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湛,你还是担心我的对不对?”
池湛面无表情,“喝药。”
洛南晴眼睛亮起来,期待地问:“你能不能喂……“
“不能。”
池湛拒绝的干脆。
即便是要从她这里找到那晚被删的监控内容易也不能猛地就对她改变态度。
她既然步步为营算计到这种地步,很难不起疑心。
“放这里,喝不喝你的事情,你非不要这个孩子,我也管不着,生育权是你自己的,你最有资格决定他的去留。”
说完,池湛离开了房间。
洛南晴看着那碗药,若有所思。
江莱凌晨的时候,醒了过来,起身想要去卫生间。
阮南枝赶紧上前扶她,问:“还头晕恶心吗?”
“好多了。”江莱嗓音发哑,脚步还有些虚浮,“但我这头上的包可是够疼的。”
“没磕傻都是幸运的。”
阮南枝扶着她坐到马桶上,看了眼她的额头,“你这包得消好几天,这几天在医院好好休息,什么都别想了。”
江莱本想点头的,结果刚低下头,一阵眩晕,连忙抓住阮南枝的手。
缓了好一会儿,才自顾自地感叹道:“这可能是大多数人都要渡的劫,拥有爱情就容易受伤,你看你和周放,还有那些狗血剧。”
阮南枝却不苟同,“人活一辈子,总要有些苦难,哪能那么一帆风顺。”
“你现在脑子不舒服,就别琢磨这些了。”
江莱躺到床上,可怜巴巴地望着她:“渴。”
阮南枝给她喂水。
江莱这会儿没那么难受了,也睡了很久,有点精神。
她和阮南枝说起视频的事情。
“我那会儿依稀听见,说不是合成的,是真的?”
阮南枝回:“池湛的意思是,还要查,不能完全确定,现阶段,没检测出是假的。”
江莱扯唇笑了笑,“我们那晚肯定是被下料了,真要发生什么也正常,我不会因为这件事和池湛生气的。”
“毕竟我也是从季嘉木身边醒来的,我的衣服可没穿好。”
阮南枝看她的脸色还是不好,说道:“先休息,等你好了再说。”
江莱摆摆手,“我现在没事,不想憋在心里,你陪我聊聊吧。”
“我晚上那会儿和池湛说了,在证明洛南晴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之前,你们先分开,偶遇了也躲开,尤其是要躲开洛南晴,她肯定要泼你脏水。”
江莱认同:“一开始咱们就看出她不是个善茬,结果还是没防住。”
这点,阮南枝心里是怪池湛的,只是嘴上没说。
默了默,她问:“你内心一点和池湛分手的打算都没有吗?”
江莱笑了,“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但我要是怕,那晚就不会和他发生什么了。”
“眼下,就先把各个问题解决了。”
“到最后,要是还是存在我们不能在一起的问题,我会考虑分手。”
阮南枝是第一次见江莱走心到这个程度。
以前的贺廷她也担心过,毕竟江莱经历过那么黑暗的过去,那颗心怎么经得住一遍遍的被伤害。
但后来,她对贺廷放下的很容易。
虽然没谈恋爱,可也没少撩拨帅哥。
能聊到一起就喝几天酒,聊不到一起,出了酒吧谁也不认识谁。
唯有池湛。
江莱考虑了很多因素。
后来她对池湛的疏远,一大部分都是因为两人的家世背景差的太多。
贺廷家世跟池湛比差得远,最后还是听从家里的安排,联姻了。
池湛家更为复杂,娶她的可能性不大。
所以,她才一直退。
如果池湛不那么执着的缠上来,他们不会开始的。
“我猜你那晚其实是想先享受过程,结果没在你考虑的范围内,但恋爱之后发现,池湛跟你之前的那些不一样,你没法轻易放下了,对吧?”
江莱握住阮南枝的手,“我最开始真的是一时兴起,想摘下他这朵高岭之花看一看,结果……”
她笑了下,“人就是这样,越是轻易得到的就不会珍惜,但反过来,千辛万苦得到的,怎么可能轻易放下。”
阮南枝只问一句:“不管怎么样,都不和他分手是吗?”
江莱垂了垂眼睫,没作声。
阮南枝明白了,“我无条件支持你的所有确定”
可世事就是那么难料。
周放知道阮南枝今晚不回家,他也没回。
等到天亮,绕到大院后边,翻身上墙,随后利落落地。
拍拍手,他单手抄兜,慢悠悠地走到池家大门口。
池湛给他开的门。
“洗澡。”
池湛没管他,他知道自己的卧室在哪儿。
周放上楼前,碰到从后院打拳回来的池老爷子,还勾唇打招呼,“爷爷早。”
池老爷子也知道拦不住周放,也懒得去生气了。
“正好吃早饭。”
“我洗个澡来。”
你倒是不客气。
池老爷子看向池湛,“就算周放帮你,我也不会同意……”
“张妈,把药给我。”
池湛没听后边的,端上药去洛南晴房间。
池老夫人正好下楼,池老爷子给她递眼色。
池老夫人在餐桌前坐下,往楼上看了眼,“先不管。”
池湛招来打扫卫生的女佣人敲门,“进去看看,她起来没有。”
女佣人敲门,“小姐,我来打扫房间。”
过了会儿,里面传来洛南晴的声音,“进来吧。”
女佣人进去,看了洛南晴一眼,见她虽然穿的睡衣,但长袖长裤的很严实,才去回复池湛。
“少爷,你可以进。”
池湛这才走进去。
洛南晴却冲他笑,“阿湛,你这么防备我做什么,我们可是连孩子都有了。”
池湛现在是压着满腹恶心。
那晚他迷糊,洛南晴有没有碰他,他现在根本确定不了。
唯一能肯定的,是自己就算是被控制了,也不会对她做什么。
“把药喝了,能下去吃饭就去吃饭,别让爷爷奶奶等,不能的话,就让张妈给你送上来。”
“你不能给我送吗?”
“不能。”
池湛转身离开她的房间,却发现有人倚在门口看戏。
“才过去两分钟,你洗完了?”
“没有。”
周放转身回他房间,“洗澡随时都能洗,戏不是想看就能看到的。”
池湛跟着周放到房间,问:“江莱怎么样?”
周放见他大有跟进浴室的想法,一把将他拦在浴室外,“抱歉,我有老婆,不能给你看。”
池湛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滚吧你,谁愿意看你,谁没老婆似的。”
“我这合法的,你呢?”
周放拖腔哦了声,“你这都未必能合法。”
池湛怒关上浴室门。
他自己联系江莱询问情况。
阮南枝去医院食堂买了早饭回来,听到江莱在打电话。
“我没什么事,你忙你的,阮阮能照顾好我,我现在头不晕了,也不想吐了,今天再挂挂点滴,就可以出院了。”
阮南枝睨她一眼,也没戳破。
江莱也怕说多说错,赶紧道:“我饿了,吃饭,先挂了。”
池湛那一个“好”字都没来得及说出来,就听到机械的挂断音。
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是没好,宽他的心,他这边也得加快进程。
“你问秦教授没有?”
池湛推开浴室门进去,周放正拉开门玻璃门出来。
“啧。”周放眉梢挑起,捞过浴巾围上,沉默已对。
池湛气笑了,“不是,咱俩有什么区别?你怎么跟小媳妇似的,看一眼都不行。”
周放刷牙,依旧沉默。
池湛真是烦他这个狗性子,可又不得不顺着他。
毕竟还需要他帮忙。
“求你,告诉我。”
周放刮了胡子洗了脸,才慢悠悠开口:“给我拿套衣服。”
池湛咬紧后槽牙,去给他拿衣服。
周放拎着衣服不动。
池湛转过身去,“矫情。”
周放换上衣服,直接迈开长腿往外走。
池湛气得,后槽牙咬的咯叽响。
快走两步,给他堵在房间门口。
“别太过分。”
周放这才慢条斯理的开口:“秦教授说,最早也要两个半月。”
“那还有一个月多,变故太多了。”
“这就看你的速度了。”
如果能拿到那晚监控的内容,就算是证明不了那个孩子到底是不是池湛的,最起码,能掌握一些证据,不会这么被动。
“我也想快。”
池湛按了按额角,“她肯定有防备,怎么可能那么容易。”
周放毫不留情,“那只能怪你自己。”
“谁让你为了跟江莱快乐,没了警惕性。”
池湛也是后悔,主要是他一直没觉得洛南晴会是这样的人。
“你那边就什么都没查到吗?”
“比如她和季嘉木是怎么联手的?”
周放抬了下下巴,“开门,饿了,吃饭。”
“老子在车里坐了一晚上。”
池湛让开,和他一起走去楼下。
餐桌上,池家人都坐好了。
周放也不客气,拉开池老爷子对面的椅子坐下,拿起筷子就吃。
池湛在他旁边坐下,还没动筷子,听到自己亲妈说:“你给南晴送上去些吃的,她最近都要卧床休息。”
池湛让张妈去,池母道:“你亲自去,现在还无法证明不是你的孩子。”
池湛想反驳,被周放踢了一下。
他便起身,接过张妈手里的托盘,上楼了。
洛南晴房间的门是开着的,女佣刚打扫完出来。
“少爷。”
“嗯。”
池湛走进去,把托盘放下,“吃饭。”
洛南晴看着池湛,脸上没有血色,显得那黑色的瞳仁很深。
池湛单手抄兜立在原地,面色淡淡。
对视许久之后,洛南晴露出一抹笑,“阿湛,你是想从我这里调查什么吧。”
池湛不语。
洛南晴端起粥喝了口,语气不疾不徐,“这样挺没意思的,不如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孩子我去流掉,我们还和以前一样。”
池湛大概是猜出那个条件了。
洛南晴对他这感情,他以前觉得年纪小,同住一个屋檐下,每天几乎都在一起,会萌动一些想法很正常。
原以为出国这么多年,随着年纪增长,那青春期的感情早就在时间的长河里消磨完了。
没想到,没消失不说,还让她执拗起来了。
沉默许久,他坦诚开口:“说实话,我没觉得,你这是喜欢我。”
“喜欢让人感到不适,怎么能称得上‘喜欢’二字。”
洛南晴笑出了声,“怎么不是喜欢?我想占有你,就像你想占有江莱一样,怎么就不是喜欢了?”
池湛觉得她现在这个状态,谈论这个没用。
太癫了。
“吃饭。”
洛南晴笑,“我在吃啊,阿湛。”
“你是猜到我的条件是什么了吧,所以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池湛直接说了句:“你在国外跟男人在一起,也是因为喜欢我?”
洛南晴不惊讶池湛能调查到这些。
从池湛发现她这一切是她的计谋,她就知道跟池湛回不到以前了。
所以,她现在最主要的,是让他跟江莱再无可能。
“生理需求不影响我心里喜欢你。”
“阿湛,只要你跟江莱老死不相往来,这个孩子我会流掉,没有人能再逼你了,好不好?”
池湛想说,除非他死,否则绝对不会和江莱分开。
眼下,他还是忍了一下。
“好好养身体。”
他说完,转身离开。
洛南晴看了会儿床头柜上的托盘,下一秒,托盘被用力扫落,碗盘碎了一地。
“我查到,在池湛跟着我去海城前,洛南晴跟季嘉木秘密联系过。”
池湛下楼就听到周放这么一句,他加快脚步。
“你说什么?”
周放斜他一眼,“这么点小事,你居然没查到?”
池湛查了,“你是说密室那次?”
周放点头,“密室里的监控都是可以收声的。”
“没用。”
池湛坐下道,“密室那个老板说了,监控就保留七天,那个时候我也没想盯着洛南晴。”
正好给她钻空子的机会。
思来想去的,事情发展到这样被动的局面。
确实是他活该。
周放挑眉:“那种,是可以恢复的。”
池湛猛地看过去,“你说什么?”
周放怼他:“你是提前衰老了,还是耳朵里被驴毛堵了?我说一句你问一句,不如你先去医院看看耳朵?”
池湛本想说不用,却在下一秒明白了周放话里的深意。
“是得去看看,我最近总觉得耳朵疼,听不清楚,不知道怎么回事。”(爱腐竹ifzz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