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远将本子递到王复汉跟前,另一旁陈宫冷眼看着两人,目光里都是怒火。
“谁让你们私下调查自己同志的。”
邱远侧头看了眼陈宫,昂首挺胸,“一个革命者的警惕性让我做的。”
“一个轧钢厂的工人觉悟让我做的。”
“况且,轧钢厂这么重要的单位,竟然有资本阶级的人混入。”
“难道这么明显错误,陈副厂长没有发现吗?”
“还是说,您也在,包庇娄晓娥?”
陈宫眯着眼睛慢慢站起来,“你再说一遍?”
邱远浑然布不惧。
为了今天,他做了完全准备。
有这些准备,有王书记在一旁,他邱远怕什么?
该害怕的是他们。
“陈副厂长,请坐下。”
一旁的王复汉突然开口,神情冷肃。
陈宫皱眉,又看看杨佑宁,见他端着搪瓷缸子的模样,冷哼一声坐下,也懒得去看王复汉。
他也没想到,对方竟然拿这事来攻讦,一时间也不清楚这里面到底有没有事,只能信任杨佑宁,不是那种人了。
“杨厂长,这是同志们的意见,你要不要看一下。”
王复汉只是翻了几页就看向杨佑宁。
里面的事情,他早就清楚。
杨佑宁却是摇头,“不用看了。”
“嗯,那,杨厂长,你不给大家解释一下吗?”
杨佑宁沉默,放下搪瓷缸子,随即摇头,“我还是那句话,这件事,我拒绝回答。”
哗~~~
下方的议论声响起,他们没想到杨佑宁竟然这么说。
这不就是变相承认了吗?
王复汉冷笑,这在他眼中,就是死鸭子嘴硬,无力的挣扎。
“王书记。”
就在此时,下方突然有人开口,众人看去正是刘大明。
娄晓娥曾经是他们十一车间的人,而且和杨小涛关系不错,上次岗位调动时候,他不方便说,毕竟是正常流程。
但现在,关乎立场问题,他要是不说句话,等杨小涛回来怎么说?
反正他也一把年纪了,没那么多顾虑。
一切随心。
“王书记,这种事情搞清楚了吗?”
“还有这位邱同志,就凭你说的,还有那个本子上记得,谁能出来证明?”
刘大明的话让众人冷静下来,再次将目光看向高台。
王复汉和邱远早就料到这一出,对视一眼,王复汉将本子放在桌子上,“你的问题很好,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至于这上面的调查内容,自然有人作证。”
说完看向邱远,邱远点头,走到中间,看向人群中的刘海中。
“娄晓娥曾经在四合院中生活一段时间,所以在四合院的不少工人都对其有所了解。”
与会的四合院工人纷纷皱眉,不明所以。
“既然大家要证明,那么就请车间工人,也是四合院的住户,刘海中同志上来证明一下。”
瞬间,周围人脑袋齐齐看向一旁。
在那里,一个捅着大肚子脸上努力保持平静和严肃的胖子缓缓站起来,周围上前道目光让他心中的激动被压下,更有种巨大的压力。
刘海中离开座位,顺着台阶往前走。
最前排,孙国眼光冷冽,看着刘海中就像是一个死人。
王国栋气的握紧拳头。
在一众人的注视下,刘海中一步步走上高台,努力让自己的脖子抬起来,显得不那么佝偻。
杨佑宁只是看了一眼,便继续看着搪瓷缸子,看不出心中变化。
但手上的青筋不是暴起。
一旁的陈宫发现后,心里一凉。
“这位同志,介绍一下自己。”
王复汉看着邱远跟他提过的刘海中,知道这位同志很有上进心,现在更是毫无畏惧的站出来,这种情操,这种觉悟,正是轧钢厂需要的。
看着刘海中不苟言笑的面容,王复汉轻轻点头,甚是欣慰。
听到王书记的询问,刘海中紧咬着后槽牙努力保持震惊。
或许在梦里演练过许多次,慢慢的适应了现场,开始镇定下来。
“好的,王书记。”
刘海中诚恳的说着,随后面对会场的众人。
这一刻,便是万众瞩目,便是他刘海中的高光时刻。
“大家好,我是一车间的七级锻工,刘海中。”
“我是一名老工人,在工厂里一直兢兢业业,但在工作之余,我也关心轧钢厂的举动,尽到了一名工人的职责。”
“我曾经多次像轧钢厂的保卫科举报车间以及有关工人的不良行为。”
“可惜,这些事情,都被忽视,我本人的一腔热血也被冷却。”
“但我没有我放弃,因为我坚信,我做的是,正确的。”
现场没有掌声,但刘海中仿佛听到内心的呼喊,那是一种振奋人心的力量。
这力量让他声音高昂,愈发精神。
“王书记,邱主任所说的,俱是事实。”
“娄晓娥在四合院生活的那些日子,我就是她的邻居,对此十分清楚。”
“我愿意作证。”
刘海中说的斩钉截铁,王复汉很是欣慰。
“杨佑宁同志,现在,你有什么好说的?”
王复汉看向杨佑宁。
“纯属胡扯。”
杨佑宁只是说了四个字,便不再理会。
“胡扯?杨佑宁同志,我劝你要认清事实,不要执迷不悟。”
“更不要站在工人的对立面,那样只会让你身败名裂,成为革命的罪人。”
王复汉狠声说着,声音在这个会堂传荡,带起一片涟漪。
“王复汉,你这人好歹是老革命家了。”
杨佑宁却是摇着头,根本没听到心里,反而略带同情的看向王复汉,“你就是找人也要找一个靠谱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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