房子的每一套公寓,她都租了出去。
木子一的邻居是个神经兮兮的作家,他有时候邋遢,有时候又格外精致,还爱去参加上流社会的聚会。
木子一某天耐不住他的热情,稍微瞟了几眼他的手稿。
要怎么说呢,这个作家确实有想法,但是他写的东西未免有些阳春白雪了。
也就是说不贴近大众。
但硬要和那些一流作品比,他还是稍差一些的。
木子一曾经认认真真的给他提出过建议。
叫他在维持生活的基础上先写出一些迎合大众的作品,等有了充足的稿费,不用再为柴米油盐操劳的时候,再写自己真正想写的作品。
当然,经济自由就当我白说。
作家经济并不宽裕,但是他穿的衣服料子却很好,只是已经被他穿到得打补丁了。
他能够出入上流聚会,也是因为他家里的关系。
他是个二代,但是一心想要成为德国有名的作家,因此他就离家出走了。
家里面断了他的经济来源,认为他吃够了苦总会回去,但是他没有。
除了日常写作以外,他也会接报社的工作,或者走街串巷记录发生的有新闻价值的事件消息照片之类卖给报社。
他自己也会写些尖锐的稿件拿去投稿,只是发表出来的很少。
木子一看中他贵族的身份,有时候看他实在穷困潦倒,木子一还请他吃了好几顿饭来着。
他去参加的聚会里面,确实有木子一想要去接触的人物。
作家名叫马尔克斯,他现在混成这样,在他原本的那个圈子里面已经混成了一个笑话,但是他仍然坚持维持着表面的光鲜,从不缺席上层的聚会。
他的父母现在基本上是和他断绝关系了,出去遇见他也只觉得他是个让家族蒙羞的耻辱。
而木子一的目标人物是一个叫弗里德里希的年轻男子,他隶属于霍亨索伦家族,霍亨索伦家族是德国的老牌贵族,他的父亲威廉也是着名的军火商。
而弗里德里希是霍亨索伦家族的嫡长子,可谓是风光无限,每次聚会他都是视线的焦点,也是马尔克斯为数不多还能说得上话的旧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