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海涛一眼认出了霍焱，吓得整个人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霍焱顺势跨上一步，一脚把椅子踹走。

韩海涛身子落下去的时候，坐空，重重摔了个屁墩，疼得龇牙咧嘴。

霍焱俯身逼视着韩海涛：“认识我？”

韩海涛无奈地点了点头，一脸苦相。

“霍……霍先生您好。”

霍焱点了点头：“嗯，那就省事了，也省得我再点开你在小白楼里那些令人作呕的视频了。”

韩海涛低垂下头，不敢接茬。

他和赵福成这几年走的很近，去过小白楼不下十次。

小白楼一爆炸，他就知道事情不对。虽然赵福成一再跟他保证不会出什么事，他心里可从没真信过。

看到姜国栋被霍焱当众播放小白楼的视频，身败名裂，甚至“坠楼而死、自杀谢罪”。

他立马就知道，麻烦大了，霍焱恐怕早晚会找到他头上来！

这把达摩克里斯之剑已经悬在他头顶很久，让他忧心忡忡，难以释怀，时常在午夜惊醒，冷汗淋漓。

霍焱问道：“刘浩辉的厂子是在你这办的贷款吧？”

“刘浩辉？”

韩海涛略微一愣，没想到霍焱是为这事来找上门来。

“对对对，他是我们行的老客户了，贷的不多，就5000多万吧。”

“对你来说，确实不多。可对刘浩辉他们来说，就是一个厂子的存亡，几百号工人的饭碗。”

韩海涛反应很快，连忙解释。

“赵福成！都是赵福成让我抽贷的，他看上了那块地皮，想把刘浩辉的厂子搞黄。”

霍焱讥笑：“你堂堂一个国有大银行的市行行长，是赵福成的狗吗？他让你咬谁你就咬谁？”

韩海涛圆润的胖脸微微一红，随即沉沉叹了口气。

“霍先生您不知道。其实我是苦出身，农村娃，没有背景，没有人脉，一步步走到今天不容易，有些事我也是身不由己……”

“别跟我这卖惨，路是你自己选的。”霍焱冷声打断：“那你现在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明白。刘浩辉的贷款资质和手续本来就没问题，我会通知信贷部继续履行合同，停止抽贷。”

霍焱点了点头：好！

韩海涛暗自松了一口气，嗐，原来就这点小事啊，这不就过关了嘛！

霍焱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拉过韩海涛的椅子，悠闲坐了下来。

“就只是这样吗？”

韩海涛心里一凉，老老实实：“还请霍先生明示！”

“赵福成跟你这贷了多少钱？”

韩海涛默算了一下：“各种项目和大大小小分公司，前前后后加起来差不多4个多亿，还有1个多亿在走审批程序。”

霍焱直接了断吩咐：“终止审批，让他还钱！”

“啊？”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知道吧？”

韩海涛愣住，这是要我跟赵福成彻底决裂啊，顿时支支吾吾起来。

“霍先生，这有点难办……”

“就问你能办不能办？”霍焱面若寒霜，“能办，就抓紧时间办；不能办，我就换个能办的人来办！”

韩海涛一惊，连忙点头：“能办，必须能办！”

“要快，我不喜欢等！”霍焱毫不客气，步步紧逼。

韩海涛咬了咬牙：“明白，我亲自来处理，马上就办！”

霍焱站起身来：“那就辛苦韩行长了！”

“不辛苦不辛苦，应该的应该的。”韩海涛口不对心，连声应道。

韩海涛亲自送霍焱下楼，走进大堂。

小陆等一众年轻员工好奇地望着他们，看到一向骄横威严的韩海涛对着霍焱点头哈腰，心里暗爽，暗自猜测刚刚发生了什么。

“霍先生慢走！”

韩海涛亲手拉开大门，毕恭毕敬。

霍焱懒得理他，正要走出去，扭头看到之前送他上楼的小陆正偷偷举着手机拍他，又停下了脚步，向小陆走去。

小陆顿时紧张起来，生怕自己不小心触怒了霍焱。

霍焱却越过了她，直接走到大堂经理陈曼璐面前。

陈曼璐想起之前态度恶劣对霍焱的一幕，面如土灰，

霍焱一抬手，摘掉了她胸前“大堂经理”的铭牌，转身扣在了小陆胸前。

“韩行长，我觉得这位姑娘更适合做经理，你觉得呢？”

“适合，太适合了。”韩海涛连连点头，“小陆，从现在起你就是大堂经理！陈曼璐，你降级留用，记大过，扣三个月奖金。人事部马上办手续。”

陈曼璐沮丧又后悔，但不敢说话。

小陆欣喜不已，冲着霍焱深深鞠了一躬：“谢谢霍大哥！”

……

这一天的海港，陆续上演了好几起“霍焱有请”的戏码。

一家工厂车间里，一个老板模样的四十多岁男人正在训斥员工。

“一个个都他妈的的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老子这不养闲人！规矩都记住了吗？上厕所一次超过2分钟，扣钱；一天超过3次，扣钱；吃饭超过15分钟，扣钱；一周加班少于30个小时，扣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