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来宝昨天相亲感觉不错,他挺高兴,徐美华也挺高兴。
回到家以后,徐美华炒了一盘花生米,张来宝还喝了二两酒。
喝完酒以后,张来宝、张来发哥俩躺被窝里啃冻梨。
花生米配冻梨,哥俩后半夜就窜稀。
张来发还好,那孩子正年轻,两片去痛片下肚,跑了两趟茅房就好了。而张来宝自从少了零件,体质弱了不少,一直折腾到现在。
更倒霉的是,来了感觉的张来宝从家出来奔茅房,就十几米的路程却碰见了邢三。
老头子过去,一脚就将张来宝拽倒在地。倒地的一瞬间,张来宝没把持住,只觉得裤裆里一股暖流顺着屁股沟流到了大腿之间。
“啊……”折腾好几个小时的张来宝,这时候拉了裤兜子,羞愤难当、委屈万分的他,躺在地上嚎上了。
“我艹!”邢三抬脚还要踹,却被赵有财一把拽住。
“别打了,老哥。”赵有财道:“这小子没爹,还是个残废,拉倒吧!”
赵有财此话一出,邢三身形一顿。伸手不打无娘子,没爹的家里更是没有顶梁柱。像赵有财说的,这小子又是个残废,打这样的人,即便邢三有理也不露脸呐。
与此同时,张来宝嚎声一顿,可赵有财的话如一把尖刀捅进他心里。
“啊……”张来宝这回就不是干嚎了,眼泪都下来了。
“又TM是你!”赵有财拽住了邢三,刘兰英却没拉住解孙氏,解孙氏呼啸而过,冲到张来宝近前,躬身左右出拳。
“妈!妈!”刘兰英追过去抱住解孙氏的腰,拼命地将她往后拽,这时的赵有财只觉得头大。就是换个豆腐脑,怎么还打上架了?
“回去吧,别嚎了。”赵有财冲张来宝喝道:“大早晨的,嚎啥呀?”
赵有财对张来宝真没恶意,自张占山死后,他也从没欺负过张家人。
“呃……”张来宝呼哧带喘地起身,他不看踹他的邢三,也不看打他的解孙氏,而是愤恨地看着赵有财,道:“二咕咚,你等着的!”
赵有财:“……”
“小犊子!”解孙氏暴喝一声,双手一握就要上前。张来宝见状,转身就往家跑。
他那两步跑的并没多快,但解孙氏被刘兰英紧紧拽住。
“这一天呐!”赵有财叹口气,对解孙氏说:“孙姐,你快回去吧。”
说完,赵有财又对刘兰英道:“英子,给你妈拽回去。”
撵走了解孙氏,赵有财和邢三往豆腐坊去,换了豆腐脑后,俩人又往家走。
这时候,很多人家都已经亮灯了。借着灯光,邢三能看到烟筒上冒出的炊烟。
普通的小山村,在邢三眼中却是一片繁华。一时间,老头子思绪万千,他曾经也有家,但妻儿都已离他而去,就留下他自己在这世间。
回到赵军家,赵有财把豆腐放在东屋炕上,盆口盖上盖帘防止豆腐脑凉。
他来回这一趟,到家以后狗食也没那么热了,赵有财端着狗食盆到外面喂狗。
这时候,西屋的赵军、周建军、赵威鹏陆续起床,赵军到外屋地洗漱,周建军、赵威鹏结伴去了茅房。而邢三,他坐在炕沿边撸小猞猁。
这小东西最近磨牙,爱咬东西。赵家不缺磨牙棒,给它丢根狍子前腿的腿骨,小猞猁天天抱着咬。
它和狗还不一样,给狗一根骨头,狗会去啃。啃到最后,可能把骨头啃没了。
而猫科动物不会,它们只吃肉。但在换牙以后,它们会磨牙。
对于小猞猁来说,邢三是生人,但这小家伙一点都不怕邢三。而且还不护食,它趴在炕上咬骨头,邢三撸它从头撸到尾,小猞猁都不理会。
“这还真让你养熟了哈。”邢三看赵军拿着暖瓶进来,便对他道:“养小熊瞎子我见过,养这个的,我还真第一次见着。”
赵军闻言一笑,到桌前往茶缸里倒了热水,然后对邢三道:“三大爷,水我给你兑了,温乎的你喝几口。”
“哎。”邢三点了下头,伸手拿过茶缸,一手把着茶缸把,一手托着茶缸底。
“三大爷。”赵军喊了邢三一声,然后他转头往炕柜上扫了一眼。
邢三寻着赵军的视线望去,只见一个缠着绳子的麻袋包在那炕柜上。
邢三收回目光,看向赵军道:“我看着了。”
“我拿回来,就谁也没动过。”赵军小声对邢三说:“完了三大爷,你啥时候要,你就拿走。你要不来取来,我就给你送去。”
“送什么送?”邢三冲赵军一摆手,道:“我要死了,这就归你了。”
说完这句,邢三稍微顿了一下,又道:“我不死,也给你了。”
邢三话音刚落,周建军和赵威鹏从外头上茅房回来,赵军和邢三很默契地终止了刚才的话题。
“来,老哥、建军。”赵威鹏一进屋,就从兜里掏出烟来先递给邢三,后给周建军。
“叔啊。”赵军指了下里头的松木箱,问赵威鹏说:“那小黑瞎崽子,你拿走呗?”
听赵军这话,赵威鹏往炕里看了一眼。他这一看,那小黑熊忽地从箱子头露头,乌溜溜的小眼珠与赵威鹏对视着。
赵威鹏回过头来,问赵军说:“侄儿,你能不能再给叔养俩月。”
“嗯?”赵军微微一愣,反问道:“叔,你啥意思?你不给那动物园吗?”
“这小玩意儿,我想养着。”赵威鹏说:“不想给他们了。”