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经历,程安不忍回忆。
她早上感觉自己刚睡着没多久,就有人来喊她起床。朦胧间那人先是边说话边拍了拍她的脸,见起不到一丝效果,便直接掀了她的被子。
冷飕飕的风不客气地带走被窝里的温度,程安忍不住缩了缩身子。伸手摸了摸附近没有能盖在身上的东西,就翻了一个身,面朝墙继续梦会周公。
镜流看着眼前的人这都不醒的样子头疼不已。
她并不擅长带孩子,尤其体会到了并不是每个孩子都像景元一样懂事后,她更确信了自己的苦手。
比如现在。
看着程安的背影,她脑海中面对这梅开二度的情况最强烈的想法是,把人直接丢出窗外,让她清醒清醒,或者她直接砍一剑过去。
真正的勇士敢于面对突袭的疾风,在睡梦中也应该留一只眼睛站岗。这也是教导的一部分。
于是她便真的这么干了。
寒光盈满剑身,镜流并没有用全力,力度维持在确保这人挨这一下能长记性,但又不会搞成重伤的程度。刚好用来看看程安的警惕性。
一道剑光劈向床上,眼前穿着睡衣披头散发的人突然弹射起床,一跃跨过床边的桌子站上了窗台。
镜流非常满意程安的反应,起身迅速,寻找的躲闪方向也是便于自己下一步逃跑或者出招的空旷位置,同时她也对自己终于把人喊起来了表示欣慰。
但是仔细一看在木雕花窗台上蹲着的人,睡眼惺忪,目无焦点,哪里像是清醒了的样子。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着“哐当”一声巨响,大门被用力推开了。
蓬松的白发因为跑步的原因有些凌乱,金色眸子的少年气喘吁吁地冲进了镜流的院子。
程安被这一声动静吓得浑身一抖,本来处于半睡半醒的脑子一下子清醒过来,随即就发现自己蹲在窗台边上,眼前是带着压迫性眼神的镜流师父。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睁眼就有人跟你贴脸掏武器,这场面还是很吓人的。
于是程安在两连惊吓之下,本就不稳的身体一个脚滑向后就跌出了窗外。
“好痛!”
“师父对不起我来晚了!”
两个好徒弟的惊呼重合在一起,镜流只觉眼前一黑。头好痛,感觉要长银杏叶了。
等到一阵鸡飞狗跳地收拾完毕,二人才乖乖站到了镜流面前。
白发的女子坐在院里的石桌旁,手里端着杯茶一饮而尽平复心情,她安慰自己,孩子都是这样的,天性使然,没什么大不了的。
看着眼前一黑一白两个垂头丧气的脑袋,一副可怜巴巴知道错了的模样,镜流也觉得自己犯不上生气。
一加练就老实了。
于是当天说好的挥剑次数就被她无情地翻了倍。
程安记得,彦卿曾经说过,每天练剑的基础,便是挥剑斩击一万次,刺击一万次,如是往复。她曾经以为这是将军的严厉,没想到这是师徒的传承。
因为镜流也是这么要求的!
甚至于这还已经是看在她是初学者的份上减半的了,边上的景元今天任务是两万。
她收好自己扭曲的面容,在院子里像个机器人一样挥剑、挥剑、再挥剑。
十分之枯燥无味,但师父说基础就是这样。
一天下来,即使用了点纯美的力量偷懒,但持续时间太久,调动纯美力量又消耗精神,导致最后不仅胳膊酸,精神也疲惫。
偷懒大计完全垮掉。
当天晚上她便向景元感叹,练完剑的手颤颤巍巍像得了帕金森。
景元并不知道什么是帕金森,但这不得妨碍他逗人。
于是程安看着比她年长不了几岁的大师兄笑眯眯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鼓励,并表示等到明天,她的两只胳膊就会像新安装的一样了,不仅酸痛还不受控制。此乃新人必经之路。
程安听完安详地睡了。
此后几天的训练都大同小异,基础还是挥剑,之后便是力量练习与速度练习并重,上强度和技巧,甚至有对打环节。
当然,不用想也知道,单凭剑术不靠纯美力量作弊,她完全是被吊起来打。
就这么过了一个月,她才终于单凭剑术得到了师父的一个点头。
再加上用纯美力量偶尔歇一歇,搞得她运用法术的水平都提高了不少。
得到师父认可的程安泪流满面,当晚便寻了这个借口和景元出门吃顿好的。
由于患难不仅能见真情,还能培养真情,一起在一个师父手下学习,不知不觉间,程安和景元日渐熟悉了起来,两人都是乖孩子皮下有一颗不安分且向往自由的心,没玩几天就发觉对方和自己真是想法默契,于是一拍即合。
累得不行了轮流观察师父动态给另一个松口气的机会,或者闲暇时刻溜出练剑的地方去喝仙人快乐新品,要是出来得久了,就给师父也带一杯。
当然,最大的区别在于景元是真的聪明,在师父面前听话成熟,而程安则是什么都写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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