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下手重了(1 / 1)

他不能让那样的事暴露在外。

半晌,裴钰吐出一口浊气来,夹杂着浓浓的无奈和哀愁。

眸子低垂,扫视过地面上的狼藉,才想起云欢还在里屋。

他心底一惊,眼皮不自觉颤动。

云欢有没有听见他和裴寂刚刚的对话?

顷刻间,他眉目肃然,缓缓挪步前往里屋。

刚踏进去,便又看见了地面上的混乱。

他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不自然,眼底满是涩然。

昨晚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裴寂怎会如此失控?

这场景看着像是在发泄什么一样。

裴钰眉心深深拧起,越过那些不可言说的狼藉之物,来到床边。

厚重的床幔将床榻遮得严严实实,不让外头的光线透进去打扰正在休息的女人。

裴钰站在床边好一阵,才鼓足勇气撩开床幔的一角窥探里头的风光。

他以为会看到混乱不堪,甚至是残忍的一幕。

不想床榻干净整洁,一丝不苟。

女人身着干净舒适的寝衣安稳入睡,听她浅薄匀称的呼吸声,就知道累坏了,睡得甚熟。

裴钰看过云欢,又看过房间。

差别巨大。

丫鬟们都还未到,云欢的身子定是裴寂擦拭的,寝衣也是他换上的。

依着裴寂的性子,会做这样的事?

裴钰有些摸不着头脑,明明裴寂表现得不在乎云欢,却会想办法让她开心,为她编发,还会为她清理身子。

他眼睫垂低,不知想到了什么唇角扬起一抹嘲意,放下床幔,转身离开。

一场大雨落地,断断续续下了好几天。

京城的天一夕之间发生了变化,森寒中又夹杂着清新脱俗的气息,仿佛还未从晚秋那盎然的景象中抽离出来。

云欢懒懒倚靠在软榻上翻着书,平嬷嬷等丫鬟在屋子里忙活。

置换厚实被褥床幔,帘子等。

“二爷今日还不回吗?”云欢翻完一页书,裹了裹身上的披风,抬头询问平嬷嬷。

自那晚失控发泄后,裴钰便借着公事外出了。但她听说那差事本不该落在裴钰身上,不知怎么回事他倒去了。

这一去便是好几日。

这几日她一人在鹂院无所事事,只有这些闲书和丫鬟伴着。

平嬷嬷闻声将手中活计转让给小丫鬟,来到云欢身边,“二爷并未传来消息,想来是公事还未完。”她恭敬道。

二爷应是心软二奶奶被大爷折辱,特意接了差事出门了,也好让二奶奶休养几日。

别说二爷不忍,那天她们看见那样的场景都不由惋惜二奶奶。

根本不敢细想她受了多大的苦。

该说不说,大爷下手确实重。

云欢听见这话深深出一口气,没有精气神一样,继续低头翻起书来。

平嬷嬷凝了一阵,又轻声道:“二奶奶若觉得无趣,可去后院透透气。老奴昨儿经过时看见花匠又培育了好些花,开得正艳呢。”

云欢听见开正艳的花眸子一亮,紧接着又黯下,轻摇头,“外头冷,还是在屋里看书吧。”

裴钰不在府中,但兄长裴寂在。

后院离兄长的宅院很近,保不齐会撞见他。

她可不想再次在兄长面前出糗。

平嬷嬷嘴巴张开想要劝导云欢,可看她坚定的样子,又罢了口。

大爷这几日不能借口来鹂院,便让她将二奶奶带去后院。

可她明里暗里示意了好几次,二奶奶都不为所动。

可见是大爷上次的行为吓到了二奶奶,让她不敢再出去。

云欢不想出去,平嬷嬷也不敢强硬要求她出去,只能去回禀裴寂。

裴寂刚回府正盥洗呢,听见这个消息非但不恼,相反笑了一下。

他拿帕子擦拭脸庞,丢下后来到案牍前看呈帖。

平嬷嬷有些迷茫,不懂裴寂这是什么意思。

是放弃了吗?

她偏头和随风对视一眼,无声询问大爷是什么意思。

随风轻摇下头,示意她去吧,大人若是有别的吩咐,他会去告知她。

平嬷嬷见状只能点头离去。

裴寂翻看着呈帖,思绪却全然不在这上面。

云欢真是一而再,再而三打破他对她的固有思想。

她这样的性子,到时候很有可能宁愿去死,也不愿意委身于他。

裴寂捏着帖子的手缓缓收紧,稍稍思考,眸底一亮,连头都未抬吩咐随风。

“将前太子的卷轴调出来。”

随风略微惊讶,前太子已经被废,牵连甚广,不过这一月下来也都尘埃落定了,卷轴都被封禁了起来。

大人这时候要卷轴做什么?

他虽疑惑,但还是点头去照办了。

随风走后,裴寂撂下手中帖子,唇边微扬起弧度来。

还未过午膳时间,云欢便接到消息,他父亲被大理寺的人带走了。

“怎会如此?”云欢挑眉询问。

他父亲不是已经从那件事里面摘除出来了吗?

怎又会被大理寺的人带走?

来回禀的下人垂着脑袋,“不知,云府差人来告知的。据说只是被带走了,并未定罪,想来不会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