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没在窗边待很久,他关上窗户,回到床上,虽然没有困意,但也想躺一会儿。
奇怪的是,他刚躺下没有几秒钟,竟然直接睡着了。而这一觉又非比寻常……
白衣程穿着洁白的婚纱,站在婚礼的殿堂上,她侧身,看向她的白马王子。
在白衣程的注视下,张海走上前,牵起了她的手:“衣程,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吗?我真的想和你白头偕老……”
白衣程捂住张海的嘴,没有让他说完:“瞎说什么话?我们都要结婚了。”
“真的吗?你愿意嫁给我了!”
“当然我们要一辈子在一起呀,不是吗?”
白衣程的话激起张海的回忆,他想到自己已经和旅馆许下的交易,他再也不用担心和白衣程分开了。于是,张海拍着胸脯说道:“没错,这次我们一定可以一辈子在一起。”
“我相信你,你什么都不用说了。”
就这样,他们在洁白的殿堂上完成了仪式。
张海觉得自己是那么幸运,那么幸福,他的未来也充满了可能。
伴着幸福的笑容,张海从梦中醒来。当发现一切只是梦的时候,失落感很快冲击了他,让张海久久不能平复。
“要是一切都是真的该多好?”他自言自语道。可是话还没说完的时候,他又重新燃起了希望:“对啊,一切已经是真的了,它已经实现了!”张海在床上大喊,他迫不及待地跑下楼去,此时的他早将自己对邬暮的惧怕抛之脑后。
“是不是要成功了?我是不是成功了?一切是不是成功了?”
面对张海激动的三连问,邬暮显得冷静多了:“是的。”
“太好了,我现在就去找白总。”
“不过,在你成功前,你需要先跟白衣程说清楚我们的交易,她是不知情的。”
“我应该怎么跟她说呢,万一她不相信我说的怎么办?”
“放心,她一定会相信你的,这一点我敢保证。”
“好,那就好。”
张海交还钥匙后离开了旅馆。让张海没想到的是,他刚走出森林就看见了白衣程的身影。张海不敢耽搁,以最快的速度跑了上去:“白总,您怎么来了?”
“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们结婚了。”
“白总,我也梦到我们结婚了,而且很幸福。”
“是吗,那也太巧了,或许我们分开错错误的,可是……”
“你放心吧,旅馆的老板已经帮我们处理好了,我不会背叛你。”
“什么意思?”
“我也跟旅馆的老板做了一笔交易。为了让我们永远在一起,她说我会比你先一步离开这个世界。”张海将死亡说得很委婉,与邬暮不同。
“没想到你会这样做……所以,你是从旅馆出来的吗?”
“是的……对了白总,你怎么会走到这里,是特地来接我吗?”
“我也不知道,一睡醒,迷迷糊糊就走到这里了。”
“或许这都是冥冥之中的天意。”
“是啊,上天让我们相遇、相知、相爱,一定是有道理的。”
就这样二人甜蜜地手牵着手向公司走去。他们以为一切是最完美的结局,可是并不是上帝视角的他们怎么会知道,如果没有做交易,他们反而会更美好。不过这些也只能作为邬暮和肖贝茶余饭后的聊天内容了。
“暮暮,你说如果白衣程知道不交换的结果是什么,她还会这样做吗?”
“当然不会,谁会自讨苦吃呢?”
“是啊,要是她知道不交易就可以和张海长长久久地在一起,也没有什么所谓女人的出现,不知道有多后悔。”
“而且不远的未来,她也可以挣到我给她的钱。”邬暮补充道。
“这就相当于他们两个花了两份代价,各失去了十年和十五年的寿命,然后什么都没得到。”
“嗯,没错。”
“这也太好笑了吧。”
“人总是贪得无厌的,什么都想要,最后什么都没有。”
“是啊,真不理解,明明自己的人生那么好,有钱,有爱情,还有寿命。”
“能让一个人承认自己的生活过得好其实很难,他们总会看到那些自己没有的东西,忘记自己有的东西。有时该多回顾自己拥有的东西,那样幸福才会从这种点点滴滴中透露出来。”
“嗯。”肖贝应和道。
白衣程和张海与旅馆的缘分就此结束了。时间继续走过,天气越来越凉,旅馆也迟迟不见客人。虽然有没有人都不会让邬暮烦心,不过肖贝却少了很多乐子,所以他决定当下一个人到来的时候,一定要好好捉弄对方一番。
肖贝带着这份心情,苦苦等了一个月,终于,那个人出现了。
“请问有人吗?”
许久未出现的敲门声和陌生人的声音让肖贝与暮暮互相对视,没有作声。
过了一会儿门自动打开了,门外走进来一个穿着白褐色条纹外套,深紫色裤子和一双灰白色运动鞋的年轻男人。
男人完全忽略了“自动门”,而是将全部注意力放在邬暮的面庞上。
在男人眼中,哪有什么黑漆漆的森林和神秘的旅馆,只有一位美丽的女子看向他。
“嗨。”男人打个招呼。
“你好。”与男人的问候相比,邬暮的声音显得非常冷漠,不过这与她平时无异。
“你好。”男人重复了邬暮的话。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邬暮问道。
“我……”男人刚想说,自己是因走错路才来到这里,可是看见眼前的女子,他不由得心跳加速,话术也有所更改:“我特地来找你的。”
“哦?特地来找我,难道在此之前你就知道我?”
“没有,遇见你之前我并不知道你,但是遇见你之后,我想认识你。”说罢,男人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就算不听心声,邬暮也猜到了男人的意向,既然如此,她只能摆出更加冷漠的面孔:“没几个认识我的人,因为他们都死了,你确定要认识我吗?”
男人只道邬暮是开玩笑,于是用诙谐的语气说道:“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