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祖庭的废墟之上，气氛微妙。

“有人从我手中偷走了两颗真心泪，我需要将其找回来。”

双眸中尽是深邃，张纯一直视血胎，好似透过血胎的遮掩，看到了莫语。

听到这话，莫语陷入到了短暂的沉默之中，在这一刻他终于明白张纯一为何会此时来到这里，这都是许愿之心带来的反噬。

“原来道友是为此而来，之前却是小辈救我心切，做了错事，她之前从外带回了真心泪，说是从海之角中找到的，没想到竟然是从道友手中偷来的，实属不该，只是这小辈已经死在了之前的动乱之中，在这里我代她向道友道歉。”

“至于那真心泪，请道友稍等，我立刻就将真心泪从我体内剥离出来，至于其损耗的力量，之后我会做出补偿。”

言语之间，莫语的力量有所波动，好似真的要将真心泪从自己的体内剥离出来一样，其话语中悲伤与真诚同在，忍不住让人心生怜悯和同情。

不过这个时候，张纯一却摇了摇头。

“当真是贼心不死，竟然还妄图以言语之力乱我道心，既然你不想给，那么我就自己来取！”

话语中满是冷冽，一股强大的气势从张纯一体内迸发出来，从始至终莫语都没有收敛自己的惑心之力，只不过后来变得更加隐晦，更加难以察觉了而已，惑心之力真正可怕的是潜移默化，滴水穿石，在那样的情况下任你道心坚韧也难以抵挡，只不过这样的手段或许可以瞒过其他人，但却瞒不过道心清净的张纯一。

见此，莫语的脸色也冷了下去。

“好大的口气。”

一声尖啸，随着莫语一声令下，那些龙人立刻红了眼，纷纷冲向张纯一，其面目狰狞，杀意冲霄，好似张纯一与他们有不共戴天之仇一样。

“要用这些龙人来引诱我出手，消耗我的力量从而让我坠入苦海吗？”

看着扑杀而来的数十尊龙人，张纯一神色漠然，这些龙人的实力都不弱，普遍在妖皇层次，放在外界也是一股相当强大的力量，这一次为了攻伐苦海，南海龙宫确实下了血本，派出了不少妖皇，而因为龙人秘法的神异，一些原本迟迟无法把握突破契机的老龙也在转化为龙人之后顺利突破，这才造就了现在的景象。

原本南海龙宫的势力会因为这个契机大涨，只可惜他们遇到了莫语，最为关键的是在莫语的操纵之下，这些龙人依旧有着自己的认知，战斗起来极有章法，并没有一般傀儡的呆滞，反而少了贪生怕死、各有算计种种缺点。

普通妖圣面对这些龙人的围攻确实要耗费一些手脚，特别是在苦海这样的奇异之地，说是束手束脚也不为过。

“我确实不能在苦海之中停留太久，既然如此，那就速战速决。”

一念泛起，阴阳二气环绕己身，张纯一无视了诸多龙人的进攻，任其有百般神通，千般变化，最终都会被阴阳二气消磨干净，连靠近张纯一的机会都没有。

嗡，黄庭道尊法相显化，目光锁定莫语，张纯一探出了手掌，其五指向天，好似要攥取整片天空。

莫语与他寒暄，想要借此浸染他的心神，为自己的蜕变争取时间，他又何尝没有自己的目的了，他在窥探莫语的虚实，寻找莫语的破绽，此时的莫语看似难以动弹，但并不是真的毫无还手之力，光是那一方血胎就足以让大圣级的人物感到头疼了，其防御力极其强大，等闲手段根本无法撼动，之前敖泉出手，血胎也曾被攻击，但始终安然无恙。

嗡，随着张纯一的神通运转，整片天地都被撼动，在这一刻，莫语所化血胎突然绽放出道道血光，彰显不详。

见此，张纯一双眼微眯。

“果然。”

一念泛起，继续运转翻天覆地，张纯一不断攥取这片天地的控制权。

轰隆隆，天地动荡，作为支撑的天地法则也随之崩碎，在这个过程中，那方血胎越发不稳起来，血胎勾连天地，有大天地作为支撑，普通手段根本无法撼动，而张纯一在察觉到这点之后，选择直接将其连根拔起，当这片天地被颠覆过后，所谓的支撑自然就成了笑话。

“尔敢！”

天地动荡，一股惶恐自莫语心中泛起。

蜕变初期，面对南海诸圣莫语心中没有任何的惶恐，因为他有自己的依仗，但现在他是真的慌了。

“本来想息事宁人，但没想到你步步紧逼，既然如此，那你今天就留下吧。”

面色狰狞，心中杀意沸腾，莫语沟通了帝兵·明心镜。

嗡，镜光映照，明心镜内有一道身影隐隐要浮现出来，其轮廓与张纯一很是相似，显然莫语是要故技重施。

心有所感，看向明心镜，张纯一眉头微皱，通过之前的观察，他对于这面镜子的能力也是有所了解的，确实很强大，但他不相信其真的没有限制。

而就在这个时候，命格异动，太阴太阳在张纯一的身后倒映，明心镜内那道即将凝实的身影突然涣散。

看到这样的一幕，莫语神色大变。

“失败了，怎么可能？他的实力不过是地仙，并未超过明心镜的界限，怎么会失败？难道说他的命格真的贵不可言？”

心神激荡，在这一刻，莫语想了很多。

鲛人族铸就明心镜最大的目的是借明心镜之力汇聚和保存希望之力，其最主要的作用是明心见性，打磨心灵，并不擅长杀伐，其蕴含的镜花水月之力虽然看似神异，实则有很大的局限，其很难对天仙以上的存在生效，除此之外，一些命格贵重，顺承天命，身有大运的存在也难以复刻，最起码无法完全复刻，如星命者。

“太阴星命？还有太阳星的气息，太阴太阳汇聚一体，这世间怎么会有这般人物？”

透过明心镜隐约察觉到了什么，莫语的心中满是惊疑，而这个时候，苍穹被张纯一攥取，天地间一片昏暗。

下一个瞬间，一点光明生，垂落人间，天地翻覆，法则彻底崩碎，一切的一切都归于毁灭。

只见无量光明绽放，那一道道狰狞的龙影好似被擦去的铅笔画一样消散，连一点灰烬都没有留下，在这一刻，数量彻底失去了意义，在这种力量之下，妖皇还是显得太过孱弱了一些。

啊，凄厉的惨叫声响起，血胎消融，好似承受了极大的痛苦，莫语仰天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