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欢压下眼底的仇恨,提裙上了马车。
李副将刚要让车夫走吧,见随风跑了过来。
“李副将,将军找你有事,我护送二奶奶回府就是了。”随风想支开李副将,不想让他牵连甚多。
李副将表现出了疑惑,将军刚还拒绝随风等人接近二奶奶,一眨眼的功夫怎么会改变主意。
“驸马爷来了,许是临时有事。”随风一路上都在找借口,看见驸马袁望后立马有了主意。
李副将见到了驸马爷,瞧出他面色有些不好看,怕是真有什么事吧。
他半犹豫间点了点头,“多谢。”转身离去。
随风叹出一口气,转过头便见云欢掀开轩窗帘子凝视着他,眼神是他从未见过的,莫名吓人。
“二,二奶奶!”随风心底有些慌乱,声音都有些磕磕绊绊。
云欢眼睫垂了下,“随风,你跟在兄长身边多久了?”
随风有些不明所以,“属下自小跟在大人身边。”
云欢了然地点点头,放下帘子。
裴钰刚刚的反应是知道裴寂觊觎她,又怎会让随风护送她回府。
只能说这是裴寂的主意。
裴寂这么做是要做什么?挑衅裴钰吗?
那道死亡凝视消失,随风呼出一口气。二奶奶不愧是死里逃生的高门贵女,这压迫感一点不输大人。
他回头望了一眼校练场,挥手让马夫走吧。
二奶奶若是听话,她的仇大人随手便报了,哪用她费尽心机一步步算计。
马车行驶而去,云欢目视前方,瞳眸没有焦距,眼中沉寂。
看袁望的反应,应该是见到她惊到了,接下来肯定会查她。
云欢思绪万千,马车倏忽一颠簸,将她思绪带了回来。
回裴府的路上怎么会有这样颠簸的路?
她长指挑起帘子一侧看去。经过岔路口,马车并未跟往常一样走官道,而是走了小路。
虽说这条路也可以到裴府,但距离会远很多,且不好走。
她盯望着前方带路的随风,再斜视过四周,总感觉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怎么走这条路?”云欢想了想,有些怒意质问。
随风早就想好了说辞,“二奶奶,三皇子这两日班师回朝,官道要为他们让行。”
云欢眉梢微扬,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她点了点头,刚要放下帘子,却又面色慌张,“玉佩?我的玉佩落在校练场了。”她说着就要下马车。
随风愣了下,“二奶奶别急,不会丢的。”
“折回去吧,我要去找玉佩。”云欢吩咐。
随风抬手让马夫停下,骑马来到轩窗旁,“属下差人回去找,二奶奶还是回府吧。”
“不行。”云欢说话间眸眼已经蕴上了泪花,“那玉佩是二爷新婚赠我的,我说过要一直戴在身上,可这才多久就不见了。”
云欢一贯都是这样娇弱无害的样子,随风对她根本没有任何防备。
“马车缓慢,属下快马加鞭回去寻。二奶奶等等就是。”
随风说完勒紧马缰,疾驰而去。想快速寻了玉佩来让云欢心安,带她前往埋伏好的地方。
云欢冷眼看着随风离去。她不知道裴寂要干什么,但防备着总归没错。
“从官道回府。”等随风身影消失,云欢吩咐马夫。
今天她身边连个丫鬟都没有,平嬷嬷也不在,只有随风和一个马夫。
不是被人蓄意支开谁信?
马夫恭敬弯下腰,“二奶奶,随风大人刚刚说官道要让行。”
“无事的,走吧。”云欢命令完放下帘子。
裴寂计划的事知道的人少之又少,马夫更不可能知道。
此番云欢就是他的主子,主子的命令他肯定要听的。
调转马车上了官道,并加快了速度。
云欢看着小道离自己越来越远,提着的心放下了。
她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那时候若不是察觉到不对,在外贪玩没有回府,她早就是孤魂野鬼了。
想到那时候的事,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画面来,痛苦交加。
随风快马加鞭赶回去,在半道上遇见了裴寂。
裴寂皱眉睨着他,这个关键时候随风怎么跑回来了。
随风翻身下马,恭敬跪立,“大人,二奶奶的玉佩落下了,属下特回来找。”
裴寂听罢眉头皱得更深,“云欢今天就没有戴玉佩。”
他早上打量过云欢,清楚知道她身上没有佩戴任何东西。或者说云欢向来就不爱戴那些繁琐物件,都是轻装出行。
这下轮到随风迷茫了,“经过岔路口时二奶奶说她的玉佩不见了,很是着急。”他试图解释。
大人发话不得对二奶奶无礼,任何要求都要满足,不然他也不能亲自跑回来找玉佩。
裴寂眉心拧动,眸光一掠,倏忽笑起。
仅仅是变了一条道,云欢便察觉到了不对劲,三言两语支走随风,化险为夷。
不愧是从尸体堆里爬出来的官家小姐。
随风:......
他看着裴寂,恍然大悟,后知后觉想到是二奶奶故意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