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三人都茶足饭饱,程安看起来终于停下了动筷子的手,景元才问出了今晚的第一个问题。
“程安,你当初为什么消失了这么久?整整三百年杳无音讯。”
“因为纯美组织有任务需要我出马,太紧急了,强制传送我去了另一颗星球。”程安嘬着手里的仙人快乐茶,面不改色地说着半真半假的话。
“结果那个地方啊,简直荒无人烟。我每天累死累活想着怎么让那帮人支棱起来,结果最后回头一看,哟,人家把我也算计进去了。”
“那群人最后没被灭族是我最后的努力了。”
她说着,语气中有三分疲惫,三分感叹,四分怒其不争。
程安单手托腮撑在桌子上,另一只手中的奶茶杯仿佛变成了酒杯,被她拎起来晃着,然后猛喝一口。
白珩:“……”我寻思这奶茶也不醉人吧?
景元:“……”她是不是演起来了?不确定,再看看。
但忽略她奶茶喝出借酒消愁的架势,这短短几句话的背后可是藏了不少东西。
首先就是,究竟什么任务会需要人去三百年?再者,“算计”的过程与几近“灭族”的结局,这几个关键词组合在一起,也怎么看都不像是什么愉快的经历。程安如此言简意赅,或许也是不想多提。
但他们都不是纯美骑士,无法体会,也无法理解纯美的任务,更无法理解他们的背负。
大家都不容易,景元和白珩沉默了,也跟着她一起喝奶茶。
程安:总觉得气氛有些奇怪,大家怎么不说话了?
不过既然他们看起来没有问题了,那接下来就轮到她来问了。
“话说,我不在这三百年,有什么大事发生吗?”她看向两人,“镜流师父我知道她是辞去了云骑军的职务,那她现在人在哪里呢?”
“师父自从离开,似乎就去寰宇之中遨游了,她偶尔会给我们发消息,倒是没有断联,不像某人。”景元意有所指地看了回去。
程安丝毫不觉得尴尬:“我那不是特殊情况吗?”就算她在茨冈尼亚联系你们,联系的也不是这个时候人啊,这让她上哪说理去。
“咳咳、不提我这边了。对了,应星哥呢?按理来说当年的事,应星哥只是从犯,好像也没干什么具体的事,他应该没事吧?”她光速转移了话题。
此话一出,两个白毛的友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他没事,对吧?”她希冀的目光变得忐忑起来。
这一次是白珩先开的口:“应星他,原本是应该在幽囚狱中关几年就会被放出来的,给他判的并不是死罪。”
程安猜这人马上就要说“但是”了。
果不其然,白珩深吸了一口气又继续说:“但是,他却在二百年前失踪了。无论是人还是尸体,我们至今都没有找到。”
她简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失踪?认真的吗?
犹记原剧情中,是镜流闯进幽囚狱把应星带走的,那之后她用一种近乎严苛的方式教他剑术,让他把死亡的感觉带给更多孽物。
其中的扭曲和惨不忍睹她不愿过多描述,但那都是基于白珩死去与饮月之乱两大刺激上,因此被迫手刃好友的仇恨蒙蔽了镜流的双眼与理智,加上魔阴身的影响,使得原本的友人反目成那般境地。
但现在呢?
白珩也活着,当年的事对于应星甚至罪不至死,镜流还会有这么大的仇恨吗?但如果这次不是镜流的手笔,还有谁有本事从幽囚狱中劫人?
直觉告诉程安,如果发生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事,那照着原剧情猜一般就八九不离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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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程安的猜测大体上是对的,此事确有镜流的功劳。她将人带出来也的确传授了剑术不假,但并不是出于仇恨,也没有像原剧情中那么残忍地对待他。镜流的此次出手是因为他们都终受其桎梏的魔阴身。
感受着自己体内日益浓郁的丰饶侵蚀,看着白珩和应星也困于魔阴身的折磨,想着曾经的队友变成怪物,镜流渐渐理解了应星和丹枫曾经的选择。
但他们当初的尝试尚在罗浮境内,因此受困于许多方面,比如对丰饶的不够理解,比如化龙妙法的高深,比如仙舟的律法禁止,比如无法偿还失败造成的罪孽。
最终镜流为了防止自己的年龄日益增加,早晚会失控,会给友人、罗浮留下更大的隐患,辞去了云骑军中的事务,但她又无法对挚友深陷其中痛不欲生的“病症”视而不见,便又不留痕迹地去了一趟幽囚狱找应星。
她问他是否还有当初根除魔阴身的想法和执念,要不要他们合谋去宇宙中找寻办法。
结果显而易见,应星同意了。
镜流便带着共犯离开了罗浮,以遨游星海来隐瞒自己真实的目的。
至于此后,他们还找到了新的共犯,寻到了新的方法,遇到了新的意外,那就是之后的事了。
只是现在,白珩对此一无所知,景元或许有所猜测,但人都不在罗浮了,他也不想追查到底,最后追杀好友恩师,便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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