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悠悠,一晃又是十年。
北荒,大道在前,白蝉依旧在路上,北荒广袤,凡人难渡,哪怕他走了二十年依旧没有走到尽头,距离那传闻中的西天极乐世界依旧有着极其遥远的距离。
唯一不同的这二十年过去,其不再是孤孤单单一个人,除了那匹老马之外,还多了两人一妖,其中一人是宋钟,来自龙虎山,另外一人则是一位散修,其名流沙子,其曾与白蝉论佛,后感白蝉佛法精深,愿护白蝉西去,求取真经。
当然,这仅仅只是其表明上的身份而已,其本质乃是一尊转生的先天神圣,只不过跟脚不如因果、灵柩这类深厚,能活下来更多是机缘巧合,所以本质残缺,连真我都溃散了,后被佛门看重,施展手段,让其加入了取经的队伍之中,欲将其度入佛门,未来不说佛陀,菩萨果位还是有极大概率证就的。
至于最后那只妖物则是一只石猴,其得天地孕育而生,从一颗开天之初遗留的神石中脱胎而出,乃是真正的先天生灵,不仅生来就有真仙层次的力量,更是潜力无穷。
只是其诞生之时被一缕暴虐之气浸染,故生性蛮横,易怒,曾呼啸一方,造下诸多杀孽,后被佛门降伏,镇压,此次让他护送白蝉西去,却是想趁机借白蝉佛法,洗去他心中的那一抹暴虐,让其真正遁入佛门,成为佛门的护法金刚。
最为重要的是这两人一妖都命数非凡,恰好可以助白蝉一臂之力,与白蝉一起镇压魔门气运。
“阿弥陀佛···”
大江之畔,见大江滚滚东去,白蝉驻足,心神少见的有些恍惚,其见此江浩荡,不由想到了金沙江,想到了白马寺。
二十年对于仙神来说并不算什么,但对于一个凡人来说已经是一段很长很长的时间了,经历了二十年的风吹雨打,经历了重重磨难,白蝉儿早已从当初的稚嫩少年真正成长起来。
此时的他虽然依旧是肉体凡胎,但精妙的佛理早已沁入他的神魂,他的血肉,养出了一颗慈悲佛心,远远看去,其神色沉静,慈悲在心,已然是真正的得道高僧,其虽不修法,但已然见道。
“却不知老师,三位师兄如何了?”
思念飘远,白蝉好似又回到了白马寺,只不过这一缕思念很快就被其斩断,他有些不敢想。
二十年咻然而过,慧能早已年迈,恐物是人非。
“有的人活着却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却依旧活着。”
“求取真经,普度世人,这是我的愿景,也是老师的愿景,我会和老师一起登临西天极乐世界,见证佛法之妙,扬佛法真谛,让这个邪魔外道横行的世界多一抹不一样的光彩。”
佛心璀璨,白蝉收回目光,双目虚合,临江诵念佛经。
这佛音很淡很淡,没有任何的异象为之衍生,但其却有安抚人心,沁人心神之玄妙,聆听此音,宋钟、流沙子、石猿各有所悟。
“这位恐怕已经真正悟得佛法真谛,佛门讲悟,再这样下去,其或许有立地成佛的一天,当真不简单,不愧是佛门钦定的佛子。”
佛法入心,看着好似陷入悟道的白蝉,宋钟心中不由泛起了一抹感叹,类似的景象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白蝉虽然只是一介肉体凡胎,但其悟道的次数恐怕比诸多仙神都要多。
不过想想白蝉的跟脚,再加之每渡过一劫,他就有一份气数加身,有此表现倒也不算奇怪,只能说他确实佛性天成。
“以慈悲见金刚,这些年我倒不是没有收获。”
由白蝉观己,宋钟脸上流露出了一丝笑容,西行二十年,气数加身,他却是对于金刚之道已经有所领悟。
“因果如网,西行的本质却是制造一个又一个的因果漩涡,汇聚因果,清理因果,这西行的主体虽然在北荒,但涉及的却是整个太玄,佛门那位的手段着实不可思议。”
一念落下,宋钟不再多想,佛门的手段着实玄妙,但出身龙虎山的他还是隐约察觉到了一些异常,他们之前经历过的因果节点有的根本就不在北荒。
以因果为网,纳世界入掌中,无远弗届,如此神通,当真可畏可怖。
而就在白蝉一行人渡过重重劫数,汇聚越来越多气运的时候,高高在上的几位魔尊却有些坐不住了。
未知虚空,古老而富有威严的魔宫伫立,天女教的六欲天女和白骨道的白骨魔尊悄然在此汇聚。
自天魔宫消失之后,知晓魔祖那里一定出了重大变故,各方魔宗纷纷收敛爪牙,如六欲天女、白骨魔尊这类魔道巨擎更是深藏己身,丝毫不显露痕迹,怕一不小心着了算计。
但随着西行开始,魔门气运被不断收割,一位位魔门真种或被打杀,或被度化,这两位深藏的魔尊终于是坐不住了。
“看来化血魔尊是不会来了。”
安静的大殿之内,看着空悬的宝座,白骨魔尊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轻叹。
魔祖无踪,天魔宗集体消失,魔门势微,唯一能拿得出的就是化血魔尊这位大神通者了,在不朽不出的情况下,其一身诡异神通足可纵横天地,让佛门有所忌惮。
只可惜这位对魔门并没有什么归属感,哪怕魔门气运不断被收割,根基动摇其也丝毫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